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教授说庄子都说道在屎溺，屎尿怎么不能入诗？庄子笑了

　　本以为，随着《诗刊》副主编的拔刀相助，诗人＂大众不懂现代诗＂的呵斥，关于＂屎尿屁＂诗的＂真理大讨论＂将以大众的失败而告终。谁料想，胜利一方非要将失败方＂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其实一只脚足够了，因为加盟的这位战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此君的名号甚是了得：北京大学中文系臧棣教授。也是诗歌界翘楚，曾获《作家》杂志 2000年度诗歌奖。
　　臧棣教授的论辩水平也超了得，绝不是《诗刊》副主编那样挥动＂管窥蠡测＂＂一叶泰山＂＂以偏概全＂的成语棒子外强中干，而是不怒自威、铿锵有力。他说：
　　＂庄子早讲过的‘道在屎溺’间；所以，从大的立场讲，如果说我们的文学还有面对人生的真相、人性的真相，那么，屎尿怎么就不能入诗呢？将屎尿跟诗歌对立起来，在现代审美的逻辑自恰上，完全不成立＂。
　　首先叹服，教授深谙引经据典之妙，一个＂道在屎溺＂真是四量（字）拔千斤。这段文字展示了教授学贯中西，博古通今的学识，还有文学、哲学、逻辑、美学方面的素养。本人不揣浅陋，大致能明白教授的意思：
　　一、庄子是受尊敬的古代思想家，他都说过＂道在屎溺（尿）＂，贾浅浅为什么不能把屎尿写进诗里？
　　二、我们要面对人生的真相、人性的真相，为什么不能把屎尿写进诗里？
　　三、把屎尿与诗歌对立起来，不符合现在审美理念。
　　对于第一个问题，作为大众的我，不禁惊了一身冷汗：难道庄子真的说了这样的话？怪不得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不经常说道，是因为道在屎溺？还是听听庄子怎么说吧。
　　庄子笑而不语，递上了《庄子·外篇·知北游》。很长的一篇文章，讲得内容主要是在讨论＂道＂：大道本不可知，＂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至人无为，大圣不作＂，一切顺其自然；生命与子孙均不属于自身，一切都是自然之气的变化；大道存在的独特方式：昭昭生于冥冥，有伦生于无形，精神生于道，形本生于精，而万物以形相生……乖乖，好玄妙啊。
　　终于我看到了那几个我害怕看到的词。当然，庄子并不是只说了这几个词，而是＂话赶话＂说出来的，我们还是让他把话说全吧：
　　东郭子问于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庄子曰:＂无所不在。＂东郭子曰:＂期而后可。＂庄子曰:＂在蝼蚁。＂曰:＂何其下邪?＂曰:＂在稊稗。＂曰:＂何其愈下邪?＂曰:＂在瓦甓。＂曰:＂何其愈甚邪?＂曰:＂在屎溺。＂东郭子不应。
　　在《庄子》中，能跟庄子对话的人大都是庄子为了表达思想方便而虚构的人物，东郭子也是如此。
　　东郭子问：＂所说的道，在哪里呢？＂
　　庄子回答：＂无所不在。＂
　　双重否定，指的是＂道＂无处不在，存在于所有事物中。
　　东郭子追问：道到底在什么地方？
　　庄子说，道在蚂蚁洞里。
　　东郭子疑惑，怎么在这么底下的地方？
　　庄子回答说，当然了，道还可以存在于野草、砖瓦、碎石， 甚至在屎尿里 。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庄子讲＂道在屎溺＂，原意只是说明＂道无所不在＂，即使＂屎溺＂这样万物中最卑微的物质，也包含道。
　　臧棣教授按照庄子的原意，以＂道在屎溺＂为屎尿诗＂作辩护，是把道无所不在，理解成道只存在于尿溺。这就有失水准了。用彭敏的话说，是犯了＂管窥蠡测＂＂一叶泰山＂＂以偏概全＂＂的错误。
　　再回过头来在看庄子的这篇文章，他还说过这样的话：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天地之大美、四时之交替、万物的变化自有其规律不需要言说。这就是＂无所不在＂的道的表现形式。
　　宇宙之广阔、万物之繁盛不去表达，而拘泥于最卑微的＂屎尿＂，起码说志趣不高、眼界不够开阔吧。
　　臧棣教授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我们要面对人生的真相、人性的真相，为什么不能把屎尿写进诗里？
　　看似问得理直气壮，实则有些强词夺理。人生的真相、人性的真相是什么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到屎尿里面寻找可能只对生病的机体有意义吧。
　　臧棣教授提出的第三个问题，把屎尿与诗歌对立起来，不符合现在审美理念。
　　现实审美的理念真的是＂审丑＂吗？
　　如果是审丑，为什么总书记要把＂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当作＂我们的奋斗目标＂？
　　为什么贪官污吏为了美宅、美女罔顾国法、不择手段？
　　为什么教授们为了美名、美誉不惜放下身段，为人捧臭脚？
　　文学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其意义就在于给人希望，使人崇高，推动精神文明的发展。
　　语言是思维的物质外壳，胸怀天下，心中有光的人才能写出＂江山如此多娇＂的美诗。那些内心丑陋的人才会以丑为美，内心丑陋的家伙霸占了文学艺术领域，才会使丑书、丑画、丑文（小说）、丑诗泛滥成灾。
　　最后讲一个真实的笑话以享读者，也纾解一下因写了很多肮脏的字眼而带来的不适：
　　不好意思，这个笑话也源于不好的字眼。我邻居哥哥小名叫＂狗腚＂，五十年代生人，起这个名字是因为＂贵＂，他前面有四个姐姐，他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真是捧在手里怕打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狗腚＂这个贱名寓意是让孩子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延续香火。
　　说话间，狗腚到了上学的年龄，但第一天上学，笑着去的，却就哭着回来了，对父母说，同学们都笑话他的名字，男同学还起哄，围着他大声喊。第二天高低不去上学了，并对父母说：＂叫什么不好？非要叫那么大点儿地方？＂
　　为什么非要叫那么大点儿地方？
　　检讨的只是孩子的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