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
　　在父亲节来临之际，缅怀我已过世13年的老父亲，
　　我父亲虽然平凡却很伟大，我父亲历经沧桑，在经历了丧父丧妻丧子的重大打击下，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依然坚强的挺过来了，养大了我们六子妹，就是在如今这个年代一般的男人是无法做得到的。
　　我父亲出生在民国21年六月，九个月大时我爷爷过世，大伯己有二十多岁了，在旧社会侄儿比叔叔大的都有，我父亲八岁帮地主放牛，十二岁帮地主耕田种地，16岁娶妻不到三个月死了，后来娶我母亲生的第一个男孩不到两岁夭折了，想想这些都让人暗然泪下的。
　　我们那里比全国解放迟了一年即1950年冬。解放后我父亲也通过扫盲学了点字，到了生产队时期大家都选主我父亲当生产队长，因为我父亲从小就是农耕好手，加上老实本分，当上队长后重活，脏活我父亲带头干，那个时候农田施肥打药都是土法，不比现在的化学肥料，农田施肥都是碳水石灰，水稻杀虫都是那六六粉末，毒性很大，刺鼻刺眼，又没有防护措施，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没人愿意干的，只有我父亲带头。六零年全国饥荒年全国饿死了不少人，在我父亲的带领下我们生产队没有饿死一个人，我父亲总想着为了大家都好，提议说开个瓦场，烧瓦卖给队里增加收入，那个时候烧瓦烧卖不要什么成本，只要出苦力，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农闲期间劳动力都砍柴火用来烧瓦，那一堆堆柴火堆得象一座座小山，过去的砖和瓦都是用柴火烧出来的，不象现在叫红砖，那时叫青砖青瓦，我父亲请来了一个隆回县的烧瓦师傅，结果烧出来的瓦全是次品，红红的不开香，开了香的瓦敲一下当当响的，这种瓦虽然没有开香但还是可以使用的，这样的瓦是卖不出去的，由此大家都把责任推到我父亲身上。一片好心想为大家改善生存增加收入，但在失败面前大家没有共同来分担，反而将责任全推到我父亲头上。我父亲心凉了，也没有解释也没有推脱责任，把那些次品低价处理愿要的就要，剩下的我父亲全部包揽，扣了我父母，哥姐四个人的年工分抵债。扣了工分就分不到粮食，我母亲就到我大姑姑家借粮食度过了困难的那一年，
　　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打击下，我父亲退出队长之职，但我父亲的心还是想着大家。又提出自愿去山林开荒种红薯，添补粮食的不足，那个时代每家每户都是人口众多，劳力少分得粮食也少，用红薯来增加口粮，让人个个能吃饱，每年向生产队交一万一千斤红薯，记两个人的全年工分，荒山距离我家有十多里地，我父亲就到山上安寨扎营，开垦荒山，种植包谷和红薯，到了农历九月份时通过我父亲不解的努力，红薯大获丰收，开始挖红薯，挖到一两千斤的时候，就叫生产队的壮劳动力来挑回家，每次清早来十多个劳动力挑红薯时，我父亲早早就煮了一大锅红薯供他们吃，那个时代的人能吃，一个人吃个十斤八斤的煮熟的红薯不成问题，现在的人也许没有一个人相信的，我一个堂伯父那次送那个油菜子去几十里外的榨油厂榨油，打赌他吃了整整八斤肥肉，来我父亲山林场里担红薯的时候曾经也有过打赌，我一堂哥吃了整整13斤煮熟的红薯。我父亲上交的红薯要到生产队仓库里过磅才算数量的，在来担红薯人当中也有私臧一些的，包括我父亲煮给他们吃的，一年至少要多一千多斤或两千斤，没有胸怀的人是无法做得到的。
　　我们那里是82年分田到户的，由于我父亲对开垦出来的荒山有了感情，种植红薯包谷的时候也种上了杉树，就跟生产队承包那片山林15年，向生产队交72个立方米的杉木。
　　93年我母亲因病过世。父亲也无心经营那片山林了，我父亲就想转给我二哥，因为我四兄弟。我三哥跳出农门在邵阳市当干部，我长年在深圳打工收入也不错，大哥小孩多，我父亲就把山林承包权转给我二哥，再说当年我二哥在山林上也做出贡献的，我们对父亲的决定没有意见，可是生产队的人不同意了，单方撕毁合同强行的，一家人敌不过生产队这么多人，因为很多杉树都已成林，队上的人怕我家发了大财，说实在的不是生产队强行撕毁合同，过几年合同到期是会发大财的，我二哥比较能干，在生产队撕毁合同前，砍了一些杉木，小赚了一笔，如果不是队里撕毁合同，我父亲真的会狠赚一大笔钱的，那个时代木材价格都是一千多块钱一个立方米，大的杉树几根就是一个立方米，除上交社队72个立方米外，山上还可以砍7～八十立方米的杉树，按当时1500块钱一立方米卖的话得多少钱哪，十多万呢。那时的社会工资才八块钱一天。后来不知队里给我父亲补了多少钱的工资，他在山林忙碌了11年，因为我从来不问父亲钱财的事，我在深圳打工收入也不错。对于承包山林之事，我们非常气愤，然而我父亲总是说吃亏是福。
　　母亲去世后，父亲一直住在我家，给我守房子，我和老婆也安心在外打工，我常跟父亲说家有一老胜于一宝，我父亲从不要我们兄弟姐妹瞻养费，在九十年末在邵阳市工作的三哥说接我父亲去城里养老，我父亲高兴得不得了，在我三哥家住了一个星期，就要回农村老家了，因为我父亲是劳碌命，整天呆在家里我父亲双腿发肿，我哥又不敢让我父亲外出怕迷路，我哥留不住父亲，回到家后父亲又忙碌着菜地，双腿也不肿了，我们那里靠近镇上，种的各种蔬菜都拿到镇上去卖。日积月累我父亲都存了上万块钱。
　　07年下半年我父亲生活不能自理，父亲想让我回家，但因我工作很忙无法回家，我那份责任就委托了我妹妹照顾父亲，妹妹嫁得近，年底全国大雪灾害，交通瘫痪回家成了难题，可父亲却来电叫我想尽办法要回家。我于腊月二十八清晨到家，父亲听到我的叫声，病情马上好了，真的神奇了，本来父亲还需要别人护理的。可父亲特别高兴翻身起床说要给我去做饭。我和父亲一起把饭菜做好。当夜我和父亲长聊至深夜。大多数话语都是说自己生命将尽，不能为我看护房子了，说多了我烦，劝慰了父亲不要老把死挂在嘴上，命的尽头上天注定了的，也许真应了句老话，生命将逝牵挂就多，因我常年在外父亲牵挂我就多了。
　　08年农历3月初，老父亲安然离世，可怜的父亲儿孙满堂，六个子女十多个孙辈还有玄孙辈，却没有一个人为他老人家送终的。我们深感内疚的同时也是没有办法的，老父一个人帮我守着那栋房子。去世的当天下午还在菜地里干活，清晨就去世了，不是二哥来我家给父亲送点好吃的还不会发现。
　　父亲匆匆忙忙走了，沒给儿女留任何负担，反而还留下了几千块钱。生前的承诺也都兑现了，每个子女都给了两千块钱。
　　我父亲没有隆隆烈烈的人生，却有勤劳善良一心为后代着想的心，也是我们后代学习的榜样。愿父亲在地下一切安好。
　　悲思已定，驾鹤终归命，但教黄泉无疾病，先父佳节显身影。
　　王天师编辑于广州天河区华美学校。2021-0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