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依山尽，秋燥伴我行

　　白日依山尽，秋燥伴我行
　　太阳西斜，直到最后，像一颗苹果砸在牛顿的头上，做自由落体运动直落而下。而后，就淹没在茫茫的群山之中，无影无踪。
　　仲秋的白露时节，总是到傍晚时候，才能感受得到些许的凉风习习而来，一天的煎熬与疲惫才能得以缓解。于是，陆陆续续的就会有些人探头探脑地走出家门，到户外去享受季节带来的清凉。
　　小朋友最惬意的事，就是三五成群，嘻嘻闹闹地玩游戏。我家在农村，小时候能玩的游戏确实不多，最经常玩的要算捉迷藏了。黄昏来临，气温慢慢回落，吃饱晚饭后，一个个像神兽出笼，从各家大门冲出来，在生产队的操场上汇集，然后用最原始、最公正的＂石头剪刀布＂，分出＂警察＂与＂小偷＂，各自按照扮演的角色，该躲的躲，该追的追，一直玩到灰头土脸、气喘吁吁，最终在大人们的吆喝声中才作鸟兽散，各自回家。
　　小年轻们最乐意的事，就是找一个空旷的地方，随便扯几张小凳子和一张轻便的小桌，弄几箱啤酒和几样小菜，吆五喝六地＂哥俩好啊五魁首＂。都说酒是个神奇的东西，礼天地，事鬼神，有钱没钱，缙绅村夫，骚人墨客，渔父樵夫、山人道士都少不了它。而在这个闷热的仲秋，酒更是难得的琼浆玉液，可以驱暑避热、可以营造气氛、可以吟诗诵赋、可以海阔天空展柳浪、可以低吟浅唱弹飞歌、可以跟嫦娥起舞弄清影、可以与吴刚同享桂花香……
　　老年人也会穿着大裤衩、摇着芭蕉扇亦步亦趋地赶来凑热闹，但他们更多的是自成一统，几个人围在一起，漫无边际地谈一些久远的轶事或一些陈年往事，也会东家长西家短地争论一些身边的新鲜事、乐趣事。农村人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农事，离不开生老病死。他们懒得去理会美国如何到处惹事生非、懒得去理会阿富汗塔利班如何攻占首都如何执政，大家最关心的还是田里的庄稼和家里的小孩，还有这个闷热的季节何时结束，会不会影响明年的收成等等。其他的，似乎与自己的生活有关也无关。
　　当然，在这个秋燥大面积的光顾下，城市的人们也不能幸免。那些挂在外墙上的空调外机，比农村里养蜂人的蜂箱还要多，整天都在超负荷地运动着，疲惫不堪地喘着粗气。白天，建筑工地上挥汗如雨的工人，他们在加班加点地赶着工期；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他们也在大汗淋漓地追寻着生活的脚步；孜孜不倦的学子们，他们冒着酷热在课堂上聚精会神地吸汲着知识的营养……他们也只能在日落的傍晚才会三三两两地走出高楼和套房，到大街上或公园里透透气、抒抒情。
　　城市与农村，差别最多是清晨，特别是这种秋燥闷热的季节，城里也许还在空调房里做着美梦，农村人却早早地起床了，男人们荷着锄头到田间引水，女人们在家里早已把那些鸡、鸭、鹅、猪、牛、羊都喂养得摇头晃脑、得意忘形了。
　　秋季已经过了一半，秋风秋雨依然无影无踪，秋高气爽还只是一个遥遥无期的盼望。秋燥是夏暑最后的疯狂。我只能在半醒半睡之间，走到家门口的榕树下，耐心地等待着第一滴晨露的到来。
　　——南天一剑2021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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