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婆婆在我离婚后第四年向我要一万元,拉开一场争遗产闹剧的序幕。 曹植的《七步诗》里那句"相煎何太急"说尽兄弟阋墙的悲哀,但在现实生活中确实经常上演着金钱和亲情间的博弈。 从我认识前婆婆到后来离婚,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很强势但也算光明磊落,但这回她却在我去接孩子时提出让我掏一万元钱的无理要求,虽然后来我只掏了一千元,但还是让我对我离婚后的这四年里前婆家的变故大开眼界。 我去接孩子时是拿着我和前夫在看守所里在法官的见证下签的变更抚养权的协议书,此前,我一直按时往前夫卡里打孩子的抚养费,我更再不是她家儿媳妇,你从哪算都算不出我该给她这一万元的理由。 老太太说是因为前夫第三次入狱,没人接孩子放学,她去接孩子时在路上摔倒摔成骨折,前夫入狱前也不曾把孩子的抚养费给她,这一个月全靠她的退休金在养孩子,所以让我给她一万元做为赔偿,也是她住院治骨折的药费。 在这里我不去复述老太太说这话时的理直气壮,我再不懂法,也知道这笔赔偿怎么都论不到我来掏,但我还是掏了一千元钱。不是我圣母心发作,也不是当年老太太曾对我有大恩大德值得我回馈,而是,当时我孩子就在旁边。 不管当年我曾经在老太太手下吃多少苦头,看我儿子对她的依依不舍,我知道离别的四年至少她没有虐待孩子,就冲这点,我给孩子一千元,告诉他这是你回我身边后两个月的零花钱,你怎么花随你便,但除此外我只负责你正常的吃穿用度,其他想吃什么零食你都得从这钱里出。孩子把钱给了前婆婆。 一周后我安顿好我和孩子的生活后接到前婆婆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让我带孩子去医院,她要立遗嘱。 其实这只是一个引子,等在医院大厅的我接到孩子的电话说老太太让我务必到现场。 没有你们能想到的那些美事,她怎么可能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她孙子,只不过是问我是否肯买她那房子,她可以便宜些卖。被我拒绝后又向我借钱,说她儿子不管她(入狱),姑娘也不管她,都没人给她掏医药费,只能让我算是救急买下房子用这笔钱来治病还送她来住院时她弟弟妹妹们垫上的钱。 对,这里就要说到本文的女主人公——我前大姑姐。她全程冷着脸,就那么听着她妈控诉她不孝,偶尔想争辩几句,看看我,又不屑地闭上嘴。 一个早就被赶出门的前儿媳妇怎么来掺和她家的事。但是看着在旁边眼泪汪汪的儿子,我也只能是打太极。整个病房里都听见老太太在那底气十足地咆哮着指责她姑娘的不孝顺,甚至,把我的离婚都硬性要跟前大姑姐扯上关系以激起我的同仇敌忾。 我以还要上班为由匆匆拉着孩子回家后试着和儿子解释我不拿钱的原因,让孩子对我少一些怨恨。但同时我也很奇怪,前婆婆家从哪论都不可能沦落到要管我要钱的地步。 老太太退休金就四千多,家里俩房子出租,租金全在她手里,我儿子更不可能靠她的退休金生活。她儿子入狱是指望不上,但姑娘两口子每人都是万八千的工资开着,又没孩子,家里房贷车贷都没有,支援娘家千八百是不闪腰不岔气的。 儿子告诉我,他奶奶很可怜的,工资卡被卡在姑姑手里,每月要先还老太太的两千多的贷款。城区改造,奶奶那剩下的一个房子租金降到勉强够两个房子的取暖费和物业费。姑姑更是不可能支援,有钱她还自己留着去旅游。他爸爸找不到工作,总是赚不到钱,祖孙三代人有时确实是靠奶奶剩下的退休金和房租在生活。 我都忘了,当年前大姑姐摊上医疗官司被羁押,前婆婆已经卖一座楼房,又用一座楼做抵押贷款,合起伙给她姑娘还的32万的债才把人保释出来。但我没想到的是,前大姑姐都已经结婚了,还没有把她妈因她才欠的贷款接过去自己还,还是每月从老太太退休金里扣。 儿子告诉我他在我去接他的前几天刚推着奶奶去姑姑工作的医院找过院领导,才把工资卡从姑姑手里要出来,也因此姑姑认为老太太在败坏她名声,对老太太这次骨折不管不顾的。 我当初离开医院前打的太极就是我刚全款买完学区房给孩子上学用,没必要去买她房子,但我可以问问我同事是否要买,没多久就接到前大姑姐电话,反复叮咛我绝对不能帮老太太卖房子。 都没等我问,人家就说了,老太太现在已经糊涂,这次不是老太太手里真没钱到没法住院,而是就想从她手里挤钱,好把自己手里的钱留起来等她儿子出狱后给儿子花,在老太太眼中,孙子儿子都是亲的,只有这姑娘是外的。 她认为俩房子以后应该姑娘和儿子一人一套,现在如果让老太太卖了,以后保证是她没继承遗产的份, 不能让老太太糊涂的把房子卖了,我儿子他爹已经不靠谱,留啥都没用,倒不如哄着老太太现在就立遗嘱把俩房子分了,老太太愿意卖,去卖给她儿子那套,就是不能动她应该得的那套房子。 我刚搭一句话,说俩房子得老太太来分配该给谁吧。人家就炸庙(生气、愤怒),说我不识好歹,老太太是为接我儿子才受伤,那就送我这来管老太太的生活,至于以后等我前夫出狱我怎么向他追讨这两年的损失就是我们的事,反正我好赖话都听不懂,这事她不管了。 这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就有一个陌生人来电话问是否是某某孩子的母亲,说要来租我家房子。首先,我现在住的房子是刚租的要陪孩子读完小学的,我自己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从哪论都不能有房子再出租,我问清后发现是前夫名下的房子,但现在那还是老太太出院后要住的。 我把老太太的电话直接推荐给这位要租房子的人,没多大会儿就接到老太太的电话,让我赶紧去她那房子里住着,绝对不能让我前大姑姐把房子租出去。 感情人家没吓唬我,是真的想拿这房子的房租抵老太太住院时管亲戚借的钱,真准备把出院的老太太送我这来。 我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尽快给老太太的手机交费,让她有力气 给她亲戚打电话安排工作,我啥也不能掺和,但把老太太送我这来是绝对不行的,你知道这娘俩安排啥计策。 老太太现在住的房子到底还是租出去,不过她用这钱换去养老院住,反正在她亲儿子未出来这两年她这委屈是受定了。 一年后我和孩子终于熬过学籍被封存的一年,可以回我们自己家上初中。老太太又提出要跟着来我家,把她租房子的钱给我,当在我这租一个小屋,因为住养老院,家里没有儿女去看望的老人是很受区别对待的,请保姆又太贵。 看在儿子眼泪汪汪的面子上,我和她的亲戚说得很明白,可以先来我家住几天,孩子已经放暑假能照顾她,但我没白天没黑夜的上班,没法去照顾她,也不用给我房租,几天我还是能容得下的。 儿子在老太太的授意下问我,却又偏偏问得很没有技巧,让我能猜出来。老太太不信就凭我那俩工资能在短短四年内买得起房子,还是在挑拨孩子,让他认为是当年离婚时我从他家拿走的钱来买的,所以她来住用他家的钱买的房子心安理得,如果我敢撵她,她就去法院告我。 你听说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吗?当年我结婚时人家没给彩礼,离婚时工资卡上的钱都被她儿子取光,我连去法院起诉都得等到发工资。她儿子第一次入狱那五年,我不是工资开得少,而是去了给前公公掏的医药费后还要掏前夫监狱里的生活费,还要掏孩子的托儿费,才所剩无几,当年我能一次次往外掏钱救前老公公不是我傻,而是那时我和她儿子还没离婚,我该救我公公,但是,今天的她算什么玩意?! 我没有必要去和她争辩我这房子是用什么钱买的,有能耐去法院告我吧。我打电话给她亲戚来把人接走,我停水停气停电后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反正屋里刚搬进来,啥贵重物品都没有,不怕丢东西。 回到小城的娘家和 我妈说起这段遭遇后,资深农夫上线——我妈反而很同情老太太。 我没有和我妈离心离德过,当初我妈为供我上学,把唯一的房子卖了给我交学费,后来我也是把离婚两年后好不容易手里攒的钱先给她买的房子,后来我买自己的房子时宁可冲同事借钱,都没动她的存款,就是后来把孩子接回来钱有些紧,也依然从工资里拿出一部分交给她,所以她确实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亲娘俩因为钱这种小事真闹得不可开交,老太太当年去我单位门口堵着骂是因为对儿媳妇能下狠手,哪能会对亲姑娘又去单位闹又去法院起诉,亲姑娘也不可能不顾亲娘死活,不掏医药费又算计老太太工资和房子。应该还是人家娘俩合伙在算计我让我还像当年那样白掏钱白照顾老人吧。 我亲妈总是分不清重点,这当口还在那伤春悲秋的,说这还是俩孩子呢,像她这样就一个孩子的,万一我不孝顺,她连个退路都没有,还是多生几个孩子保险些。 我的亲妈啊,你说这话有啥用,你现生二胎也来不及啊。 老妈的一句玩笑话我却当了真——如果你还有个弟弟,你也会像你前大姑姐这么算计我吗? 真的,如果我真有个弟弟,我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对我妈完全不设防,不怕她劫富济贫拿我钱去接济她儿子? 人性真的经不起考量, 不患多寡患不均,与其说我在为我应得的利益在争,不如委婉些说我在为我应得的被其他兄弟姐妹夺去的父母的爱在争。当父母不能一碗水端平,或者说让我认为没有端平时,我必然也会启动应激模式去抗争。即使我完全有能力完全不缺你的那点财产,但那上面依附着你做为父母应该平均分配给孩子却有失偏颇的爱,如果我不能得到应有的公平,我不介意一拍两散,至于在这场亲情与金钱的博弈下所触及的父母的伤心失望,实在是我无法顾及到的。 即使自认为是没有啃老的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是因为没必要去啃,但是如果有一个假想敌在那,我不啃就会有别人去啃,请恕我先啃为敬。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些兄友弟恭母慈子孝的良好传统被金钱和利益所裹挟着一点点消退,这里面有物欲横流下人们生存压力的增加,但更多还是人性和良知的泯灭。 无法真正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批判什么,我前大姑姐的条件很好,不至于真的稀罕她妈手里的两房子,更多还是那种不甘心在作祟。我庆幸她没有孩子,我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她病倒床上也被孩子逼着立遗嘱时的心情, 但是我有孩子啊,为了不经历这种情况,我只能从现在就打起精神来,先确保我儿子苗红根正,道德没有缺失地成长,其次就是尽量去保护好我的财产,我可以给,但我不能被算计着不留余地地全给他不留后手。我真的不敢拿人性去和金钱博弈,很容易就堵输了,唯一能靠得住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