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所谓的出人头地，竟然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值得吗？

　　电话铃响了，素馨拿起来一看，是个没有标记的陌生电话，一般情况素馨是不接陌生电话的，可是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素馨觉得这个电话应该不是简单的诈骗或广告之类的骚扰电话了。
　　素馨接了电话，原来是商婷打来的，两个人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忽然接到她的电话，素馨再一次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一次，商婷又有了什么样的心思和打算。
　　素馨和商婷是发小，从小学开始就在同一个学校就读，中学阶段又在一个班级，大学又考入了一家院校。
　　小学的时候商婷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小女孩儿，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一看就是个机灵鬼儿，小小的嘴巴说话甜甜的，特别的讨人喜欢，但凡学校里有任何活动，都拉落不下她，运动会一定是她举校旗，文艺晚会一定是她报幕......她是个远近闻名的别人家的孩子。
　　她也是个努力向上的孩子，到了高中冲刺阶段，她奋力地考入一流的大学，虽然她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人，对她的学习无法给予正确的辅导，可她再一次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
　　到了大学阶段，商婷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了，她就像闪光的一粒石子，从沙滩被捡到了布满石子的滩涂，那里的每一粒石子都闪着光，令人再也无法一眼，就可以在人群中看到她了。
　　刚一入大学，商婷便开始为自己分配工作地去处着想，因为三十年前的大学生，毕业还是靠院校分配的。既然自己学习不行了，那就交个能帮助自己的男朋友吧，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如今个子不高，身材圆润，圆脸圆眼睛的她，样貌已经是很普通的了。大一的时候，很多男生就已经锁定和开始追求爱情了，而她却一直是无人问津。
　　于是商婷替自己觉得委屈，她曾经忍不住对素馨说：＂怎么回事儿呀？你看你都有人追求，怎么就没人追求我呢？我差哪儿啦......＂了解商婷的素馨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有巨大的落差，是她需要慢慢接受的。哪个人的一生，不是起起落落的呢，一直在最高处灿烂的人生，或许难以持久吧。
　　到了大学三年级，当商婷了解到本班来自北京的男同学杨哲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之后，就开始主动去追求他了，杨哲的样子是瘦小精干的，他原本对商婷是毫无感觉的，也会顾虑两个人来自不同的城市，将来毕业分配会是个大问题。可是招架不住商婷面对拒绝仍然迎难而上的精神，坚持不懈的结果是商婷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杨哲是认真的，基于他良好的家教，他是要对这一段恋情负责任的。可是带商婷回京见了父母之后，母亲却表明了不接受的态度，临近毕业时，杨哲不得不对商婷实情相告，并且表明了为了她，毕业后愿意去到她的城市一起生活。可是商婷和他相处的目的，就是为了毕业后有机会在他父母的帮助下能够去北京工作和生活啊！没办法，付出了一年多的时间和精力，计划却破灭了。
　　商婷开始和素馨套近乎，因为她知道素馨的父母身居高位，可素馨直言自己早就为考研做准备了，对毕业分配的话题不感兴趣。商婷用尽了各种努力，发现路路不通之后，被逼上了唯一的一条路：她开始拼了命的学习，因为每年毕业考试的年级前十名可以留校，她不再约会杨哲，都懒得再搭理他了，她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饥一顿饱一顿，恨不能把每一分钟都分成两半，疯了一样地准备毕业考试。
　　被抛弃后即伤心又沮丧的杨哲，瘦到脱了相，整日里毫无神采地难过样子，让周围人同情又愤慨，更加看清了精明的商婷追求他的目的了，而杨哲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很多朋友都劝他别接受商婷了。
　　终于，她考了年级第七名，毕业留校。可是本科毕业的成绩，根本没办法成为院校教师，于是她成为了年级辅导员。而那时的素馨，开始了研究生的学业生涯。
　　留校后的商婷，开始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可是因为和杨哲的一段恋情，很多人都无法接受她的做法，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她主动追求了学院里一位来自内蒙古的木讷但业务突出的大龄单身教授，成家立业后，两个人很快就有了个女儿。
　　商婷自然是不甘心一直做年级辅导员的，她又开始给自己寻找机会和突破口。她发现高自己两届的年级辅导员李雪的丈夫，就是学院主抓后勤的李铭，李副院长，于是她开始刻意地接近李雪，很快两个人就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知己。
　　也有人会善意地提醒李雪和商婷相处，别太实心眼儿了，可是李雪发现商婷聪明又能干，对自己也是敞开了心扉掏心掏肺地交往，给自己的感觉她是个爱家爱孩子，也对自己先生十分崇拜的女人，年轻的时候谁还没做一两件不靠谱的事儿呢！她也就没有在意别人的提醒。商婷经常刻意地和李雪聊自己的丈夫，这样就可以有机会去了解李雪的丈夫李副院长了。
　　这年的冬天，李雪的母亲脑溢血发作入院，李雪每天下班都要赶到医院照顾母亲，有的时候甚至要通宵陪护，于是商婷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天下班后，知道李雪又去了医院，商婷回到家连晚饭都没吃，端着自己前一天炖好的鸡汤，和丈夫说去医院看望同事生病的母亲，就直奔李雪家了。
　　听到门铃声，正在独自吃晚饭的李铭打开了房门，他发现商婷站在门口，就立刻让进了屋，商婷把鸡汤放在了饭桌上，开口问道：＂李雪不在家吗？＂
　　＂在医院陪护她妈妈呢！＂李铭说道。
　　＂不是已经出院了吗！你看我还炖了鸡汤拿过来，打算给李雪和阿姨都补补身子呢！＂商婷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不然，趁着鸡汤还热着，您吃几口吧！这阵子李雪也没精力照顾您。＂说着商婷就打开了盖子，要给李铭盛上一碗汤。
　　李铭立刻去厨房拿了碗筷:＂你吃过饭了吗？要不然就在这儿吃晚饭吧！＂
　　商婷很自然地坐下，和李铭一起吃起了晚饭。作为李雪的朋友，商婷曾经在这张桌前吃过晚饭，可是和李铭两个人一起吃晚饭，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边吃边聊，其实李铭早就察觉了商婷眉眼之间的对自己的情意，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商婷终于送上门来，他也就开始接招了。言语间开始抱怨起这段时间，因为岳母生病，李雪对自己的冷落，而商婷立刻说道：＂哎！如果要抱怨，该抱怨的是我，李雪只是这段时间顾不上你，可我那老公，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体谅和照顾我，那个榆木疙瘩只知道工作，心里哪会有我呀！＂说着说着，眼睛泛红，竟然是要流出眼泪的样子。
　　李铭一把搂过了商婷，两个心知肚明的成年人，就这样匆匆地越过了底线，碍于高三的儿子九点半结束晚自习，意犹未尽的李铭只好把商婷送回了家。
　　此后，商婷的事业之途开挂，很快，她就进入了总务科，主管教学材料的印刷和采买，那几年，商婷打给素馨的电话多了起来，春风得意的感觉不绝于耳，甚至会忍不住和素馨透漏，每年学校教材印刷她的隐形收入，就已经是年薪的几倍不止；自己也给已经退休的父亲安排了收入颇丰的工作；自己的先生再度有学术突破，又升职加薪了；自己的女儿学习有多么优秀，自己是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能让女儿上这么多的补习班的......
　　那段时间，商婷活在众人的羡慕中。可素馨并不在意，她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追求和道路，她只希望日子平安喜乐，工作踏实顺利，那就是她想要的幸福了。
　　几年之后，商婷因为努力肯干，又聪明果断，晋升到了总务处处长的职位，直接和李铭汇报工作，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差，一起工作，日复一日，李铭对她渐渐地动了真情。
　　于是他要求商婷离婚，商婷嘴上答应会找机会离婚，可又是几年过去了，商婷还是没有离成婚。其实商婷是不想离婚的，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虽然不解风情，却勤奋忠诚，何况女儿是自己最爱的人，她从没想过要伤害女儿。她只是想在和李铭的关系里得到事业红利，她不可能接受一个婚内出轨的人做自己的丈夫，所以她尽量哄着李铭，希望这种状态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熬到李铭退休，说不定自己就是那个副院长了。为了这一天早日到来，她已经开始不断地找机会接近学院院长，开始在院长面前给自己铺垫今后的职业道路了。
　　看到商婷迟迟没法离婚，李铭以为是商婷怕自己骗她，所以索性心一横，自己回家提出了和妻子离婚。这些李雪也听到些关于自己的丈夫和商婷关系的风言风语，可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想象，商婷会对自己这个她自称最好的朋友下手，而且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抓到李铭出轨的把柄。对于商婷的快速升迁，商婷一直对自己表示感激，于是李雪也觉得是丈夫多少给了自己面子，才让自己的好朋友得以在工作上发挥特长和才能。至于李铭对自己的冷落，她一直以为是生理上的，其实李铭自己也没办法。
　　直到李铭提出离婚，她才恍然大悟，李铭提出离婚的原因是自己已经失去做丈夫的能力了，如今孩子也大学毕业成家立业了，要成全她的幸福生活。李雪觉得荒唐，这么多年就这样过着，自己也没什么怨言，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要成全自己了呢！可是李铭执拗地坚持，李雪顾及李铭的面子，也不想家丑外扬，只好同意离婚了。
　　看到李铭已经离婚，商婷心里有点儿慌了，她开始刻意疏远李铭，迅速地向院长靠拢，试图用更大的权力，摆脱这份关系。看到商婷对自己的态度，李铭急了，如今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家庭，不但失去了爱人，甚至失去了儿子的理解和尊敬。再想到到院长对商婷的肯定和赞赏，他觉得商婷不但在感情上试图抛弃他，甚至在工作上都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伤心和绝望让他失去了理智。
　　这个星期天的下午三点，商婷接到了李铭的电话。一般情况下，两个人分别在家的时候，是只发短信的，这么多年他们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电话铃刚一响起，商婷立刻就接起了电话：＂我现在在江边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你必须立刻过来一趟，你不过来的话，我就立刻死给你看！＂
　　李铭的气急败坏的声音让商婷大感不妙，她顾不得多说，急吼吼地和女儿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看到妻子慌慌张张地出门，丈夫走出卧室刚要问她去哪里，就被妻子的关门声打断。妻子的风言风语传了这么多年，却从没被实证过，李铭离婚的消息让早已放松了的他又敏感和紧张了起来。
　　商婷开车来到江边，停好车正朝着坐在江边椅子上的李铭走去，就发现看了到自己的李铭，开始往嘴里大把地吞咽药物。商婷赶紧跑到李铭面前，忍不住大声吼道：＂你在干什么？＂
　　＂你答应我离婚，然后和我结婚，不然我就死在这里！＂李铭涨红着脸说道。
　　＂好的，好的，你先别吃了！＂商婷一边说着，一边去抢李铭的药瓶，两个人不断激烈地撕扯着，一下子惊动了很多在江边散步的人，忽然，李铭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在众人的帮助下，他被抬上了商婷的车，来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大门口，李铭已经昏迷了，医生赶紧进行了洗胃的抢救，商婷顾不了那么多，跑前跑后。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李铭自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院校，而把他送到医院的又是商婷，以往大家的风言风语和猜测终于被证实。这样败坏院校风气的事情，自然要被处理。
　　于是李铭被打发到了院校所属的一家位于小县城的企业单位去工作了，就此离开了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城市。
　　院长在找商婷谈话的时候，她没有像李铭那样去辩解和争取什么，她态度坦诚地承认自己了错误，言语间给院长的感觉是她也是被迫和无奈的，毕竟历史上女人一直是弱势群体，而她一副任由院长怎样处置，我都会接受的态度，反而让院长下不了狠心，又看在她平日工作中利落肯干，只是把她降了职，仍然保留了原来的工作。
　　回到家里，商婷和丈夫主动坦白了自己这么多年所犯的错误，言语间也是希望家里的经济条件能有所改善才走了这一步，丈夫没有言语，转身走回了书房，商婷便站在书房门口，再次重申着：＂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如果你决定离婚，我同意，而且我选择净身出户；如果你选择不离婚，那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儿以后对比我有半点不好，如果你变了，我会选择离婚的。＂
　　丈夫仍然没有吭声，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女儿现在是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最敏感和叛逆的时候，为了女儿，本身就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他，也就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日子还在不慌不忙地向前走着，可商婷的境遇却大不如从前了：丈夫不再和他亲近，为了女儿她忍了；周围的人开始对她冷嘲热讽，为了工作她忍了......她开始重新思考，希望离开这个城市，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去重新开始生活。
　　可丈夫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他的内心不是没有屈辱，也不会没有恨。周围人对他的同情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他现在维持着这样的生活，只是希望尽量不影响女儿的学业，希望女儿能顺利地考入大学。
　　女儿的心里对商婷也有一份怨恨，自己在学校会因为母亲被其他同学嘲讽，那种无形的伤害，深深地刺痛着她，她没有去吵闹父母，她开始变得沉默了，她一直在忍耐着，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好快快离开这个家。
　　听到些传闻的的素馨，发生这些事儿后并没有主动联系商婷，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是商婷主动给素馨打了电话，很坦白地告诉素馨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问道：＂你现在在上海工作，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让我们家先生可以在上海找份工作，我想离开现在的环境......＂
　　素馨嘴上答应会帮忙留意着，可她知道她是不可能帮忙的，这样的人品，介绍给哪里都是个祸害呀。素馨也理解商婷的处境，可她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是怎样得到那一切的呢？怎么就没想想自己对闺蜜和对家人造成的伤害呢？！
　　自打那儿以后，素馨和商婷，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终于熬到女儿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出门求学，商婷的丈夫，提出了离婚。商婷二话没说，利落地分割了财产，选择搬离了原来的家。
　　丈夫的绝决和女儿的冷落，她知道都是对自己当年所犯错误的惩罚，商婷知道自己必须接受。可是生活依然还是要继续。
　　于是思来想去，她拨通了素馨的电话：＂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了，你还好吗？＂
　　＂我还好，你呢？＂素馨听得出商婷的口气里，充满了沮丧，立刻简单地问道。
　　＂我离婚了，想去上海散散心，你有时间陪陪我吗？＂商婷很直接地说道。
　　＂不然你下个星期过来呢？正好我先生出差，你也方便住在我家里！＂素馨回复道。
　　＂好啊！我们见面聊吧......＂商婷说罢，两个人就挂断了电话，等着见面再聊。
　　去机场送先生出差后，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她就接到了落地上海的商婷，她很明显地憔悴了，以往圆圆的脸腮帮处已经凹陷，圆圆的眼睛，眼角也开始下垂了，只是还有一股精气神儿顶在那里，让她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精神和利落。
　　因为到了晚饭的时间，所以素馨直接驱车来到了一家日料店，几杯清酒下肚，商婷就流出了眼泪，毕竟素馨是她知根知底的发小，她希望素馨能够理解她所做的一切，看到商婷难过的样子，素馨忍不住说道：＂从小你就优秀，所以但凡平凡一点儿，你就会受不了吧！＂
　　＂是啊！习惯了在聚光灯下了，就没法在角落里生活了！所以我才想尽一切办法，就是为了一直做人上人啊！＂商婷叹着气。
　　＂想尽办法可以，但不能不择手段啊！做任何事儿，都该有个底线吧！付出这样的代价，你觉得值得吗？！＂素馨忍不住直言道。
　　＂是啊！家没了，女儿也不理我了，还被大家嘲笑了这么多年！还人上人呢，我成了万人嫌了啊！＂商婷说完，泪水就忍不住地再次涌了出来。
　　＂什么叫人上人啊？你事业成功就人上人啦？你钱赚得多就人上人啦？你过得幸福，那才让人羡慕！何况别人羡不羡慕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要觉得开心，觉得快乐啊！＂素馨说道。
　　＂是啊！大半辈子过去了，我可能都还没活明白！我打算辞职，到上海来，自己干点儿事儿，而且大城市，外国人多，说不定还能把自己嫁到国外去！＂商婷说罢，擦干了眼泪。
　　＂你又在想什么呢啊？！＂素馨知道，商婷还是那个商婷，这样的生活变故，都还不能够让她彻底改变。
　　＂你想想啊！我这个年纪，想找个岁数相当条件差不多的，很难了啊！有钱的男人，都去找漂亮小姑娘了；比我穷的，再年轻再好看我也不想要，因为没必要啊。而西方男人，在爱情里不是只看外貌和年纪，更注重内涵和感觉，所以这是我最好的择偶方向了！＂商婷解释完，素馨也觉得有一定道理。
　　＂你呀！好胜又要强，果断又肯干，如果把路走正了，该多好啊！想得到什么，就自己努力呗，哪儿那么多歪七歪八的主意啊......＂素馨忍不住责怪道。
　　＂可是如果我尽全力了，都得不到呢？那我该怎么办？＂商婷反问道。
　　＂那就是不属于你的，努力过了，不遗憾，不就行了！＂素馨说道。
　　＂不提了，都过去了！我打算让我的人生，从这个城市重新开始！＂商婷说罢，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素馨知道，商婷是没办法停下脚步的，也没办法像自己一样，躲在角落地静静地开花，静静地享受自己愉悦的花香，她如果开放，就是希望全世界都看到。
　　＂你呀！你是真的很聪明，不过，你要记住：聪明的最高境界是厚道。你善良又厚道，别人自然会善待你；你内心美好了，美好的人和事儿就都会向你奔过来！信我的，真的。＂素馨说完，注视着商婷的眼睛。她知道商婷未必会接受，可她真的希望，终有一天，商婷会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