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世老鳖羊驴八戒狗笔记小说之二

　　老鳖羊驴八戒狗
　　——笔记小说之二
　　文/王新世
　　羊
　　＂羊＂（杨）大名杨成军，可从未闻驴八戒狗喊过他大名杨成军，驴八戒狗见杨成军，张口即喊：＂羊＂！再说下文。
　　＂羊＂长的高高挑挑，爱读武侠小说，和驴一样，戴一副近视眼镜。夏天，＂羊＂上身爱穿白色圆领短袖衫，下身爱着白色西裤，脚穿双浅色革凉鞋，生人远看近看，羊都是大学生羊，知识分子羊，绝对和鳖狗不是一类人。可生人客官听羊＂咩＂的一叫，才大呼上当受骗。羊不但和鳖狗同类，粗话脏话比鳖狗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羊啊，真是白披了一身羊皮，枉戴了一副知识分子眼镜。这您算说对了，羊的那副近视镜，原本就不是课堂上读书本戴上的，而是夜里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武侠小说戴上的。羊的言语不雅，当然也就不足为怪了。
　　在驴羊老鳖八戒狗当中，羊是第一个恋爱，第一个结婚，第一个抱羊女领羊崽当羊爹的人，而且是唯一一个不怕老婆，不受老婆气，可以对老婆吆五喝六的人。
　　驴和羊八二年高中毕业后，驴复读准备考大学，羊在羊父活动后，直接进了汽车客运公司汽车修理厂参加了工作，当了汽车修理工，成了修汽车的羊。
　　大约是八三年的秋天吧，也就是驴考上大专的第一年，羊就开始跑羔恋爱了。当羊正式把羊婆张爱荣领到驴鳖八戒狗面前介绍时，驴鳖八戒狗看了羊婆张爱荣那一身肥肉，那一脸疙瘩豆，即把驴头鳖头猪狗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后又听羊说，羊婆张爱荣不是城市人，是郊区东于村的，没有城市户口，也没有正式工作，只是在二医院门口看自行车的一个临时工。只不过羊婆张爱荣的母亲是东于村的村妇女主任，其哥哥是永丰宾馆的一个小头头而已。驴鳖八戒狗齐说：＂不中！羊亏了，羊亏大了，羊找这样一个女人作老婆能幸福才怪呢，羊的日子能过好才邪呢＂？羊对驴鳖八戒狗的话充耳不闻，继续和羊婆张爱荣来来往往谈恋爱，看电影，压马路。驴对八戒鳖狗说：＂羊可能是疯了，成了一只没脑子的疯羊了，不疯咋能这样呢？和羊婆张爱荣结婚后，羊婆张爱荣没单位没工作，生了羊羔也不是城市户口，单位分房更别想了，还得劝劝羊，赶快悬崖勒马，不然羊就掉沟里了＂。
　　＂勒马？勒个球啊？你们这帮鸡巴鸟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羊自己还不觉的冤不觉的亏，羊婆又不是去给你们当老婆，恁倒觉得比我还冤还亏，这不是扯鸡巴蛋吗？真是一口唾沫吐到羊×上，不是羊熊装羊熊＂。羊对驴鳖八戒狗这样说。驴鳖八戒狗再无言。
　　八三年的春节羊和羊婆张爱荣结婚并举行了婚礼，转年春天，羊就抱上羊女杨琳了，又转一年，羊背上又驮上羊崽杨森了。
　　羊彻底变了，尤其是羊有了羊女杨琳羊崽杨森之后，驴鳖八戒狗再也看不见那个夏天穿圆领短袖衫，着白色西裤，脚穿浅色革凉鞋的那个羊了，那个羊死了，现在的羊是一只又脏又邋遢的老绵羊。夏天光着膀子穿着大裤头，趿拉着拖鞋。有一回，驴羊八戒狗在一起喝酒，羊喝多了，出了酒，污秽物吐了一地，驴鳖八戒狗送羊回到羊窝，见羊窝满屋狼藉，被子多日不叠，枕头横七竖八，屋里的羊膻味扑鼻难闻，狗说：＂咋样，不听狗老人家言，吃亏在眼前了吧，羊生生的叫羊婆张爱荣给毁了＂。
　　就在狗说这话没多久，羊的好运来了，羊的丈母娘，就是东于村的妇女主任，给羊在郊区东于村划了一大块宅基地，并很快运来砖水泥沙开工了，半年后，硬是给羊建起了一个二层小楼院的羊殿。羊的脸上整日满脸笑容，羊又在他的羊殿小院里，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戴着近视镜，看他的武侠小说了。驴鳖八戒狗啥屁也放不出来。
　　只可惜羊这种有滋有味的好日子光景不长。九八年的冬天，羊工作的客运公司修理厂倒闭了，羊也失业了，羊一家四口都没有收入，每天吃喝拉撒都要用钱，这样的日子咋能好过呢？羊整日愁眉不展。羊虽然有羊殿，可羊殿只能住，不能吃啊。＂该！活该！早知道你羊会有这一天！＂狗又幸灾乐祸的说。
　　然而，突然有一天，羊通知驴鳖八戒狗来赴羊宴，而且是在羊的＂羊婆家常菜饭馆＂。驴鳖八戒狗都不相信，羊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来的羊婆家常菜饭馆。但还是应约去赴羊宴了。那天，狗老远见羊坐在＂羊婆家常菜饭馆＂门口的椅子上，又翘起二郎腿，戴着近视眼镜，看着武侠小说等驴鳖八戒狗，而羊婆张爱荣却忙得像小磨一样，里里外外团团转。
　　坐下才知原来是羊婆张爱荣那个在永丰宾馆当小头头的哥哥，现在已成了永丰宾馆的经理，看羊失业，过的艰难，就把永丰宾馆门面房腾出三间，让羊和羊婆开了一家＂羊婆家常菜饭馆＂，生意很是火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羊又去柜台拿酒，高声对驴鳖八戒狗说：＂今个喝尽兴，不喝尽兴，你们谁敢走，我非把你们谁的头剁下来＂。
　　于是就继续喝。狗端着酒杯，看着羊婆家常菜饭馆火爆的生意，又看见更肥更胖的羊婆张爱荣小磨一样的忙里忙外，而羊却像没事人一样悠闲自得，又想起前几日，驴鳖八戒在自己狗窝里斗地主，那天自己因为手气背输得惨点儿，狗婆恼羞成怒，当场竟把牌桌都给掀了，自己都不敢吭声咬狗婆，就感叹对驴鳖八戒说：＂看起来羊这一步是走对了，要是羊当初听了我们几个的劝，像我们几个一样，找一个有城市户口、有工作，不胖也不瘦的女人做老婆，羊会像现在这样住上二层楼院的羊殿吗？会有今天火爆火爆的＂羊婆家常菜饭馆＂吗？羊能每天喝着小酒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戴着近视镜，有滋有味的看武侠小说吗＂？
　　驴鳖八戒听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闭口哑然。
　　作者简介：
　　王新世，男，50岁。曾在《中国建设报》、《河南工人报》、《百花园》、《思维与智慧》、《焦作日报》发表小说、诗歌、散文多篇。失业。现搓澡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