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百合飘香

　　余春明
　　空中花园的百合开花了，由于天气反常，特别炎热，我把其中的两盆搬到了室内。闲暇无事，便端个小马凳，坐在百合花前，仔细地欣赏起来。百合的花蕾孕育时间较长，从小小的一点点，逐渐变成长长的圆柱状，足足需要二十多天。长到一定的时候，花蕾自然绽开，就如一个个半大的喇叭，朝着你，似是在报告什么喜讯。你看，雪白的花瓣，刚好五片，喇叭的中央，是六根细丝样嫩白色的长长的花蕊，每个花蕊的顶端都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的黄色花芯；六根花蕊又围绕着一个长长的嫩白色顶端是三角形的白色花芯。微风吹过，花蕾微微抖动，就像在奏响美妙的音乐，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
　　我的花园里共有五盆百合，是五年前的春天从卖花老戴那里买来的。当年的冬季，我就将其根部类似蒜瓣的果实移了几个到另外的花盆，当时的想法只是试试看，不想第二年的春天它们都长出了嫩苗。以后的几年，我又逐步移栽了一些，才有了今天的气势。百合的适应能力强，只要有土壤，它都会不择肥瘠生根开花，不然，我的空中花园是不可能有如此的盛况。早在寒冷的冬天，它就会长出嫩芽，不畏霜雪，初春才会慢慢吐出花蕾，才会有如今的幽香扑鼻。花蕾越大，孕育的时间越长；长时间的酝酿，造就了无可比拟的芳香。百合的香非同一般，不是玫瑰的狂野，不是白兰的浓郁，也不是茉莉的淡雅，是一种特殊的馨香，是让精神疲惫乃至于疾病缠身的人们忘却病痛的幽香，真的无法形容。
　　于是，百合就成了人们探望病人并为之祝福的最好礼物。非但如此，它还是幸福美满的象征。＂百合＂者，百年好合也。亲戚朋友缔结百年之好，至亲长辈寿诞之日，父母节日庆祝之时，送一束百合是最佳选择。百合虽是白色，但那种素雅，那种高洁，尤其是那种芳香，是任何其他颜色的花卉也取代不了的。我想起了一件事，当年朋友住院，黯然神伤，精神萎靡，我急得不得了。冥冥中，我想到了百合，匆忙去花店买了一束，随即送进了病房。刹那间，朋友就神清气爽，仿佛病魔无影无踪，没几天，就痊癒出院了。这一次，我真正感受了百合的魅力。
　　其实，百合与我的交往早有时日，还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家乡的山野就有这种花。印象中，野生百合也如此，洁白的花瓣，幽幽的香味，跟如今人工培育的一模一样，应该说百合本来就无家生野生之分。那时候，摘一朵百合花，放在家中的水瓶里，足足享受上个星期的美丽。让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饱尝口福的百合菜，想起它，我至今还垂涎欲滴。百合菜不是其茎，也不是其花，而是它的根。百合类似于大蒜和洋葱，根部有不少的果实，挖出来后，除去外面的一层老皮，里面就是晶莹如玉的果瓣；剥开这些果瓣，清洗干净，放在锅里一炒，加上辣椒等其它佐料，就是一盘色香味极具特色的佳肴。正因为百合不是满山遍野都有，所以拥有这么一盘美食也不是人人享受得到的。记得那时候，母亲在野外挖来后，经祖母的巧手一烹调，一盘香喷喷、辣呵呵的百合就出笼了。不懂事的我，会揽之在怀，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其实，根本就没人跟我抢，大妹春兰还没出世，小孩子就我一个。奶奶和父母看到我的馋样忙说，别噎着，慢点！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倍觉甜蜜。
　　如今，奶奶早已离我而去了另外的世界，她留给我的百合菜的香味还时常飘绕于梦中的温馨里，让我永远能感受到她对孙儿深深的爱。娘也因脑血栓偏瘫失语需人服理，被送到了弟弟工作所在地汕头，除了一周一次的视屏能见到她老人家的慈容外，也只有在梦里相遇。至于朋友，更是早就天各一方，音信全无，连祈盼梦中一见都成了奢想。在百合花开的季节，我自然地想起了所有爱我的和我爱的亲人。她们的身影如同放电影般地在眼前晃动，是欢乐，是忧愁，抑或是悲伤？从模糊渐至清晰，又终至模糊。我无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多想捧一束洁白芬芳的百合送给她们，愿逝者懿德流芳；望生者祛除病魔，早日康复；祝朋友万事如意，一生幸福：百合似乎凝集着我所有的最真诚的祝福。
　　幽幽的百合芳香，她们能闻得到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想，一定能！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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