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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起的时候(下)依香,从未走远

  【短篇小说】月亮升起的时候(下)依香,从未走远
  又名《日出·月出》《依香》
  刘宏宇
  梦君再看见茅草屋角落里的复习资料时,猛然从温柔乡里醒来,记起刚跟依香共涉爱河,顿时五雷轰顶,连连狠捶脑袋。
  依香怔怔看他半晌,不说话,也不阻止,从容穿戴齐整,帮他打开复习资料,布置学习环境,生火做饭……
  梦君的目光,像被钉在了依香身上一样,片刻不离;头脑像冻住了,麻木、生疼。
  他梦呓般说回了上海可能就不回来了、考上大学就回不来了、爸妈嘱咐过不在外谈恋爱、爸妈身体不好,特别是爸爸,他是独生子,无论如何要回去……依香对他所有的话,都一概答"哦",他听不出任何含义。
  依香把做好的饭捧给梦君的时候,梦君终于按耐不住爆发出来,问他说了半天,她到底听明白没有;骂自己是混蛋,对不起她;说他其实……
  依香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
  四目相对,沉默良久。
  依香深情看着他,娓娓道来地说——说了那么多,都是实话,她高兴。男子汉,不说谎。
  梦君捧住她的手,哭得孩子一般,拿她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浸得那细嫩的纤手满是泪水。
  那天后来,岩松接走了依香。梦君注意到岩松背后别着的砍刀。
  依香走的时候,像要出远门的妻子叮嘱自理能力不行的丈夫那样,交代米在哪儿、油在哪儿、书在哪儿……
  梦君懵懂点头。
  岩松铁青着脸在一旁听,刀一样森冷的目光,侦察兵一般扫描每个角落。他什么都没跟梦君说,也什么都没跟妹妹说。等依香交代得开始重复了,他很有节制地拽走了妹妹。依香想回头,忍住了。梦君不用看都知道,依香当时,一定流泪了。
  他忽然发狂般追过去,从岩松背身抽出砍刀,绕到惊住了兄妹面前,冲他们跪倒,说"我先是儿子,然后才是男人!"抡起砍刀冲自己肩头招呼。
  依香嘶叫着扑过来,想把住他持刀手,但没把住,失衡跌向刀锋。
  梦君持刀手倏而凝住,刀锋距依香纤毫之隙。
  依香紧紧抱住他,只是急促喘息,什么都不说。
  依香的眼泪,热热地滴在梦君肩头,像要把他融化。
  岩松抢过砍刀,戳在地上,拉起妹妹就走。
  依香这次死命不肯。
  岩松索性把她扛上肩头,响亮地打她屁股,一路大踏步走开,俄顷返回,拔出砍刀,放下妹妹,重新别上砍刀,看定妹妹。依香泪眼望望梦君,乖乖跟哥哥走了。
  梦君冲兄妹离去的方向跪坐,整整一夜没动。
  第二天,大军来的时候,他已经起不来了。
  大军把他架回茅草屋,看着依香布置好的学习架势和遗落在屋里的傣家女子用的手帕,再看梦君真魂出窍的样子,明白了大半;好一通调侃,想让梦君恢复过来,却不奏效。
  大军家里来信儿说当兵的事已经落实,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他回北京。他本是来接梦君回去喝离别酒的,路上还找了个山里的傣家男孩,说好翌日来苗圃替梦君两天。
  看梦君的样子,他知道,梦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连队了。
  梦君祝贺他,好像又高兴了起来,说回连队没问题;可他在外面跪坐了一整夜,腿伤复发,举步维艰。
  大军让那个替工的男孩照约定来替工,让梦君在茅草屋安心歇着,他过两天再来,给梦君搞"专场"。梦君没忍住,问了句"叫上金洁一起么",话出口就后悔了,没想大军没事人似的说"那能少得了她么"。
  两天后,替工的孩子忽然跑来,生硬的汉语喊"来了"。
  梦君一瘸一拐迎出去,愣住——来的不是大军,是依香!背了沉重口袋的依香!
  那口袋里,满满是大米干肉。
  依香告诉梦君,妈妈听说梦君要学习考大学,让她带来吃的,还让她白天来替工。
  依香偷偷告诉梦君说,哥哥回去,什么都没跟妈妈说。
  梦君让她回去,把东西也背回去。依香沉默良久,背起东西走了。
  梦君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哭一场。替工的孩子干完活儿道别,他送了几步,远远看见依香坐在他们当初戏水的地方,身旁是那个沉重的口袋。
  他不由自主过去,见依香在哭,哭得好伤心。
  他正踌躇要不要去劝慰,大军来了,扯了依香回茅草屋。依香推辞,说回去晚了哥哥要骂。得知"哥哥"就是岩松,大军拍胸脯说没事;喝完吃完,他送依香回寨,天塌下来他顶着。要是岩松找来,正好一起喝!
  梦君没见金洁,当着依香的面,也没问。大军也没提,喝着酒,一个劲儿夸依香可爱,暗示梦君说,这么好的女孩子,值得考虑……
  梦君不知所措间,大军偷偷告诉他说,最新消息,高考报名,并非先前以为的"全开放",还是要讲家庭出身;梦君爸爸解放前在洋行当翻译,解放后教书,本来定的是"知识分子",文革后改成了"买办",这出身,恐怕……
  梦君如遭雷劈的样子,在大军意料之中。
  在他意料之外的是,明显听明白他们说话的依香,也满脸失望,甚至有些惊恐、愠怒。
  大军满以为,这个喜欢梦君的傣家姑娘,得知梦君不能考大学,有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会高兴;又想,依香是为应和梦君,装不高兴;可后来依香劝梦君说"万一还变呢,不泄气",大军讶异了,暗笑刚刚把人往坏处想的自己了,更喜欢依香了。
  梦君那天醉了,醉得又哭又笑不认人。
  大军送依香回寨途中,遇上找来的岩松。
  大军向岩松道别,说依香是个好姑娘;又说梦君是好人、老实人。
  岩松未应,但跟大军握了手。
  梦君发过酒疯,不见了大军和依香,兀自陷入孤独的凄凉。借着酒劲儿,他含泪写了封家信,说因出身问题,只得放弃高考,信里不无对父母的怨责之意,更多的是颓败、伤感和绝望。
  大军送依香回来,他还在写。
  大军没看,默默在旁胡乱翻看他的复习资料。
  梦君写罢,托大军把信带回,帮忙寄出,然后一头栽到昏睡,大军翌日离开的时候还没醒。
  梦君醒来后,把复习资料打回原先的包裹状态,工工整整放好,似永远都不要再打开。
  腿伤稍好,他去了曼波寨,让吹过他口琴的一个孩子带着,到了依香家。
  老咩涛一个人在,笑眯眯请他上竹楼,倒了一杯茶,就走开了。
  他迟疑着该不该追出去跟老咩涛说点儿什么。还没想好,就听见外面杀鸡的声音。他奔出看,证实;还看见岩松回来,老咩涛跟儿子说了些什么,岩松没进门就又走了。
  他横下一条心,准备听天由命,索性端坐竹楼喝茶。
  炖鸡的香味传进鼻子的时候,岩松回来了,抱着一大坛土酒。
  依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默默布置宴席,不时冲他笑,不说话。
  依香的笑,像极了老咩涛,让人感到温暖、安全。
  举杯的时候,老咩涛岩松都没说话,依香远远跪坐着,显然不准备上桌。
  梦君发现,岩松也有那种跟母亲极像的暖暖的笑容。
  面对笑容、美味、烈酒,他只说了句"不考大学了",然后就猛喝,打算把自己灌醉。
  依香听了他的话,很忐忑,但始终没问什么,只是不断添酒布菜。
  梦君被酒精麻醉了的视线里,只看得见她的手,似乎看不见她的人。耳旁,全是岩松热烈激昂的声音。他甚至不知道,老咩涛什么时候离的席,只记得岩松的话——他们兄妹很早就没了父亲,母亲拉扯着长大;他当兵几年,家里全靠母亲;他回来了,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得照顾母亲、保护妹妹;他妹妹是天底下最乖的女子,他拼了命,也不能让妹妹受委屈、被欺负……
  梦君不记得,他酒后向依香求了婚。岩松后来说的,他不敢完全信。
  后来,依香惟妙惟肖地给他学了一遍,他才相信,自己当时,竟学着小时候外国电影里看到的欧洲骑士的样子,单腿跪地,拉住手求婚,只不过拉住的是岩松的手,依香躲在哥哥后面,既惊恐又好奇地偷看……
  他只记得,岩松把他送回苗圃,一路上拉拉扯扯拍拍打打,完全一家人的样子。
  那种一家人的亲热,让重新孤零零在茅草屋里的他,特别想家,想爸爸妈妈。
  依香和金洁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茅草屋前。
  那是梦君造访曼波寨的第二天。
  她俩从不同方向来,相遇在茅草屋前的时候,梦君还没醒。
  金洁已从大军嘴里知道了这个傣家小妹,不无挑剔地打量了一番。
  那天,是大军离开的日子。
  金洁是特意来找梦君,问他要不要最后送一程。
  依香是来给梦君送醒酒草药的。
  她没想到,会碰见金洁;更没想到,大军那天就要走了。
  她跟着金洁和浑浑噩噩的梦君一起去送大军,一路上卖力地搀扶梦君,累得汗流浃背。
  金洁看在眼里,挑剔的目光渐渐柔和,渐渐亲切。趁梦君不太清醒,她跟依香讲了好多梦君的"弱点",核心是"总也长不大,需要人照顾,也需要有人管着"。依香一概答"哦"。
  目送接大军的吉普车远去,众多知青默然无言。
  人群散去,只有梦君还矗立原地,不知在等什么。
  大军的车绕出山路,上了远远的澜沧江大桥。
  梦君看见,大军的车,在桥上停下,大军下车,远远地往这边望了很久……
  等大军的车远得望不见了,梦君才发现只剩了他一个人,战友们、金洁、依香,都不知何时不知去向了。
  他木然、孤独地往返回苗圃的路上走,发现依香在一棵大树后等他!
  他像游子回到久违的家那样止不住泪水,紧紧拥住依香,久久不肯放开。依香被勒得喘不上气,强忍不发,无比温柔都抚慰他。
  要不是金洁突然跑来,他们不知还要这样拥抱多久。
  金洁给梦君送来刚刚到的上海加急电报。电报里说,收到梦君那封充斥着颓败、伤感和绝望的信之后,梦君爸爸心脏病突发,没抢救过来,梦君妈妈受打击过大,也急病住院。
  梦君大恸,追悔莫及。金洁埋头苦劝。依香却不说话,只是轻柔摩挲恸哭的梦君;插着金洁劝说的空隙,她只说了一句"怎么样可以回去看妈妈",梦君顿时住声,金洁也怔住。
  金洁拉着梦君拿着电报找领导据理力争探亲假的时候,依香独自赶回曼波寨,把事情告诉了母亲哥哥,说要陪梦君去看妈妈。母亲迟疑,哥哥却支持,宽慰母亲说,依香这一去,是帮梦君,很快回来。老咩涛惴惴给女儿准备行装,岩松上下走动想法助力探亲假。
  忙活着还没结果的时候,上海又来电报,母亲让梦君安心复习,不要放弃,不用为她分神,她已出院,身体无碍,特意提到:告慰父亲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复习,永不言放弃,而不是回家奔丧。随即,大军从北京来信说报告最新动态说,高考关于"出身"的政策不如原先想的那么苛刻,梦君参加考试还是大有希望的。上海紧接着又来电报说,父亲的"出身"重新回复"知识分子",梦君报考完全没有障碍。
  因为梦君是知青里出了名的才子,各级领导和知青战友们,都鼓动他坚决参加高考。梦君此时也跃跃欲试,决心不辜负父亲遗愿,无论如何,也要高考,尽全力!
  他告诉依香,参加高考、考上,不一定就要去上。他只是不想辜负父亲,不想辜负母亲,还有那么多人的希望。依香说考上了当然要上,鼓励他一定要考,一定要考上,回上海,照顾妈妈。见梦君踌躇,依香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动情说"可以有依香,可以没有;也可以有别的依香;妈妈只有一个,不能没有"。
  梦君动情拥抱她,说"依香也只有 一个"。
  俩人拥抱了很久,流了不知多少眼泪。梦君几番想说什么,却终究没下决心说出口。
  那以后,依香全面接手了苗圃的工作,近乎严密地照料梦君。那情形,让梦君想起古话故事里郎君备学赶考,娘子殷殷相助的段落。
  终于有一天,他问依香愿不愿意嫁他。依香羞怯不答,最后说让他去问母亲哥哥。
  他打了结婚报告,本打算要跟报名表一起交上去,让金洁扣住。一番道理讲下来,他决定先交报名表。顺利取得考试资格后,他去曼波寨告诉老咩涛和岩松,说很快要去州里考试,考完就打结婚报告。
  老咩涛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头。
  岩松只一句话——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不让妹妹受委屈。
  梦君考得很理想,顺利被第一志愿学校录取。
  录取通知书送达的第二天,他跟依香在曼波寨举行了有傣家佛爷见证的隆重婚礼。大批知青战友、连首长,都来祝贺。
  新婚之夜,热闹过后,他带着十二分的兴奋,进了喜房,惊讶发现,妻子依香,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上学的行装。
  欢爱缠绵间,依香给他看一样东西——彩色透明糖纸。
  按他教的办法,依香把糖纸浸潮后压平阴干,平平整整的糖纸,放在伸开的手掌上,缓缓圈起,像被施了魔法……
  依香嘱咐他,别忘了给她寄多几种颜色包装纸的糖来。
  梦君走后不久,知青大规模回城,包括苗圃在内的知青劳动场所都"回归"了当地。
  依香通过跟梦君不断通信,练熟了汉字;在梦君支持下,她承包了苗圃,尽一切可能保持原貌,哪怕因而影响收入,也在所不惜。
  梦君花了一年的时间,让母亲接受他在云南边陲娶了傣族妻子的现实;又用一年时间,让母亲通过信件大致了解并初步认同了依香这个傣族儿媳。第三年上,他想尽办法、母亲拿出积蓄,促成依香来上海"探亲"。通过面对面的接触,母亲完全接受了傣族儿媳。依香走后,老人家十分惦念,自己单独跟依香通起了信。得知依香来沪探亲期间怀孕,老人家愈发惦念,几番踌躇,在依香梦君双双苦劝之下,才没赶去照料。
  他们的儿子满百日的时候,正是梦君的毕业季。
  母亲让儿子什么都不要管,跟岩松很默契地两边设法,竟跟亲家母(老咩涛)通上了电话!
  依香抱着孩子在母亲身旁当"翻译",两个老人说得喜笑颜开,相约等梦君毕业后,不管是在上海还是在云南,一定见一面。
  梦君母亲想方设法为依香争取来上海定居机会的时候,梦君毕业了。
  面对相当不错的分配单位,他惴惴地问母亲,愿不愿意离开上海。母亲思磨良久,点了头。
  就在梦君准备放弃上海的工作的当儿,依香只身来了。事先谁也没通知,把丈夫和婆婆都吓了一跳。
  依香料到,丈夫可能会劝婆婆离开上海到云南生活,说不可以,理由很简单——婆婆身体不好,上海有好医院。
  梦君争辩了几句,想说服她。
  出乎意料地,依香冲他发了脾气,掐他一直没痊愈的伤腿,说这也得有好医院才治得好。
  梦君从来不曾想到,温顺得让人心疼的妻子,原来也有这么大的脾气。
  他完全被震住,除了点头,什么别的都不会了。
  依香几乎是逼着他保证好好在上海工作,好好替她照顾婆婆。梦君母亲把一切看在眼里,私下跟儿子说,就冲这个儿媳,她愿意放弃上海的一切。让儿子不要顾及她,利用上海的条件,尽快治好腿,然后,她愿意跟儿子去云南。
  因为严嘱这番计划不告诉依香,依香踏踏实实回云南了。
  梦君进入了分配的单位工作,事业还算顺利。可母亲的身体却急剧衰竭,一时间,他也顾不上治腿。
  母亲严嘱,不要把实情告诉依香,不断催促儿子治腿。按母亲的话说,做父母的,最大的好,就是儿女过得好。儿女好了、幸福了,自己心里就高兴,就踏实,别的,都不在话下。
  梦君迟疑告不告诉依香实情的时候,母亲突然病情急剧恶化。
  他决定不再服从母亲的嘱咐,打电报给依香。
  依香岩松带着孩子,急如星火赶来,见到了老人最后一面。
  临终,母亲拉着梦君和依香的手,说要是办不成依香来上海,梦君不妨回云南,不能总这么分着。相爱的人在一起,在哪儿都幸福。云南,或许比上海,更需要梦君这样的人……
  临终前,老人还不忘让给亲家母道歉——说好见一面的,现在看,是不能了……
  安葬老人过后,梦君问依香,想不想来上海,依香给他看积攒了多年的彩色透明糖纸,说这些就是她的上海。还说,要是梦君不想离开上海,她不会强求。要是梦君想另外成家,她也……梦君不让她说下去,下了决心,不再试图把她调来上海,俩人一起回云南!
  再见到苗圃的时候,梦君哭得像孩子。
  依香把苗圃打理得非常好,并且极力维护着当初的样貌。
  之后不久,梦君去做了民办教师。
  然后,当了一辈子教书匠……
  决心不留上海回云南的时候,依香发誓般说,这辈子,无论如何,要治好他的腿。
  北京的会诊,进行得很认真。专家的意见,给得谨慎而婉转。照梦君的理解,就是治不好了。可金洁大军都不愿意放弃。
  这对终究没走到一起的战友,内心里其实比当初更加默契。不约而同地,他们都劝说梦君索性留下长期治疗。理由都是依香已然离世,儿女又都在外发展,那里已经没什么离不开的……
  梦君没有正面应答,既没接受,也没拒绝,只是说无论如何还是得先回去一趟;至少,对主张、支持这次会诊的当地各级,有个面对面的交代……
  金洁决定陪梦君一起回去,完成其实已不是"必答题"的关于知青的采访选题。
  她还伙同岩松一起撺掇大军也回去看看。大军内心早有此意,一拍即合。
  几人一起踏上北京往昆明的"临沧号"文化旅游列车。
  车上的民族元素,让离开太久的金洁大军唏嘘慨叹,动情忆起"第二故乡"。
  梦君说,那里,对他们来讲,是"第二故乡",可对他而言,就是"故乡"。
  大军金洁闻言动容,长久凝视平静的梦君。
  梦君问他们——故乡是什么?
  又问他们——到了这把年纪,谁会真的能割舍下故乡啊?
  他们明白了——梦君根本没打算留在北京或去上海长期治疗。根本就是走了这一遭过后,就准备回去的。回——故乡!
  列车到达昆明,一行上了当地来接的汽车,一路穿越崇山峻岭,奔向梦君口称的"故乡"。
  一路上,大军兴奋地指指点点,有说不完的话;金洁不停拍照,不停唏嘘;岩松忙着应答大军、照应金洁;梦君直勾勾看着沿途风景,好像永远都看不够……
  澜沧江大桥,大军当年离开时曾停下来回望的地方,他们下车休息。
  大军讲了当初离开时在这儿停下,差点儿返回去。
  梦君忽然问大军,在桥上停下来往回望的时候,看没看见他。
  大军愣住,良久不答,岔开话题,指着桥回忆起最初在桥头险些打起群架的往事。
  那时,他们都刚刚到这儿,北京上海两地知青泾渭分明、时有矛盾,终于因口粮分配激出冲突。大军挑头向上海知青发出"最后解决"挑战。人数占优的上海知青应战。两拨人休息日悄然集结到大桥上,手持棍棒,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大军强悍慑人,夹在上海知青队伍里凑数的梦君,居然紧张得手里棍棒跌落,顷刻引来北京一伙的嘲笑。
  上海一方领头的硬着头皮"发动总攻"。两下潮水般逼近。千钧一发之际,金洁跑来,声称已经报告领导,恐吓双方。
  当时,大军恨透了金洁;随即,好像只一霎那,金洁就印在了他脑子里,再抹不去……
  面对修葺一新的大桥和桥下依旧的澜沧江,大军到底还是没敢吐露打架那会儿对金洁的"活思想"。
  金洁告诉他们,其实,她谁也没报告,领导应该不知道他们两拨人要打架。
  不等大军梦君的惊讶过去,她又说,不管当初上海一边人数多占优,北京这边有大军挑头,上海知青都会吃亏;所以,她冒险制止;当时还想,实在拦不住,至少,也要把梦君拉走……
  岩松和来接的当地年轻人,饶有兴致地听他们回忆、调侃,笑得很轻松。
  大军金洁都像有没说出来的话,笑得断断续续。
  梦君始终微笑着,沉默着。
  年轻人问梦君,大军金洁讲的打架,梦君当初是否真的参加了。得到肯定答复后,说无法想象,梦君会去打群架。梦君纠正说,那场架没打起来,其实,是京沪两地知青的第一次"聚会";那以后,大军带头和解,带北京知青加入听梦君讲故事的行列……
  大军忽然问梦君,是不是后来也给依香讲过很多故事。梦君说讲了很多,但依香喜欢反复听,一个故事,要给她讲上很多遍……
  他们来到已经开发成旅游景点的苗圃,聚在精心保持原貌的茅草房前。
  梦君平时,就住在这里。
  梦君说,依香离去的时候,他还有很多故事没给她讲。工作间隙,他会回到茅草屋,自言自语地断断续续地讲,依然一个故事讲好多遍;到现在,也没真正讲完。
  他告诉大军金洁,对他而言,依香,从未走远。
  他时常会看见她。特别是独自回到茅草屋的日子里,他觉得,依香的出现,很真切,并不是梦幻。
  日出的时候,他会看见,依香带着美丽的微笑,款款走来;他就给她讲故事,直讲到夕阳西沉;月出的时候,目送依香踩着轻快的步伐,婀娜远去……
  随着梦君的述说,大军金洁岩松,好像真的看见了依香!
  他们跟幻象中的依香打招呼。
  梦君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梦君说:原先,月出的时候,他盼日出;日出的时候,他又憧憬月出。现在,月出的时候,他领略其柔美;日出的时候,他沐浴其壮丽……

吐丝结茧,越爱越苦刘墉先生曾经在一本书里写过一段话,大意是成年后父母要离子女远一点儿生活,以便人生最后的离别来临时,不会太痛苦。今天看到谢大脚的弟弟到现在不敢告诉80老母女儿离世的消息。是啊,怎么说铁兵诗文古镇每一处都透着时光不老(外一首)原创周其林古镇老树深巷石桥船屋水影,古老的情结在此消停。每棵树都刻印着孩子们归来的气息,弄堂里的石板都在诉说陈旧的故事。石裂断壁锈钉旧砖小草,小巷深处传来悠扬的江南小调。老人已不知努力拼搏,书写人生我们生而为人,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各种烦恼,或悲或喜的家庭琐事。幸福的家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各有各的不幸!每个人都是一本书,自己书写自己的人生旅程,或精彩纷呈,或平淡无奇,但都殊途同归红楼梦中的四春,她们的悲剧是无法解开的死局,原应叹息红楼梦的故事是为闺阁昭传。这个故事始于末世。所谓金陵十二钗同入薄命司,那么贾府中的四位姑娘也必然地会走向她们的悲剧命运贾元春贾政与王夫人的长女生在大年初一,俗语有云正月初一娘娘命,绵绵的秋雨深秋的雨还在下,突然间就觉得冷了。抬头看看天,灰蒙蒙的,时不时的风吹过,银杏树下象天女散花,飘飘然的黄叶落下,一阵一阵的落了一层黄灿灿的,雨水洗的很干净,觉得格外耀眼。只有秋菊象仙特别报道湖北赤壁志愿服务春节不打烊,爱心慰问暖人心湖北新闻本网讯(湖北日报通讯员魏萍)哇,好多好吃的零食。我喜欢吃坚果。我喜欢吃小鱼仔。我喜欢吃芒果干草莓干2月18日(正月初七),在湖北省赤壁市凤凰山儿童福利院,一群孩子们挑选着自黄鹤楼旁,一处占用消防通道20年的违法建筑被拆除,大快人心武汉本网讯(通讯员邓苹易先云)近日,由武汉市武昌区查控违专班黄鹤楼街综合执法中心组成的联合执法队伍,依法对位于黄鹤楼道一处占用消防通道20年的违法建筑进行拆除。在武昌区黄鹤楼街道,特别报道近千名武汉市民零距离接触黄冈索菲亚4。0车间湖北新闻本网讯(湖北日报通讯员余后臣报道)为了让武汉市民切身体验4。0工厂设备的先进工艺,感受无人化环保生产过程,4月10日,来自武汉不同区域近千名市民分乘十几辆大巴抵达位于黄冈市每月一见,便民服务零距离湖北赤壁志愿者实打实为群众办实事湖北新闻特别报道(湖北日报通讯员魏萍)2021年5月28日,湖北省赤壁市志愿者协会义工联盟志愿服务队联合赤马港街道北站社区新领地党支部以及北站物业,共同开展每月一见,便民服务零距离湖北赤壁火灾无情人间有情,爱心援助暖人心湖北新闻本网讯(湖北日报通讯员袁俊报道)7月30日,湖北省赤壁市官塘驿镇芳秀畈村第一书记杨长林和村支部书记王春华来到赤壁市人民医院,看望因火灾造成大面积烧伤在此救治的该村13组村民爱满重阳节情暖老人心临颍县重阳节开展文明实践活动九九重阳节浓浓敬老情。10。14日是重阳节,临颍县图书馆临颍县中华文化志愿者协会。联合临颍县政协,县妇联,县爱心企业联盟,联泰食品有限公司,县星火志愿团等,来到临颍县北徐养老院,对
原创散文奶奶的猫耳汤奶奶的猫耳汤作者苏志辉遥望浩瀚的夜空,心中之痛,宛如朗朗明月啃食着稀疏的星星,流水般的清辉,透过眸子的轩窗,光影斑驳的聚焦在脑海里游弋的小船,它在打捞往事。其实很多童年时候抛下的漂原创散文凋零的盛开凋零的盛开作者东方青竹春红柳翠,街亭楼院,被染一层黛色。掩映在葱绿缝隙间的一抹嫣红,似跳动的云霞,忽隐忽现,炫彩梦幻,别有一番南国的情调。鹏城的春与中原的春迥然有别,一个四季分明,今天是今年,明天就是明年了家人们好,风光胜旧,岁序更新。今天是大年三十了,才女聪聪在这里给大家拜年喽!作揖作揖作揖玫瑰玫瑰玫瑰祝大家牛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过去一年实鼠不易,新的一年,牛运亨通。我虽然樱桃里面的虫子能吃吗樱桃是一种营养价值非常丰富的食物。樱桃汁中含有蛋白质维生素a维生素b,还有大量的钾离子钙离子可以补充人体所需要的微量元素。正因为这样家乡这边的樱桃曾经卖到25元一斤,最近一段时间稍内心强大,方可治愈一切人活一辈子,就活一颗心,心好了,一切就都好了,心强大了,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人的心,虽然只有拳头般大小,当它强大的时候,其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可以战胜一切,当它脆弱的时候,特别容易有些事情,不谈是个结,谈开了是个疤活得糊涂的人,容易幸福活得清醒的人,容易烦恼。这是因为,清醒的人看得太真切,一较真,生活中便烦恼遍地而糊涂的人,计较得少,虽然活得简单粗糙,却因此觅得了人生的大滋味。有人说,生活是高考,今天上映!今天高考,加油,少年们!十年春风化雨,此刻妙笔生花。十年的寒窗苦读,开出芬芳十年磨剑,努力未变,十年坚守,成功守候,十年的风雨兼程奋力追逐,让梦想现实的时刻。祝高考学子们以梦为马,人一辈子,最应该联系的4个人,不要等到晚年才后悔莫及在我们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如匆匆过客,只做了片刻的停留,便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而有的人,却是永久的驻足,是我们一辈子都要珍惜的人。我们会遇到很多的困难,当你深陷低谷的时候,就职前的准备工作跟即将离开学校的人共勉从校园到公司以及往后十年做好就职前的准备工作接到任用信函后应该立刻打电话或者亲自拜访你的新主管,请他立刻指点你该读那些跟工作相关的书籍资料。这些资料与你准备面深受启发,自愧不如啊懂事的孩儿赞赞赞!用心的妈妈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耕田一般苦!今天在网上看到一位妈妈说读书是很苦的,读书是很累的,但是没有知识的孩子更苦,没有知识的孩子更累,读书的苦只有20年,生活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把债还清呀谁能帮帮我自从今年疫情以来,在我身上我已经找不到自己了,我被人给骗了,骗了20万,整个世界都塌了,整个就完全处于低迷状态,工作工作干不好,生活生活一塌糊涂,有一段时间完全感觉都不是自己,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