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惠30岁那年守寡,如今已经22年了。唯一的儿子王成恩已经28岁了,他结婚5年了,媳妇张娇的肚子仍然没有动静。李大妈着急抱孙子,隔三差五就催促儿子和儿媳抓紧时间生产。儿子和儿媳听了妈妈的催促之后,仍然不着急。他们说:"妈,急也没用,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不准备好还真不敢生孩子。" 李大妈又着急又生气,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她便参加了街道的老年歌唱团,天天出去练习唱歌。说也奇怪,这一出去参加老年人的文艺活动,李大妈竟然再也不和儿子儿媳提生孩子的事情了。老太太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硬朗,精神状态也非常饱满,天天出去活动。最近一段时间,她不仅参加街道的老年唱歌团的活动,还经常参加广场舞。李大妈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工厂文工团的舞蹈演员,自从丈夫去世以后她再也没有登过舞台,但舞蹈的底子还有。她这一参加广场舞不要紧,立刻成了"舞星"。李大妈的身材本来就秀气,人长得也不差,这一运动,她似乎年轻了好几岁,看上去就像是40几岁的人。 王成恩对妻子张娇说:"咱妈越活越年轻了,你看她天天不闲着。" 张娇说:"我觉得不大对劲,咱们妈和5号楼的王大爷走得挺近,似乎他们俩要发生点什么故事。" "你别瞎扯了,咱妈多大岁数了?她年轻的时候没有找人,如今她怎么会想起找人呢?" "你看着吧,我这眼睛可管事了,看不差。你瞧,咱妈和王大爷走得多近。" 夫妻趴在窗口往下看,妈妈和王大爷刚刚走进小区大门,灯光下看得特别清楚,妈妈和王大爷说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就像是吃了开心果一样。王成恩立刻起了心疑,说:"看来你说的事有可能发生,不过,咱妈的年龄也不算太大,如果她想找人,我还真得支持她。她为我操劳了一辈子,也吃够了辛苦。如果现在能有人照顾她,让她有一个快乐的晚年,我也乐意。" 张娇说:"半路夫妻老来伴,如果能成也是好事。你支持,我当儿媳的更支持。" 夫妻俩正说着话,老太太开门进来了。王成恩笑着问道:"妈,刚才我看你是和5号楼的王大爷一起回来的,那老头平时待人挺和气的。" 老太太脸一红,说:"我们是跳舞认识的,那人看来还不错。" 张娇乐了,说:"妈,你怎么脸还红了呢?是不是那个王大爷对你有什么想法吧?" 老太太脸更红了,没有说话。她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说:"儿子,张娇,这事早晚也躲不过去,我干脆和你们说了吧。我想和你们那个王大爷去扯证结婚。" 老太太这一干脆不要紧,还真把张成恩夫妻俩吓一跳。王成恩问道:"妈,您说的可是真的?" 张娇来到婆婆跟前,蹲下身子,拉着婆婆的手,说:"妈,我们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李百惠笑了,说:"孩子,妈不是跟你们开玩笑。这两年我眼界开阔多了,也想通了,老礼数害死人哪。我现在才52岁,光守寡就22年。这些年我过的是啥日子啊?一个人挑着家,难死了。现在儿子大了,按理说,我也该享福了。可是白天你们俩一上班,家里就我一个人,孤单得要命。这两年我参加街道歌唱团和广场舞,看得多了,想法也变了。我还有二三十年活头,该过过自己的日子了。" 王成恩说:"妈,你如果拿定了主意,我肯定支持。不过,那王大爷家里人能同意吗?"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俩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儿女姑娘都没意见,只要我同意,马上就登记扯证。" 几天后,李百惠和王大爷王乐庭就登记结婚了。婚房就是5号楼王大爷的住宅,有120平方米,挺大的。李百惠结婚后,离儿子王成恩也不远,来往挺方便的。王乐庭的儿女也都在本市居住,离得也不远,儿女都挺孝顺,隔三差五就来看望老人。他们对李百惠也都挺尊重的,两家人处得非常和睦。 转眼间,李百惠和王乐庭结婚好几个月了,有一天两个老人打电话让孩子赶紧回家商量事。王成恩和张娇先到了王乐庭的婚房里,二人进屋一看,两个老人挺正常,什么事情也没有。王成恩问道:"妈,大伯,什么事情把我们找来了?" 两个老人没有答复,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李百惠说:"不着急,你王家哥姐来了再说。" 不大一会儿,王乐庭的儿子和女儿急忙回来了,他们俩比王成恩大,王成恩管他们叫哥、姐。 两家人到了一起之后,李百惠做了一桌饭菜让大家吃。吃过饭后,王乐庭非常严肃地说:"今天把你们找回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成恩的妈妈怀孕了,我们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王乐庭这句话犹如打了一个响雷,除了两个老人以外,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王乐庭的儿子先开口说话:"爸,您老不是开玩笑吧,我今年都31岁了,我姐35岁了,我们姐弟俩都有孩子,你还要给我们姐弟俩添个小弟?将来我们的孩子和他怎么处?" 王乐庭的女儿说:"爸,这事你可得三思而后行。您和李阿姨现在生孩子,等他成年你们都老了,这教育孩子的事情可是挺麻烦的。" 王成恩没有说话,张娇急了,一把抓住婆婆的手说:"妈,您老可是52岁了,这么大的年龄生孩子,你不怕出事?" 老太太慢条斯理地说:"我怕什么?当年我妈生我的时候都 55岁了,我这才52岁,生孩子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你们俩不给我生孩子,我只能自己生一个开开心了。" 王成恩站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他没有想到,妈妈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不同意吧,看样子妈妈的决心已定,态度也非常坚决。如果同意吧,让左邻右舍说什么好呢?我这个儿子也太难堪了吧。他说:"妈,你要生孩子我坚决不同意。一是您的年龄大,有危险,二是这影响也确实不好,我没法和亲朋好友解释。" 李百惠说:"你同意不同意有什么用,生孩子和不生孩子是我自己的事。生孩子有危险,不一定是年龄大的产妇有危险,年轻的产妇照样有危险。我生你的那天,邻床的一个产妇就是生孩子难产而死亡的,她才23岁,和年龄大有什么关系?至于你没法向亲朋好友解释的事情,用不着考虑,我自己生孩子,和亲朋好友有什么相干。" 王乐庭那边更是干脆,他对儿子和女儿说:"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和你李阿姨都有退休金,生活上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你李阿姨如果想生,我双手赞成,除非她不想生。所以,这事你们不用干预了。至于你们姐弟和即将生下的小弟差的年龄太大,这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才56岁,再活20年没有问题。到那时,你小弟也二十岁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两家的儿女一直劝说到晚上,两个老人的态度都没有什么变化。第二天,两家的儿女再次到老人家劝说,仍然不欢而散。第三天,王成恩和妻子打算再劝妈妈一回,谁知,到了王乐庭家,门是锁着的。打电话,妈妈那边关机了。王乐庭的电话则电子主意答复: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留言。 王乐庭的女儿和儿子也来了,当他们看到无计可施的王成恩夫妻时,无奈地苦笑了几声,说:"我们也黔驴技穷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李百惠生产的那一天到了。其实,两个老人也害怕发生危险,他们及时通知了两家的孩子等在医院的手术室门口。李百惠毕竟属于高龄产妇,两家人谁也不愿意发生危险。因为高龄产妇在孕期中胎儿发生畸形的风险较高,因为年龄大的人精子和卵子质量比较差,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容易发生染色体畸形和结构畸形。另外高龄产妇在分娩期间容易发生发生产后出血以及羊水栓塞等难产症状。虽然,李百惠在怀孕期间多次检查胎儿都很健康,但谁也难保不出现"万一"。 过了很长时间,产房的门打开了,李百惠躺在车子上被推了出来,后面有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孩子。护士对王乐庭说:"王大伯,恭喜你,母子平安,这是男孩,体重5斤8两。" 王乐庭接过孩子,眼泪流了下来。老来得子,幸运满满。车子上,李百惠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孩子,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两家儿女相互看了看,随即响起了掌声。他们的掌声既是庆祝高龄产妇的安全,也是对新生命到来的欢迎。这些已经成人的孩子们通过这件事情终于懂得了:老人追求再婚的幸福,甚至甘愿冒险生孩子,其实是害怕孤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