乡土散文丨扬州里下河的锅巴饭

　　文／江浙一兵
　　图／来自网络（侵删）
　　儿时的锅巴饭带着烟火气，也是我最喜欢吃的，咬起来嘎蹦脆、满口香，越嚼越有味，越吃越想吃，那种满足感是无法形容的。
　　在我们扬州里下河地区，饮食习惯很特别，早晚吃粥加干面饼或大糕等，午餐吃米饭。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用的都是土灶台，二三口生铁锅一字排开，不仅大锅饭煮出来喷香，而且饭锅巴黄灿灿的，特别诱人，吃上一大块，如同吃了一顿红烧肉一样满足。
　　在我们老家的锅巴饭有无数种，我知道且吃过的就有菜饭锅巴、南瓜饭锅巴、大米饭锅巴、糯米饭锅巴等，每一个品种的锅巴有不同的味道，或香或糯，或脆或酥，让人百吃不厌，胜过任何一种美食，只想一次吃个够。
　　牙口好味道就好！吃锅巴需要好牙口，当年母亲70岁的年纪还能咬锅巴吃炒熟的硬蚕豆，让左邻右舍佩服不已。一些老年人牙齿缺损的，看到别人吃锅巴香甜的样子，只有羡慕嫉妒恨了。
　　烧锅巴饭也是有讲究的，煮饭时米中水量要适中，如果饭太烂，是烧不出理想的锅巴的。当饭快煮熟时，要想吃锅巴，此时需要最后再添一把大火，闻到香味即可。
　　小孩子嘴馋，往往饭没吃完时，并迫不及待地用锅铲将米饭拨拉开来，沿铁锅边一铲子下去，就是一整块香喷喷、黄灿灿的锅巴，如果在锅巴上再浇上两匙肉汤，或用肉坨子汤泡一泡，那锅巴吃起来脆中带酥，鲜美无比。
　　每到过年时，除夕夜烧饭时特别注意，一定要把握好火候，连烧柴禾或烧稻草都有讲究。一般情况下，这种特殊年节的锅巴，都是由母亲亲自下厨烧制，会煮上一大锅米饭，煮好后先把米饭用瓷盆子打出来，把锅巴上的米饭用铲子尽可能铲干净，再用小火将锅巴稍微烤一烤，当锅巴完全离锅时，用铲子在锅底轻轻挑起，整个圆形的锅巴并出锅了。
　　在我们里下河地区这叫＂元宝锅巴＂，用没把的竹篮子整个装好，放在客厅条几上，作为过年的供品，有的讲究的人家会在锅巴上插上松枝，贴上红纸，以过年时讨个好彩头，待春节过完，锅巴可用油煮着吃，也是一道不错的美食。
　　在儿时的农村，很多时候平时吃不完的锅巴，可以晒干装在塑料袋中保存，想吃时可做成各种美食，既可以油炸锅巴，又可以油煮锅巴，还可以做成锅巴茶，用于消暑解渴。每次我回到老家，总喜欢让哥嫂和姐姐用土灶煮饭，烧一锅香喷喷的锅巴，吃起来特别带劲，特别过瘾。这就是最地道最纯正的家乡味道！
　　如今，大大小小的饭店好多都有锅巴饭这道菜，各种料够足，做法更考究，可随吃随点，但再也吃不出儿时家乡土灶烧出的锅巴那种纯正的香味来。遗憾的是母亲烧的锅巴饭再也吃不到了，早已封尘于岁月的长河中，成了一种念想和无尽的思念。
　　完稿于2021年9月15日弁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