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让真情付水流

　　李奎感觉头发长了，仿佛戴了顶头盔似的，不舒服了，决定理发。理的发型，也打谱好了，平头。说理平头，还不如剃光头呢。他始终没有这个勇气，主要是怕被母亲责备。
　　见李奎剃光头，他母亲总是不高兴地说＂头发，是灵毛，一根没有，跟光秃秃的山似的，不好看。再说，你还娶不娶媳妇了？＂
　　在李奎母亲的心中，仿佛剃个光头，就是出家，也仿佛不剃光头，立马就能指使上儿媳妇似的。
　　扫码，共享单车的锁嘎达开了，骑上走了。从他家到理发店走的路线正好是个英文字母＂Z＂形。
　　过两个红绿灯，大约10分钟就到。
　　这理发店，也算是他定点。除了过春节，他挨不上号，另择他店外，余下的全在这家店解决。理发师是个40左右的妇女，中等个，方脸盘，眼睛挺大，不胖不瘦。每回去，屋里的音响的都播放小说，网络的那种。
　　一进门，他见她正给一个50多岁瘦男人理发。他边走进门边说:＂你好，理发＂。她并没搭理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像电焊工焊东西似的，专心理发。他随即在沙发上坐下。
　　也就5、6分钟，发理完了。这男人在洗手池边的板凳上坐下，开始冲头，清洗头发茬子。女人打开开关，洗浴喷洒喷出水来，她上手试了试水温，一只手举着喷头淋水，另只手便在男人的上下左右一阵的摩挲，打了洗发香波，又摩挲了一阵，冲净沫子，边把喷洒放在架上边够了条毛巾，给他擦头发。
　　紧接着示意，让他坐进理发椅子里，围上了理发布，把他整个人都包裹进去了。＂平头＂他告诉她，要理的发型。这期间，男人没问她多少钱，只是用手机扫码微信支付，一句话不说离开了。
　　理发时，他们没说话，屋里流淌着从音箱中传出的讲述着由网络写手编织的故事情节的女人的声音，由于不是从头来听，也没个故事的头尾，也不知道情节的来由。理发推子的嗡嗡声，围着他的头后脑勺，跟随着她画半圆来回走动。等理到他有鬓角这块时，她的左小腿挨上了他的右小腿。他没有躲闪，年龄这么大了，她也是孩子的妈了，躲闪是什么意思呢？李奎当没事似的，可心里却翻了两个个。
　　头理完了，她照旧给他冲头，按前边的男人似的，只不过，在给他挤洗发水的时候，他看她没有挤大瓶的，而是从小瓶的里边挤的，在右手给他摩挲的时候，左手一直放在他的背上轻按着，左身子也贴着他的右侧，暖乎乎的。他没敢对她动手动脚。他们并不熟，她这是要跟他变熟吗。
　　头发是他自己擦干的。这条她递上的毛巾，是顺手从屋里钉的挂衣绳上扯下的一条白毛巾，还有股香水味，不是洗好了的叠在一块的预备给客人用的蓝毛巾。擦好，他边把白毛巾递给她边问：＂多少钱？＂
　　＂6块。＂
　　李奎边扫码付钱，边问她：＂你吃没吃呢？＂
　　她仿佛没听清，啊、啊？
　　李奎又大声地说：＂你吃没吃晚饭？＂
　　她这才回答：＂没呢，还没顾得上吃。＂
　　那我改天请你吃个饭吧。
　　说完，李奎转身离开。无论女人同没同意，找个时间，他都请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