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贵六月十三祭龙神的故事

　　六月十三祭龙神的故事
　　文/田福贵
　　蔚县西高庄村东堡有一座龙王庙，庙里供奉着一尊黑脸龙王。据说，它是东海龙王敖广的第五子，合五行属土。因是海底土龙因此通身漆黑。村人呼其＂黑五爷＂。＂五爷＂性情耿直、仗义，脾气暴躁且喜食荤。
　　在龙宫因不服管教，屡犯仙规，它被贬至山西五台山专司行云布雨。但这个地方僧道居多，供奉的神仙大多是位爵高、资格老的大神，＂五爷＂颇受排挤，香火聊聊，连自己的神位也常遭虫叮鼠咬。郁郁不得志的＂五爷＂不安其位，开始了漫无目的的云游。
　　它化作人形，扮成一乞丐，由西向东沿路乞讨。所经过的村庄，人们多施舍他一些残羹剩饭。有时也难免遭遇一些恶徒和野狗的欺凌。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日，六月十三这天，＂五爷＂来到西高庄的东堡，精疲力竭的他睡倒在一户张姓人家的门洞里。这家就一个老婆婆，今天到前街亲戚家帮忙筹办喜事。傍晚回来时，亲戚给她带了一碗羊肉汤、两个馍让她充当晚饭。
　　回到自己家门口，老婆婆发现了倒在门洞里的＂五爷＂，以为是一个饿晕过去的乞丐。心善的老人扶起＂五爷＂，把两个馍掰碎放在羊汤里一口一口地喂＂五爷＂吃下。这＂五爷＂本来是随地休息，吃不吃东西于他无伤大碍，但他被老婆婆的善良打动，同时也感觉这羊肉泡馍实在是香得撩人，竟没有多想，任由老太太喂着一气吃完。
　　＂五爷＂站起身冲老太太抱抱拳：＂老妈妈，你的饭给我吃了，你吃啥呀？＂
　　＂唉——我一个老婆子一顿不吃也么啥。倒是你，吃饱了么？没吃饱家里还有熟山药（土豆），再垫垫吧。＂
　　＂我饱了。老妈妈，你有难事可记住告诉我，我叫老五。先走了。＂
　　老婆婆拽住＂五爷＂的衣袖：＂这大半夜的你去哪儿，先进家歇一夜，明天走吧。＂
　　＂我去阁上看戏，一会儿就到了。＂
　　老太太也不知道阁上在哪里，有多远。她从＂五爷＂的话里以为很近，也就没再管他，任由它一路蹒跚地向南而去。
　　等到＂五爷＂转过街角，看不见人影了，老太太才打开街门进了院。她边走边嘟囔：＂有难事和你说，你连自个都顾不了，还＂日贼粗＂（说大话）。三个月一个雨星也不见，明年都得饿死，你能管得了？＂
　　＂轰隆隆＂，西北方向响了个闷雷。＂咦，奇了怪了，刚才还晴朗朗的一丝云彩也没有，咋响雷了？莫非他真能管点事？那就下点雨吧，下它个一天一夜我看看。＂老太太边寻思边唠唠叨叨地进了家门。
　　工夫不大，天空布满阴云，闪电一个接一个划破夜空。一个炸雷响过，铜钱大的雨点就噼噼啪啪地砸在干裂的土地上。这雨紧一阵慢一阵，不多不少下了一天一夜。
　　渴急了的禾苗汲足了水分，蹭蹭地往上长，干涸的沟壑盈满了雨水，大地重新焕发出生机。这天夜里，老太太梦见前天晚上那黑乞丐。他坐在村东的土疙瘩上。悲凉地讲述了自己龙王第五子的身世······最后化作一条黑龙，一声嘶鸣，跃上云端向南飞去。第二天，老太太把自己的的梦境和所见告诉了族长。族长半信半疑，不置可否。
　　时间过去半月，又是滴雨未降，田野里旱像重生。族长找到张老太半是挪愉地说：＂大嫂子，地里又旱了，你不说那黑乞丐是龙王的儿子，你再求求他看灵不灵？＂
　　＂我试试吧，不灵咱也没办法。他叔，你和我一起去吧，你是族长，这样显得心诚点，你说是不？＂
　　＂我——也去？昂，好、好、我去。＂当天晚上，张老太和族长带着香纸来到村东的土疙瘩下。
　　上香、烧纸外加祷告。
　　完事后，各自回家。说来也怪，后半夜就雷雨交加，下了个稀泥烂透。
　　这下，族长信服了。他召集起村里四大家族有头脸的人，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大家商议：决定在土疙瘩上建龙王庙。并根据张老太的描述，正殿内塑一黑脸龙王像。又分析这黑龙可能爱看戏，就在庙的对面建一戏台。村里自发组织戏班，时不时地唱上两场。六月十三也就定为龙王祭祀日。到了这天，村里人要么个人捐献，要么全村募捐，宰杀一只煽羊，供奉在＂五爷＂面前。而后唱大戏三天。特殊年份，没戏可唱，就敲锣打鼓扭秧歌。
　　供奉完毕，羊肉全村分而食之。分到羊肉的人家可保一年内风调雨顺、无病无灾。这习俗一传就是成千上百年，一直延续至今。随着时代的变迁，黑龙＂五爷＂端起了架子，不再是随求随应那么灵验了。村里人就带着贡品，拿着净瓶去阁上的＂龙潭＂里取水，而且是当天打来回，据说也挺管用，三天内甘霖必降。
　　由于有＂五爷＂时不时地＂庇护＂，西高庄村很少遭受旱灾、水灾和雹灾。村民踏实劳作、安居乐业。男丁勤劳厚道、重礼重义；女人相夫教子、恪守妇道；孩童聪明伶俐、好学上进。村风、家风世代相传，成就了一个人杰地灵的村庄。历朝历代，村人在外举官从宦者甚多，作奸犯科的几乎没有。就是到了现代社会，这个村在十里八乡也称得上是民风淳朴，积极向善的模范村。而＂祭龙神、分羊份（羊肉份）、唱大戏＂也逐渐演变成一种文化和精神的传承。
　　作者简介：
　　田福贵，男， 55岁，中共党员。供职于蔚县粮食和物资储备局，长期从事办公室文秘工作，偏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