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25）年纪不大，心已经老了 韩雪丽 困惑—满意 苏静看了一眼李墨轩，李墨轩没注意她，只是拍了拍石川的肩膀，让他一起去见客户，石川马上起身，二人离开了公司。苏静注意李墨轩的背影，心想，难怪叔叔夸赞李墨轩，形象就不错。 苏静当天就上班了。 温惠说，可以明天再来。 苏静此时倒乖巧了。没事，我也没事，今天就来吧。她认真的拿了员工手册，去阅读了。 中午的时候，她主动请黄英和刘文静吃饭，都是女孩子，年纪相差不多，一会儿就熟悉了。 刘文静发现，苏静见多识广，什么都懂，点菜也极有技巧。她对苏静有了好感。 苏静东扯西聊，问了不少公司的事。 刘文静想到石川的叮咛，没说什么，黄英竹筒倒豆子，有一说一。 苏静的目光，在刘文静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刘文静心想，哪怕你是关系户，我也要遵守公司的规定。 电话响了，她一看是田然，有些惊喜。原来田然， 约她晚上找她。田然已经毕业了。工作分配也顺利，如愿做了英语老师。 只是没到九月份，她找了个英语培训机构，算是打打工，接触一下社会，之前，她不热衷于这些工作，假期不是去玩，就是在家看书，今年不同，要进入职场。 刘文静满口答应。 黄英说，你同学。刘文静点头。 苏静观察着刘文静，刘文静接电话的表情，是欢喜的。这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 其实她自己年纪也不大。可是感觉，心已经老了。她在叔叔家，看婶子和表哥的冷眼已经多年，要不是叔叔真的关心她，她的日子更难熬，她的性格，才有些两面性。现在独立了，她决定找房子搬家。 她心中沉吟，还是在公司附近找个地方。 她决定，找找温惠，找房子不是小事。 刘文静看苏静突然沉思，有些奇怪，苏静，你怎么了。 苏静回过神来，没什么，想到一点事。 刘文静不疑惑有它，只是在想，田然找自己有什么事。 田然的工作，让田家满意。田厂长有些微微的不安。他和张兰说，这样好吗，还没结婚，就让人家办了工作，那以后，不是非要结婚吗。 张兰点头，谢清晨打着灯笼都难找。 田厂长心想，你倒是看他顺眼。他总感觉，田然不一定真的喜欢谢清晨。 尤其是听了谢校长想今年元旦办喜事的话，他马上皱眉。 张兰解释，我们也愿意，这是好事，只是田然刚上班，就结婚，会不会，不太好。 谢校长摇头，没事，那校长是我朋友，他的侄子在我这上班，没问题。 张兰和田厂长懂了，这是交换安置。 张兰满意这门亲事，她点头，行，我们考虑一下，您看，最晚明年五一好不好。 田厂长一直皱眉。他不乐意。他是希望，田然工作两三年，再提婚事。 他不喜欢，一个大学生，一毕业就结婚，事业怎么提，他不愿意他的女儿，上了几年大学，就是为了结婚，事业呢，他要讲话，张兰忙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也和女儿商量一下。 谢校长对张兰的姿态，比较满意。 他考虑过这门亲事，还算满意，田然的情况，他了解过，成绩优异，智商极高，人也漂亮，田厂长和谢校长，也算门当户对。 只是他发现，田厂长，对他的态度，很一般。 他见惯了，为了进学校，在他面前，客客气气小心奉承的家长，有些地位，可比田厂长高，他不解，田厂长是故意，还是摆女方家长的架子。 还好，张兰到是态度蛮好。他心理平衡些。 他的妻子孙老师，蛮喜欢田然。说田然优雅大方。教养极佳，一看就不俗气。她对田然赞不绝口。 谢校长承认这个儿媳妇漂亮聪明，可是感觉，人情世故弱了些，现在才明白，原来是遗传了父亲。 他想，田厂长是以技术起家，是理工男，罢了，理工男都这样。 他勉强满意。 可田厂长，却不太乐意。谢校长表面谦和，但骨子里高人一等的样子，他不喜欢。他想了想，如果挡不住他们结婚，就要求，年轻人单独住。 田厂长说，我听小谢讲，你们家有两套房子，是不是，他们住那一套。 田校长想，这样也好。他对这个开通。只是说，我家儿子，太惯，不怎么做家务。 田校长点头，年轻人都这样，我家闺女也如此，让他们自己成长吧。 张兰心想，这样也好，带老田来有老田的好处，这个直筒子，话太直，也好。 谢校长心想，新房当时没装修，他说，那也好，锻炼一下，装修就让他们自己折腾。 田厂长点头。张兰有些担忧。 孙老师微笑，握了握张兰的手，锻炼什么，我退休了，没事，我盯着。 谢校长皱眉，你心脏不太好，受不得累。 张兰马上表态，我也能帮忙。 二个女人表态。二个男人沉默。这次会面，还算圆满。唯一不安的是田厂长，他还是希望，田然两年后再结婚。 张兰说，你不要做梦了，你闺女小，人家儿子都快三十了，好不好。 困惑—意见 田厂长回了家，自然要问女儿的意思。 田然到是笃定，明年五一吧。 我和谢清晨说。 她说完了，很平静，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张兰到是满意，田厂长皱眉，你这么早结婚，怎么做事业。 张兰瞪眼，女人的事业就是嫁人。父女二人双双皱眉，不过，他们都是文化人，不肯大争大吵，二人看看张兰，有些无奈。 田然说，爸爸，结婚是结婚，事业是事业，两不影响，你结婚，不也做得好好的吗。你放心，我不会一事无成。她说，我和他讲好了，争取报研究生，在读的那一种，他同意了，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就可以了。 田厂长松口气。这才脸色好些。 张兰有些担忧，你结婚了，要上研究生，他家同意。 田然点头，这是条件之一，他父亲很乐意，他感觉我的学历一般，如果在教育界，就要最起码是研究生，你放心，人家有文化，和你不一样。 张兰听出了讽刺的意味，马上反击，你以为你有文化，我是大学生，等同于你们现在的研究生，好不好，我们那时候，有几个大学生，我不是大学生，你爸爸也不找我，我没文化，我目前文化比你高。 田然嗔目。不知道为什么，她早已经忽略了母亲大学生的事实，在她心中，马老师是文化人，其实马老师不过是师范，才是中专生，可是马老师家里最显眼就是书架子，那里面好多书，天文地理都有，马老师才是文化人，她说，妈妈，文化和学历不是对等的。高学历不等于有高文化，你懂吗。 张兰冷笑，照你的话，小学生有文化了。 田然和母亲谈不到一起。想想，有什么好争的，有些失笑。 她说，妈，我说错了，好不好，您有文化，我只是告诉你，对我来讲，结婚和事业不冲突，我不像你，有了婚姻，就安心在一辈子，你当年明明有专业，为什么不做自己的专业。就是图安逸。 张兰跳起来，你说得轻巧，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你小时候，体弱多病，我怎么在一线，你八岁前，吃药比吃饭还多，你还说，你是早产，你明白吗。 田然愣了一下。小时候的事，不太记得了，不过，喝药有些记忆。 她说，那怎么了，我八岁的时候，你才三十多岁，这十几年，你干什么了。 张兰冷笑，我想做专业，也要有机会。 田然说，都是理由。 田厂长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了这里，这和最初的话题，没什么关系。他打断母女二人，好了，不要扯没有用的。 张兰忿忿不平，怎么没有，成全了你，才耽误了我，你以为我沾光吗，要不是你，我早升职。 田然说，妈妈，和爸爸没关系，八年前，你有机会去开发区的一个工厂，你同学是厂长，可你自己放弃了，不要说为我，不用，我的功课一直不错。 张兰生气。不想和女儿争论。这时候敲门声响了。刘文静来了。 刘文静是个敏感的人，她一进房间，虽然田厂长和张兰都和她打个招呼，她就被田然拉进了房间，可感觉田家的空气有些紧张，张兰的表情，有些愤怒。 田然说，你可算来了。 刘文静奇怪，你家怎么了。 田然说，小事，我说的是大事。我分配到了十二中，不错吧。 刘文静自然羡慕。我知道，你妈告诉我妈了。 田然说，我就知道我妈心中放不住事。 她抱起一个大熊，靠在椅子上，我明年五一结婚。 刘文静自然惊讶，这么快。 田然说，不快了，明年我都二十三了，晚婚好不好。 刘文静心想，感觉这么快。她有些惆怅。 田然说，我是劝你抓紧，有合适的马上考虑。 刘文静说，我妈也这么讲了，开始安排我相亲了，上周见了一个，不合适，那个人，家里条件不错，不过，一看就是不求上进，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没意思。 田然理解。我知道，男人要有上进心。 刘文静点头。她有些惆怅，我们都长大了吗。 田然说是呀。上了十几年学，毕业就业结婚，和打仗一样。 刘文静心想，也就是你吧，小区里，二十五六没结婚的女孩子，多的是。 田然看看好友，真的，女孩子青春很短，你要抓紧，一不留神，就成了他们说的剩女。多可怕。 田然的话，在刘文静心上，有了影响。她有些紧迫感，可是感觉，这事，哪里容易，两厢情愿，真要靠缘份。 她上学时，班里有个男生追她，她不喜欢，那个男生，只爱打球，她就拒绝了。 田然说，你要记住，条件第一，人品第一。 刘文静歪头，两个第一呀。 田然点头，两个都要有。 刘文静心想，哪里容易。 田然问，你心里想找什么样的。 刘文静说，我理想的样子吗，个子高高的，有点瘦，不要佩戴眼镜，人很斯文，有文化，喜欢思考，会做饭。 田然说，不难吧。 刘文静摇头，我妈说，我太挑。 田然想想，谢清晨的形象是不错。可是家里惯是肯定的。 孙老师不错，可那个谢校长，其实眼睛长在头顶上，有些瞧不起自家，有什么呀，我爸爸不比你差，我爸爸管的工人，比你的学生多。 刘文静心中有些茫然。她想，要是能预知未来，我多想知道，自已未来的老公，是什么样子。 她想到看过一个电视剧，家有仙妻，何莉莉有法术，能看见未来的老公，不过，她当时特别失望。 田然拿出瓜子，我们吃。 她只吃这种白瓜子，这是一种药，对身体好。这种瓜子，不像葵花子，有各种味道，什么鸡汁味的，什么五香的。 可是田然却只吃这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