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举觞，敬死而生

　　酒水从瓶中慢慢倒出，一点一点落在杯中。一只手攥紧了杯子，将所有的酒水，一口闷在了自己口中。感受着一种来自灵魂的辛辣，如火一般，从小腹窜上喉咙。下意识要用一杯凉水来压压酒，却又忍住了，继续感受着这莫名的滋味。在那一瞬间，有一点反胃的冲动。
　　他叫姜辰，我看着他，自斟自酌。
　　＂姜辰，没必要这么拼着的喝啊。＂我想拦住他倒酒的手，却见他又是一口进肚。按这个喝法，再五分钟这家伙应该就醉了。可他醉不醉不要紧，就这么两瓶陈年老窖，不能让他一个人全霍霍了。更重要的是，喝醉了怎么付钱？
　　＂驴子，咱今天就喝个高兴。＂他似乎醉了，舌头有点大了，脸色上没什么变化，他喝酒从来不上脸，甚至于随着他的成长，那一张脸也渐渐成了扑克脸了。而当扑克脸将嬉笑怒骂喜怒哀乐所有的表情融合到一起时，我感受到的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挣扎，还有一种来自心底的纠结。
　　＂问题是你再这个喝，这酒就没了......＂我哭笑不得的说着，正想把瓶子拿过来，却恰好看着他把瓶子整个倒了过来。
　　——一滴也没了。我清晰的看着最后一滴，滴在了杯中，点缀起了阵阵波澜。
　　＂驴子，你丫不厚道啊，喝酒都不管够......＂
　　我看着他嘟囔着，慢慢趴了下去。看样子，是醉了。
　　还是老样子，喝多了就醉了，醉的时候恰好没酒了，要付钱了。
　　我架起他，送他回去。
　　我叫闾梓，一个写故事的人。这一个故事，有真有假。也许还比较冗长，甚至于有些枯燥。在这里，我先谢谢你能够忍受到故事的结尾。
　　2014年，我认识了姜辰。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这个名字，好像还叫什么 墨水也不白 这些奇怪的名字。据说是2013年年底，他突然用了姜辰这个名字。据说是真名，也好像并不是真名。但是这并不重要，朋友的交流，真假算什么，一时兴起的故事，兴起便来，兴尽便归。
　　当时，这家伙还是一个高中生。在闲聊了很久后，方才发觉一个高中的孩子，已经浸淫虚拟世界很多年了。而对于他在互联网世界的第一桶金，却在此很久很久之后。
　　沉醉在互联网的世界里，可能是他与众人唯一不同的地方了。
　　＂你未来的方向是什么？＂当时，我看着姜辰，在醉眼朦胧中，这家伙好像是雄心满志，颇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气概。其实我们都知道，那只是尚未走到外面的稚嫩。我见过许多雄心壮志成了庸庸碌碌，我想，一个没有走到外面看过的少年，可能也是如此。但是对我来说，好像有一点错了，那就是这个家伙，肉体在一方，但是灵魂在互联网的加持下，翱翔在不同的维度。
　　这一切，感谢于 @残泪 这个来自虎绿林的朋友，让他认识和明白，如何看到不同的维度，寻觅不同的声音和方向。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些，给予了姜辰后来无数次面临困囧时的勇气和力量。
　　＂我的方向？＂姜辰看着外面的夜空，这一瞬间，醉眼朦胧的他似乎也有点迷茫了。喜欢写写东西，可是写不出来什么价值，喜欢互联网的快乐，但是却不能以此生存。自己在互联网的世界里钻研和学习，但是却没有机会去在其中获得变现的机会。
　　或许有，但是家里并不支持和相信，自然不会给予这一点起始的资本。
　　后来，他去了师范院校，莫名成为了人民教师。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被一口水呛着。一个阅读理解做的趋近于不得分的家伙，成为了语文老师。
　　2019年，我再次见到了这个家伙。上班一年多了，姜辰出现得越来越少了。七月二十五日，姜辰好像彻底消失了。
　　我在互联网上一直追寻他的踪迹，但是在线的并非是他，所有的故事，都在慢慢改变。
　　所有的文字，都慢慢失去了一种莫名的韵味。就像，一个青年在急速的衰老。而这衰老的过程，似乎是一直在向现实靠拢。不断的靠拢之中，姜辰有了一个私人的公众号，也叫梦幻辰风，甚至还有一个认证：姜辰先生。
　　当我开车在山路里盘旋许久，在大山深处，终于见到这家伙了。
　　斜刘海依旧如同他曾经的初中老师一般梳着，甚至于连方向都没有变过。眼神里的光芒从炙热到寒冷，似乎是刹那间的变化自如。与2014年不同的是，这家伙的脸上，也有了些痘印，还有些苍白。
　　他开着车带我到山里去转了转，看过山野的空阔，在温泉之中，感受这阳光与白云在时间的长河之中流淌。在满山遍野的花海，我在怀疑这家伙怎么有了世外桃源隐士的感觉。
　　＂几年不见，咋成世外桃源的隐士了？＂我看着这家伙，感觉有几分好笑。毕竟有几次离开山野的机会，这家伙却选择了沉寂。
　　＂我在想，我在无限自由和散漫的世界里，会给予自己什么样的改变？＂此时，我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话语，看着这家伙的胡茬，似乎这个懒散的家伙一个多月没刮胡子了。
　　＂看样子，你学到的，和失去的差不多。甚至于得到了许多你所不想得到的负面情绪。＂我笑着看他，在他的眼神里，光芒渐渐平息，变得深邃又可怕。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的是一个老头，而非青年。
　　＂在两年的时间里，我一直给予自己浪漫的故事。但是在无限的纠结。所有的浪漫都会让人失去奋斗的想法，甚至于想要一个安定。可是安定却又从不让人甘心，甚至于让人有几分烦躁和抑郁。在日如一日之中，一切都会渐渐消磨，我想要的是逼迫到极限的自己，在那一瞬间，我甚至于有几分热爱极限运动。因为在那一瞬间，我能够感受到心脏的跳动，灵魂的悸动。＂
　　我看着姜辰，也似乎明白了他每一次的拖延症是为了什么。
　　那天，大醉一场。我看着他举起一杯酒，对着太阳说：＂敬你。＂
　　这家伙敬的是谁？我不清楚。这家伙选择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在互联网上有了新的姜辰。
　　文字的风格与过往虽有相像，但我却感觉不再是他了。
　　将几个月的东西拖延到一个上午去完成，我惊愕的看着他，直呼英雄。他说，他梦到了一个江湖，在那里似乎有百万雄狮，有狼烟四起。
　　我看着他的笑容，百万雄狮，也只是你一人；狼烟四起，你也会在世外桃源自成一方。
　　你很了解我，他看着我笑着。
　　大圣是否还是大圣？我看着他，寻找着过往的痕迹。可是人心总是会变的，所有的过往，都在不断的改变之中，成为了曾经。而曾经，是这个世界最不可信的东西了。
　　＂驴子，你的成长是什么？＂姜辰看着我，似乎盯住了我的灵魂。
　　成长，在按部就班地长大后，我们选择是不知道是自己所爱，还是父母所期，亦或者是四邻而望。我想了许久，我仿佛看着自己的改变，如同一个木偶一般的成长。我在我被放置的任何领域，都及求做到最好，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极限。
　　我和姜辰很相似，我们都在逼迫着自己，感受着灵魂的挣扎，感受着肉体的极限。
　　我不知道我所选择的是自己的愿望，还是来自背后的期望。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甚至于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事情。我看着姜辰，我知道我们彼此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去拼命，在那一种极端的拼里，我们都会给予自己一个满分的答复。
　　但，我们再也没有拼过了。对于他，对于我，似乎没有什么是值得燃烧自己的灵魂与热血去做的了。似乎热血已经凉了。
　　新源老窖，不算太过于辛辣，在入口后，四肢感受到的炙热，渐渐涌上了心头。在疫情之下，我们在视频里，对酌一杯。
　　在那一瞬间，我两似乎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点：
　　人生的两个悲剧，一个是万念俱灰，另一个是踌躇满志。
　　2021年4月1日，我两又一次见到了。
　　＂我打算慢慢回归现实生活了。＂他的眼神里，只剩下了来自现实的沉稳。对于他来说，所有的魅力似乎都在现实之中慢慢散开了。
　　＂看样子你还是到了这一步了，对吧？＂我看着他，他点点头。
　　我们两个如同水中的鱼，在网渐渐收拢的时候，他选择潜到了泥底，等待着被捞出来，等待着风起大山深处，一跃而过。
　　＂那你这个回归，会是多久？＂我看着他，脸上是几分苦笑，给他倒上了一杯。
　　我两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最多不过六七杯，恰好是一瓶新源老窖的量。
　　＂倒慢点，咱俩喝一次不容易。＂这家伙顺手也把我的杯子拿了过来，倒了一杯，＂所谓的回归，其实从未消失，只是在渐行渐远之中，给所有的故事一个忘记的机会。＂
　　＂毕竟，姜辰这个名字，承载得有点多了。＂
　　我点点头，在姜辰自己和互联网里所有的画像加起来，我才知道所有的杂乱和无序。
　　其实不知不觉间，我们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自己。而当所有的一切汇总到一起，那就是一个可怕的故事了。
　　＂你知道这几年里，我学到最多的是什么吗？＂
　　我看着这家伙似乎几分醉了，才三杯过去，姜辰好像就不咋地了。
　　我看了看他的私人电脑，空空如也的桌面，什么也没有。
　　＂修图，你信吗？＂
　　我似乎懂了，他也笑了。
　　＂我尝试给予自己风景的麻醉，但是在现实里的一切，让我们总是很容易去忘记和徘徊。我一直在想所有的意义，但是在日如一日里，我渐渐已经麻木。我的微生活，我的大山深处的日子，之所以停了下来，很简单，那是因为渐渐失去了故事。我以为爱情会给予这些，可是爱情给予的只有现实的暴击。我以为游戏会让我忘记，可是脑海深处和心底的灵魂一直在问我所有的意义，我无法回答，却也无法逃避，我寻找不到一切的故事让自己去开心，因为所有的一切，带不来灵魂的满足......＂
　　我看着酒水从瓶中慢慢倒出，一点一点落在杯中。一只手攥紧了杯子，将所有的酒水，一口闷在了自己口中。感受着一种来自灵魂的辛辣，如火一般，从小腹窜上喉咙。下意识要用一杯凉水来压压酒，却又忍住了，继续感受着这莫名的滋味。在那一瞬间，有一点反胃的冲动。
　　他叫姜辰，我看着他，自斟自酌。
　　＂姜辰，没必要这么拼着的喝啊。＂我想拦住他倒酒的手，却见他又是一口进肚。按这个喝法，再五分钟这家伙应该就醉了。可他醉不醉不要紧，就这么两瓶陈年老窖，不能让他一个人全霍霍了。更重要的是，喝醉了怎么付钱？
　　＂驴子，咱今天就喝个高兴。＂他似乎醉了，舌头有点大了，脸色上没什么变化，他喝酒从来不上脸，甚至于随着他的成长，那一张脸也渐渐成了扑克脸了。而当扑克脸将嬉笑怒骂喜怒哀乐所有的表情融合到一起时，我感受到的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挣扎，还有一种来自心底的纠结。
　　＂问题是你再这个喝，这酒就没了......＂我哭笑不得的说着，正想把瓶子拿过来，却恰好看着他把瓶子整个倒了过来。
　　——一滴也没了。我清晰的看着最后一滴，滴在了杯中，点缀起了阵阵波澜。
　　＂驴子，你丫不厚道啊，喝酒都不管够......＂
　　我看着他嘟囔着，慢慢趴了下去。看样子，是醉了。
　　还是老样子，喝多了就醉了，醉的时候恰好没酒了，要付钱了。
　　我架起他，送他回去。
　　我叫闾梓，一个写故事的人。这一个故事，有真有假。也许还比较冗长，甚至于有些枯燥。在这里，我先谢谢你能够忍受到故事的结尾。
　　我看着姜辰，醉酒后的他，此时此刻在旋转的世界里，渐渐忘记一切。虽然醒过来后，头疼愈裂，但是在这一刻，这家伙应该是忘记了什么了。
　　我对着镜子，看着与他一样的面容，打开了电脑，用一个新的网名登录到了虚拟的世界里。
　　我们还在，用新的身份开始，只是因为，再也不想去面对没有意义的昨天。虽然我们还在做着与昨天一样的事情，但是这一刻，姜辰只属于现实。
　　而这，只不过是矫情的文字，与戴眼镜的肥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