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早市

　　绿色诱人的早市
　　早市在永登旧城之东，今解放街与312国道交汇点北的人行道旁。此地在原东关址上，故人们习称＂东关早市＂。只要不是数九寒天冻坏了果蔬的日子，每天上午5—8时都有集市。每天清早，我到青龙山晨练过后，下山都要穿过早市，也顺便买一些新鲜蔬菜回家。
　　集市占地不大，它是上世纪九十年代自发形成，不成规模。它曾被取缔过一阵子，但终究还是存活下来了。这里经销的蔬菜，有些是东坪、满城、柳树、中堡等地的农民自种的。自家吃不完，拿到集市售卖，换取十头八元钱，贴补家用。这些人并不图钱，透出的则是骨子里的勤劳。做这事，一来给子女帮忙，二来是享受种植的过程。他们不想让劳动果实浪费掉，也是一种自我褒奖的心理。你看，他们每次成交，脸上都露出会心满足的笑容。这些卖自己农产品的朴实人，以五六十岁的父母辈居多，他们拿出最好的蔬菜示人，那些断裂虫咬有伤的，自己留下食用或低价处理，绝不以次充好，也不会短斤少两。有时，他们还会多给你一个小萝卜、一点毛葱秧，还说＂自家种的，多给点，没啥关系！＂当然，也有家境困难的，每每遇此，我希望赶集者都能多少买一点，来帮助他们。还有一些人，从当地或外面批发些时鲜水果、蔬菜、干果、粉条等，到早市上销售，得一点批零差价，获一份薄利。
　　早市上，春天卖的有葱秧、水萝卜、嫩韭菜、芥子菜，还有从野地里挖来的曲曲菜（蒲公英）马齿笕等，夏天，以黄瓜、西红柿、茄子、辣子、豆角居多。还有外地的西瓜、甜瓜等等。
　　进入秋天，早市上果菜的品种就更多了。有刚从地里挖来的大萝卜、新洋芋，上面还沾着泥土。青麦子、鲜玉米、豌豆角，任你挑选，新鲜带叶的莴笋，一元钱可买两三根。那水灵灵的娃娃菜、鲜嫩肥绿的菠菜，还保持着地里生长姿态。散发着幽香的黄河蜜、白兰瓜、籽瓜，用红网袋装好，论袋卖比零售便宜，这便是批发与零售的区别。
　　小白菜、茼蒿、芫荽、红天鹅蛋（萝卜）等，一小把一小把捆扎好，还有从山上拔来的沙葱，从森林里、草地上采摘来的野生蘑菇，散发着各自的清香和辛辣气味，招引顾客纷纷前来选购。那些大南瓜、老番瓜、笡链、胡萝卜，堆在敞开的车厢里或是地面上，任人挑选。
　　冬天来临，一车车大白菜，挤挤挨挨垛码在车厢里、地面上，个个都是水灵鲜活模样。大捆大捆的雪里蕻，带着泥土的洋姜、白萝卜、胡萝卜数量不少。一些买主，一买就上几十斤、上百斤，用纤维大袋往家里扛。他们大多是＂老永登＂，保留着储备腌制过冬蔬菜的习惯。他们总觉得腌制的酸菜、咸菜里有浓浓的家乡滋味，还有割舍不下的乡恋情愁。
　　一个卖土鸡和鸡蛋者，蹲在篮子后边，正与一个买菜的老人闲聊。那情景，恍惚让我回到了儿时，自家养的鸡，下了蛋舍不得吃，攒够了，拿到供销社卖掉后，再用钱买上食盐、火柴、煤油回家的情景。早市上，一个老婆婆，出售铁皮水桶里装着的自产豆腐、豆芽，上面盖着纱布。切豆腐的刀，是用一块马口铁皮做的，样子显得古老朴拙。东关早市在高楼的逼压下，恍若一条时光的裂缝，给人一种怀旧复古的情怀。
　　集市上，一家馍店，由夫妻二人经营。一人制作，一人销售，配合十分默契。他俩做的烤花卷、烙锅馍、糖酥饼、蒸馍、花卷等都有特色，售价合宜。千层月饼、大馒头可以定做。他俩每天早晨五点半钟按时开门，是为了给上早班的固定食客提供方便。
　　早市的售物，也随季节而变。端午的糯米、红枣、粽叶、甜酒曲、豌豆粉；中秋节前的胡麻油、糖玫瑰、红曲、姜黄、香豆粉；年节的肉类、海鲜等等，总是应时而至。
　　集市东头有一个卖鱼的，他吆喝＂卖鱼了！本地满城虹鳟鱼，肥美刺少，绝对新鲜！＂不过他是隔些日子才来一次。他一来，那些老顾客就围了上去......
　　东关早市，到八时一过，就开始收摊,摊主们自觉带走经营中产生的垃圾。这早市，仿佛是一盘象棋和局，买卖双方各得其所，尽兴而归。我看着新鲜的蔬菜，来往的人们，还有吆喝的乡音，心里热乎乎的。觉得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生活是如此生动和美好。
　　哦，东关早市，永登人们生活的部分所在！
　　审阅：陈玉花
　　简评：交换物品，各取所需，这是集市的内涵。作者取材于这样的日常点滴，体现生活的美好。更融入进爱和乡情。作品看似平淡，实则波澜，有价值有美感。
　　终审：严景新
　　作者：赵智远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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