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水城文学小说对着镜子前川

　　#我是故事创作者#
　　对着镜子
　　前川
　　一
　　天黑了，吃过晚饭的时候，月兰就坐在大圆镜面前，面对着镜子，脸上带着一种按耐不住的微笑。口里哼着曲儿：
　　头上的青丝如墨染
　　两耳坠下戴金环。
　　柳叶眉毛赛弓弯，
　　杏核儿眼睛憋嶄嶄。
　　羊鼻梁儿端上端，
　　樱桃小口一点点。
　　糯米牙齿尖对尖，
　　白啦啦的的脖子银项圈……
　　她觉得这个小曲儿虽然有点沉旧，但对她是一种最好地描写。她这光辉灿烂的脸实在是太美了。看着这张脸好像在兴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这就是她的荣耀。有这张脸她就荣耀一辈子。
　　月兰一面哼着曲儿兴赏着自己美丽的脸容，一面等待着她新交的男朋友小华给她打电话，邀她去跳舞。盛世时代，人们喜欢狂街跳舞。这个时光，广场上、舞厅里、街道上人们正在欢声笑语，莺歌燕舞。她虽然没有固定的工作，但生在这个年代她很知足。
　　——月兰还在兴赏她的脸，小花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小兰，我今天晚上家里有点事，当时去不了，过一阵我忙完了出来给你打电话。我到楼下来接你。＂月兰说：＂你快一点，我等你多时了……＂
　　接罢电话，月兰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她不在看自己的脸，而站起来抬脸看了看她的卧室。又从卧室里走出来站在了客厅里。她的目光依然在屋子里打转——
　　这房子才装好一个月，月兰觉得装的很好，像宫殿似的。人说她家的装修是西远市最时尚、最现代化的。她觉得一点不假……
　　月兰看着房子，突然心里就想起了件不愈快的事。于是她坐到了沙发上。拿起摇控器打开了电视……
　　她想看电视，再不想那些她不愿意想的事……
　　月兰是西远市故城镇席家村人。七年前来到了西远市，那时她就是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上完高中后，没考上大学，弟弟还在读书，当时她们村出现了买楼热，家家给城里买楼，她们家也渴望有一套楼房，虽然家里的房子早已翻修过了，但她们还期待将来进城。她看见上上下下走楼梯的人，就觉得他们很高尚，像天人似的。她很是羡慕。她爸爸极想给城里买套房子，随着爸爸的意愿，她进城为一的目底就是帮助家里买套楼房。为了买楼房，为了很快争钱。一进城她就应聘到了奇火锅城当了一名收银员。
　　----在柜台收银时，月兰常常和来吃火锅的吴尚认识了。首先月兰觉得吴尚很有钱，三日两头来火锅店吃饭，而且点的都是高档菜。一顿饭就花一百几。其次吴尚人很热亲。每次来负钱，总是没前没后和她搭讪几句。后来吴尚邀请月兰去跳舞。虽然看上去比月兰大得多。但月兰还是去了。很快他们熟悉了。不到半年她们的关系便发生了变化。那时吴尚已经给月兰给了几次钱了。五千五千的给了她四次。有一次还给了两万。
　　终于她们之间发生了感情上的事。由于使了吴上那么多钱，月兰觉得她们所发生的事清是应该的，她再不把她给她，就觉得对不起他。当时在月兰的心里其实并不十分渴望和他干什么，她主要是为了还情。她觉得她欠吴尚的太多了。要不是给她一次次的给钱，她家的楼房就买不下、就装潢不好。
　　月兰清楚。她进城的第三年她家就买了这套一百零五平方米的楼房，买这套楼房时花去了三十万，她添了七万，装潢时华了十二万，她添进去了六万。她添的钱里一大部分是吴尚给她的。可是使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和吴上暗地里同居了一段时间后。吴尚突然提出要和她结婚。
　　当时月兰实在是吃了一惊 ----她们相好，在月兰的心里很大成度上是为了钱，她从来没想过和吴尚结什么婚，成什么家。月兰根本不想和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结婚。当时月兰说：＂这件事你让我好好想想……。＂
　　再后来月兰就开始回避，月兰觉得这件事再这样下去就不对劲了。她家的房子已经买下了，也装修好了。和这个人再没有什么混头了。再混下去也没有她的好结果吃。于是月兰就开始找借口，尽量减少和吴尚的来往。
　　过了一段时间后在吴尚再三催促下，他们还是约到了一起。
　　到一块月兰就说：＂我们年龄错的太远了，我向父母没法说，如果父母知道了也会打断我的腿。＂吴尚说：＂那我们怎么办＂月兰说：＂我不知道。＂……从此后，吴尚再找不到月兰了。月兰辞去了店里的工作，换了手机号码。
　　月兰家买的这套楼房月兰从没在吴尚根前提起过，月兰相信吴尚是决对找不见她的。所以她在这里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阶段时间。把这件事彻底了结了。
　　这时电视里演的是《多疑的仗夫》。月兰觉得那个男人太小心眼。＂大人肚里能行船，小人肚里麦芒钻＂。这个男人、才是个麦芒都钻不过去的人。她相信小华决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她还对他了解不多，但她能感觉来----她知道现在是她家再不急需要钱了。她是实实在在想再找一个相好，准备结婚过自己的日子了。她相信，小花就是将来执掌她的家的人。不过，从现在开始她还要好好的观察小花，在和他来来往往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他的方方面面，尤为重要的是他的性格。她绝对不找《多疑的仗夫》里的那种男人，她希望小华是个肚里能行船的大人物……
　　月兰正美滋滋的想着她的小华，小华的电话又响了。
　　小华说：＂哎！走，我就在楼下等你。＂月兰电视都没关，就翻身起来下了楼。
　　二
　　时间过去了四个月，这又是一个吃过晚饭的时刻，月兰正面对着镜子，泪水汩汩地流着。她的脸已被硫酸烫得沟壑纵横，面目全飞，没一点人样了。
　　别人在这个时候都欢声笑语，莺歌燕舞，尽情地享受着人间的快乐。而月兰除了哭声还是哭声。她知道人前头再没她了。她再没脸见人了。她白天黑夜地蹲在这个房子里。陪她的除了自己的哭声就是死一样的寂寞和孤独----
　　她完了。她一切都完了。生不如死。什么电视她都看不下去，她不想看镜子。一看镜子就吓的她心惊肉跳。可她又放不下镜子，总是想看到底能不能修复？怎么个修复，去哪里修复，先从哪里修复。她一遍又一遍地查找过，一次又一次地打听过，要完全修得和原来一样是不可能的了，修得像个人样起码得三年时间。她怎么办？她到底怎么办？月兰坐在镜子面前，总是在想办法，可好的办法她一直没想出来。
　　在两个半月前的一个晚上，月兰和小华刚跳完舞回来，由于小华父亲有病小华就回去了。谁知小华刚出门。门又响了。月兰以为小华又取啥来了。立刻开了门。月兰万万没想到进来的是吴尚。吴尚一进来，月兰就吓得惊慌失措，说＂你——你怎么来啦!？＂吴尚双眼盯着月兰，两股锐利的目光直刺月兰的双眼，紧咬着牙关说：＂我当是你上天了！好啊！你还没有上天！我今晚要送你上天！＂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月兰惊慌失措地说时，吴尚已到了月兰根前，吴尚猛从脊背后面转过手。手里是一瓶没有盖的硫酸，当下顺手甩脱就泼了月兰一脸。月兰＂哇＂的一声双手按住了脸。吴尚哈哈笑着：＂好啊！你叫什么叫？＂月兰双手掬着脸跌倒在了地下。吴尚说：＂去医院啊！我给你拨打120.我让你到医院去治疗。我也拨打110。我投案自首！＂说完。一转身出去走了。
　　果然吴尚给医院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来了，同时吴尚投案自首了。
　　吴尚在法厅上详细说了他们两个的经过。最后说：＂我就是为了出一口气，讨个说法。我找了她两个月，我并不是强迫要和她结婚。我想既然你不愿和我在一起了，我也不强迫你。但你得给我有个交待----你用了我那么多钱，这钱该怎么办？你全不能给我，我也行！我也不想让全给我，但你总不能就这样结束-----你能给我多少？怎么给？什么时间给？当时没钱，几年以后过也行啊！就是没钱，你给我有个交代。我也是个人，我也会听话。我和你毕竟好长一段时间。我比你年龄大，你最终不选择我，另选他人，我能想通。可是你猛然间失踪了！为了躲僻我，电话换了。工作辞了。十几万骗到手就这样一了百了！我心里能平复吗?----我就是咽不了这口气……法律怎么惩罚。我都没怨言，我就为的是把这口气出掉……＂
　　法院最后判决：吴尚有期徒刑一年，负5万元医疗费。
　　这时月兰又面对着镜子，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脸面。她心里想。这到底能怎么修？下一次从哪里去修？怎么修，从啥地方开始修……
　　韩刚，人民文学创作函授中心学习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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