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打球的少年

　　乌云来了
　　在雨中打球的少年
　　中午还是炎阳高照，鸟雀入林，四周一片寂静。下午上班，四处迷漫一片慵懒状，太阳识趣的钻进云层偷偷地继续睡午觉去了，让太阳底下的人们趁着片刻的阴凉打起精神继续工作。天就这样阴了下去，仿佛天刚亮睁开的惺忪睡眼。小区里那几个放暑假的少年夹着蓝球，蹦蹦跳跳地来到场上，远远地将球＂哐＂地一声砸到篮板上。
　　这一声传出老远，伴随着孩子们大呼小叫的叫喊。扭头看那几个孩子，约摸十三、四岁的样子，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办公室在五楼，窗户刚好对准楼下的篮球场，场上发出的一丁点声音都会丝毫不差地传送上来，转头就能看得见。那几个孩子，全部穿着艳丽的球衣短裤，精力旺盛，奔跑，过人，投篮，站位，抢篮板，一招一势，有板有眼。
　　乌云来了
　　看几眼，工作要紧，不能有丝毫马虎。抽空看手机，朋友圈里有人发图片，配文字说南郊已经下雨，而且是大雨。看视频，的确不小，楼顶的雨水从落水管排不急，翻过顶檐倾泻而下，瀑布般的随风摇曳，呼啸着从空中摇摆着落下，跌落到草坪上、窗沿上、地面上，飞溅起成千上万朵水花，汇聚成一道道小溪奔涌而去。心里想着，这会南郊的街上肯定会上演免费的＂看海＂模式，肯定会有人困在街道上，跑不掉、逃不脱、走不了。
　　果不其然，又有不少人发视频、照片、随手拍，甚至上传了抖音，到处是一片叫喊声、嘻笑声、雨声。
　　水中的自行车
　　（图片来自网络）
　　继续看那几个打球的孩子，还在有声有色地打球，球砸篮犁田板的声音不时地响起，孩子们有的力气。天空虽然阴暗，北郊的雨总是比南郊来的晚一些，或者只吹风、见黑云、干打雷，就是不见雨。
　　对面高层背后的黑云从西面涌上来了，在楼顶、两侧不断喷涌、翻滚、奔腾，如同一块黑色的幕布遮挡在天空，眼前的高层越发显得白净。这个时候，如果我是一个摄影师，我一定给这栋高层照一张标准照，这是多么好的天然背景啊！在这天然的幕布上，还不时地飘荡着大明宫遗址公园里高高升起的风筝，那些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艳丽的各色风筝随着黑云翻滚，时隐时现地露出本来光鲜的面目，挣扎在越来越浓黑的天空中，长长的飘带鱼尾般有力地在黑浊的逆水里扭动。
　　一阵土腥味扑面而来，看样子这雨会下的。果然，雨点开始砸下，大颗大颗地湿润了地面，绿色的球场上顿时从黄绿变成嫩绿，仿佛地里饥渴的庄稼浇透了水，直起了腰杆绿意满身。场上的几个孩子开始骚动起来，大声呼喊着：下雨了！下雨了！不时地有人向场外跑去，身后溅起一串水花。
　　雨中打球的少年
　　雨模糊了我的视线，对面的高层水雾蒙蒙，那一扇扇的窗子忽隐忽现，仿佛鸟巢幼鸟交替张开的大口。球场上，还有两个黑白色球衣的少年，一人一个球板，将球高高抛起，投向雨中的蓝板，几个大步，飞身奔向蓝板，挺身跃起，腾空抓住蓝球，手里扬起的雨水向外飞溅，盛开成一朵大大的水花。一个球场，两个少年，各投各篮；两个少年，两只蓝球，雨中奔跑；没有裁判，果断投篮，球穿网而过。
　　我竟然看呆了，雨中来回飞奔的少年，还有高高抛起的蓝球。你们是多么热爱篮球，这么大的雨也浇不灭你们胸中飞扬的热情！雨在下，人在跳，球在飞，水在流，两个少年成为场上唯一，成为雨中的主角，成为我眼中的英雄，在自己的地盘上尽情挥洒自己无限的激情。没有观众，没有掌声，更没有热情的呼喊声、叫好声、赞美声，有的是大雨浇不灭的青春之火，淋不坏的青春烈焰，击不垮的少年意志，打不败的生命之火。
　　雨中的少年，还在球场上奔跑，用雨水清洗身上流淌的汗水，脚下踏起激扬的水花，场上不时传来球撞篮板的声音。雨中的少年，跨过地上飞溅的水花，越过场上流过的小溪，迎着扑面而来的密集雨点，腾空跃起，高高的将球送上天空，飞向蓝框。雨中的少年，用火热的青春战胜眼前的大雨，飞跃的身影，穿雨幕而过的篮球，碰撞篮板的瞬间盛开的水花，成为我眼前永恒的风景。
　　突然觉得，我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将篮球高高地抛起，砸下篮板。
　　作者简介：
　　文武，笔名方圆，网名大山，陕西西安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散文集《村头的空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