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心中的杂念，随笔小文荒山，人生耕耘的起点

　　荒山因为荒的原因是没人照料，山和人住的地方距离得远，让往来之间变得十足困难。山在更远的偏僻之所，人在远处的人烟之家，山水相连相扰，让偶尔路过的人觉得距离很长，而习惯了走动的人早就无所顾忌，他们眼里看到的荒山，是和谐又可亲的。山的颜色四季变化，上山的人还是看着四季变化里的山里的风景，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惬意十分。
　　最开始，荒山给我的印象很淡，可能记着个大概，无非是说老家温暖的地方，还有一处荒山头，人气很少，而且还藏在村庄最外边的边界之处。没有村里人筑的大路，只有一条很小的捷径，铺着厚厚的苔藓，只留下人走动的痕迹，铺成一条若隐若现的路。荒山通向外界的路据称只此一条，来往的人仍是步履蹒跚，走过路过，在路的角落里丢下一阵唏嘘。荒山的声音深沉又寂静，只是一阵喧闹的小响声，山间就有阵阵声音效果，反复回声。
　　荒山在我小时候的认知和思维习惯里，是充满神秘莫测又无法抗衡的巨大力量的地方。老人们提着古籍，向所有经过的人说，山的力量是埋葬在土里的，那是生长的力量。小孩为此欣喜若狂，他眼里关于对山水的敬畏和遗弃马上消失，他心里所想的关于各种苍茫又好听的故事开始渐渐萌生。我听过很多故事都是和荒山有关，一个人的荒山自生自灭，一群人的荒山热火朝天，荒山有可能变得热闹，也有可能变得冷清。
　　一个人的荒山幽静，放下耕耘的工具，坐在荒山之巅，听到的都是呼呼风声。耕耘荒山其实是一件特别劳苦的事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又总执着于那种一个人的劳作。在荒山之上圈一块地，劳作的时间甚至很短就能开垦出可以种植作物的地方。麦苗兴旺，瓜果蔓延，因为有了生长的东西在荒山上，那些劳作的人也就有了希望，有了连续不断的盼头。季节更迭，天气轮换，荒山一座的整体模样多年不改，只有耕耘和收获的人，反复往来，热闹非凡。
　　一群人的荒山故事是要放在很久以前的，我听山下的老人讲过，六十年前的荒山，也和现在的模样相似，但那时候进出荒山的人完全不同。扛着枪的兵，抡着刀的匪，各种人来得都不客气，把荒山炸的纵横阡陌，也有人的鲜血染印着山体。来往的人匆匆忙忙，进来的人他不认识，出去的人再也没回来，那段动荡的岁月让人印象深刻。荒山野岭的生活多年来没改变过，仍然安静得像是无人区，而经历过那段时光的人，内心涌出的敏感脆弱和无助，却能延续很多年。
　　荒山在几年前仍是有人在耕耘的，比如那些年迈的人，也有年轻的人，虽然状况远没有多年前的盛大，但也能让一方水土的人觉得亲切又欣慰。那些耕耘荒山的人群里也有我的母亲，她在荒山上开了一小块地，种花生，雨水节气丰盛的时候，花生生长得极其茂盛。再到九月收获的天气里，荒山上绿油油的一片，拔花生，脱花生，也有一排排其他的农作物生长，收获的人也是一群群涌向四方。荒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最热闹的，是最有生命力的。
　　我可是从来不去荒山上耕耘，觉得耕耘是件辛苦事，我因为荒山而肃然起敬的例子和生老病死有关。不必听说，单是我从小到大的观感，就明白，荒山附近没有人过世，其最终的归宿便是山里面的一座土馒头。人生前的大富大贵，贫贱荣辱，到了荒山上的最后一程，都变得极其静寂又凄然，生命的无限荣光和荒山的无限体量，从来是磅礴又恢宏的差别。我念着荒山的荒，终于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