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外，约会诗人涛涛自在

　　文、图/江之源
　　成都的秋叶秋草，一如其城市性格，是循序渐进、从容优雅地老去的，让人感觉不到时光的流动。
　　而这个季节的江南，已然可见满目秋的萧瑟。此时的苏杭自然不是烟花三月的天堂。急急办完正事后，想起涛涛自在说过自己在苏州做面点师，于是在微信里@他。得知我途经苏州，他说很想见我一面。
　　双方确认，早晨9点准时在他工作的楼下＂星巴克＂见面。
　　远远就看见一座门型建筑，据说是苏州的新地标。在涛涛自在的朋友圈里经常看到这座别致的＂门＂。在水泥浇筑的＂森林＂里穿梭，循着导航来到一个叫＂中海＂的地点，约定的那家＂星巴克＂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六度分隔理论认为，世界上任意两人，平均只需要6个中间人就能建立起联系。我和涛涛自在是在一个区域性文学群里认识的，我在崇州，他在苏州，就这样通过一个中间媒介就建立联系。＂乐活小道＂公众号先后采用了他几首诗，私聊感觉也很不错，有时谈得还蛮深，也算得上＂老朋友＂了。
　　涛涛自在的诗，干净却不失深邃，总让人受到出其不意的震动。在他眼里，天空＂像倒扣的海，抖落无尽的盐，地球被腌制在里面......＂象这类句子，哪里像地球人的语言？分明是站在九霄云外才会有这样的视角！
　　9点整，他准时出现在门口。想象中该是30岁左右的小伙子，不想竟然是一个中年人——但并不油腻：中等个儿，全棉的长袖白衬衣、牛仔裤、矮帮黑战斗靴，干净利索的样子，一副黑框眼镜又添了几分文气。
　　涛涛执意要请客，只好客随主便。落座后，人手一份＂拿铁＂。没有预热，直入主题。准确说没有主题，我直接被他带入他天马行空的思想里。
　　他没有谈诗，而是他悲天悯人的情怀。从宇宙大爆炸说起，由无机世界到有机世界，单细胞逐步进化到低等动物、灵长类、智人才发展到我们现在的人类。
　　他向人类发出了大声诘问：面对哺育自己成长的摇篮——大自然，人类都做了什么？我们大肆疯狂掠夺自然，众多物种灭绝，环境被不可逆地毒化！人类凭什么自称为万物之灵呢？何以致此？人类都忘了我们本来就是自己心灵至高无上的神，因为我们心神不宁，所以丧失自己主人的地位，而被自己的七情六欲左右，活成了各式奴隶样人形动物。这个颠倒的世界，根源就在于人类在自己和心灵的关系上，颠倒了主次。人类社会的战火纷争和个人痛苦烦恼地浮浮沉沉都源于此！
　　做自己心灵的主人，才能够有真正的自由自在的人生，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才会取舍有道，懂得善的分寸智慧……这样的人才会无愧于心、无愧于万物之灵的称谓……
　　两个普通的人谈着这么宏大的话题，在这样的语境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涛涛说每一次春天来临，第一缕春风总是在寂静的角落拂过冬天的梦境……
　　涛涛也谈到了自己的家庭，出生于陈子昂故里，高中未毕业便外出打工，妻子体弱多病，家庭的重担只能靠他自己扛。他很感激生活的磨难。他不并藐视柴米油盐的生活，因为那是他生活的底色，是他双脚站立的地方，尽管他作为诗人的眼光所及的世界，时间跨越千年万年，距离需要用光年计！他把自己的内心无限拉抻，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心灵张力。
　　诗人是怎样炼成的？有人说＂愤怒出诗人＂，或许在某些特殊的年代才如此吧？而我却从涛涛的话语里听出的是平和、宽容、感恩和喜悦，他崇尚的是＂真、善、美＂，并把三者的关系理解诠释得那样透彻明了！被真、爱和睿智浸润过的灵魂，才会如此洁净、纯粹......
　　这让我想起清代书法、诗文大家邓石如的自撰名联：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涛涛其人其语，与此联的意境颇有几分相贴。巧的是，邓石如当年曾在扬州小住，并写就行书名品《陈寄鹤书》，流芳百代。当然，把涛涛与历史名家相提并论未必妥当，但他的精神追求无疑也同样指向那样的高度。
　　文杉题并摄
　　当他抬腕看表的时候，时针即将指向10点。一个小时，涛涛的思想把分分秒秒都充盈得满满当当。于是，掐断话题，握手、拥抱，就此道别，一套动作干脆利落。
　　这更像是一场演讲，尽管只有一名受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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