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29）胜利者是宽容的

　　棋逢对手（29）胜利者是宽容的
　　韩雪丽
　　棋逢对手---相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乔亭很奇怪，他真的不打算主动开口，这是品茶会吗，有几次，她自己要开口，可终还是没说，她说什么，主动介绍彭董吗，不合适，她并不知道，他到底关心什么。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唐滔才开口，我明天见彭董，你有什么忠告吗。
　　乔亭心想，这倒简单。她想了想，一句话，实话实说，彭董智商很高，让他相信你的真诚，好过所有的策略。
　　唐滔说，喜欢你。
　　乔亭心想，我其实真不太知道。她回答得有些困难，其实我不太确定，他的喜好。
　　唐滔放下茶杯，不知道你是谦虚，还是你真的太不用心。
　　乔亭惭愧，我也是有些不用心，不过，我懒得猜这些。
　　她想，难怪江寒星这么说自己。
　　唐滔出神。明天的见面，对他影响很大。可能留，可能走，他是受不得气的，尤其是被打入另类。
　　乔亭倒是真心劝他，你不必想复杂了，彭董是个做大事的人，心胸还是宽广的。
　　唐滔点头，我知道，向叔也这么说。
　　他没开口的是，有些事，没那么好糊弄，彭董未必不会介意，别人对他的算计。
　　他的神色，还算平静。可是眼神有些焦躁。
　　乔亭有些困惑。你干吗想那么多，有些事，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和现在的环境不同，有时候，胜利者是宽容的。
　　唐滔苦笑，对，胜利者是宽容的。
　　事实上，唐滔的紧张，在见到彭董后，就消失了，彭董的情商极高，他几句话，就拉近了距离。开场白，也简单，早想和你聊聊，一直听寒星提起你，只是时机不合适，怕你有顾虑，今天的见面，是你向叔同意的。
　　一句话几层意思。唐滔放松了不少。
　　谈话的时间，不算短，两个多小时，主要是聊工作，居然真的是谈的工作，完全是的工作汇报。
　　唐滔出来后，有些放松，有些茫然。
　　就这样吗，去年的事，彭董只字不提，是真的不介意，还是不必提。
　　他和小顾打招呼，他和江寒星问过小顾，江寒星只说，小顾其实很要面子。
　　唐滔特意和小顾多聊了几句。
　　唐滔进了电梯，小顾收回视线，这个人，比沈帆聪明。
　　小顾进了彭董的办公室，他收拾茶具和烟缸，彭董不怎么抽烟，可是烟缸里有烟，他瞄了一眼，看来彭董对唐滔很器重，要不然不会主动给烟，这烟是彭董的。
　　小顾问彭董，今天晚上，李县长那有约。
　　彭董说，你给乔亭打个电话，让她一块过去。
　　小顾有些惊讶，乔亭。彭董点头。
　　小顾不解，老大什么意思，县里的事，乔亭一直没有接触过，现在让乔亭出面，为了什么。他本以为，会是江寒星。
　　当然，这种场合，不会有人灌酒，应酬的意义少些，倒是真的谈具体问题。而且，牵线人是向总。应酬的工作，自然是向总。向总算是投桃报李吧。
　　乔亭也有些惊讶，还好，她在销售中心放了一套衣服，就是为了应付突发的场合，她化妆时，有些不解。她想问问江寒星，还是算了，没安排江寒星去，他不一定心里怎么想。
　　向总看见乔亭，眼神中有些不解，但马上恢复了常态，先上前，乔亭，这衣服不错，你呀，工装穿得太多，想起你，就是工装。
　　乔亭微笑。
　　整个的宴会，自然是礼貌的成份大些，初次相见，李县长倒是很客气，请彭董有时间去县里，大家一起去一下拆迁的现场看看，他说，年底应该可以完成三通一平。
　　彭董点头，好的，最近吧，早想过去看看了。
　　这种场合，乔亭听得多，话极少，她的身份，不过是小兵。
　　李县长对乔亭到有印象，乔经理，我看过你主持的项目开盘仪式，风彩照人。
　　乔亭有些惊讶，一时忘记了回话，还是向总接过来，老李，不要叫什么乔经理，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叫乔亭就成了。
　　乔亭这才接话，是呀，您叫我乔亭就好，您去过我们项目呀，我居然不知道，失敬。
　　李县长说，当然去过，你们这个项目，是我们县里最大的项目，虽说位置不在县城里，可千亩大盘，什么概念。
　　乔亭在应酬上有些吃力，幸而彭董把话题接了过去，聊起别墅批地的事，他有意把项目旁边的一块两百亩的地，一块拿下来，这样，做一个大别墅区，就更成规模了。
　　李县长点头，是，从规划上，更合适。
　　整个的宴会，还是其乐融融的。
　　向总送李县长回去，看着李县长的车开走了，小顾的车才过来，原来说好了，乔亭不开车过来，坐彭董的车。
　　乔亭不知道为什么，让马千里开车送的她，而不是荣宇。
　　乔亭本想坐副驾，可是小顾开的后车门，乔亭愣了一下。
　　心中检点，宴会上，有没有失礼的地方，不过她的应酬，不会失礼，也不会应酬，只能是中规中矩。想必，彭董早就知道了，公司的宴会，都是这样子，何况对了客户。
　　彭董没有摆沉默的姿态，乔亭惊讶的是那两百亩地的事，彭董说，你去年的规划里，不是提过，那两百亩地吗，提了就算了吗，你后续就没有跟进，只是跑设计院的时候，提过一句。你对工作，缺少一点霸气。
　　乔亭有些惭愧，是，后来事一多，就忘记了。
　　彭董说，你不要总是策划思维，提一句就算了，不考虑落地，不考虑推进，乔亭只有点头的份。
　　乔亭还是有些担忧，彭董，我是感觉吧，如果我们的摊子铺得太大，资金流是个问题，我们不能一直依赖银行贷款。
　　彭董到笑笑，我心里有数。这几年整体来讲，贷款这边，还算顺利。我也不是，只靠着陈家。
　　乔亭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估计了一下，这样的投放量，要上亿了，感觉，利息都是大负担。
　　彭董转向乔亭，你测算的依据是什么，你把过程发给我。
　　乔亭用手机打开邮箱，点了发送，这个测算表，一直在她的邮箱里保存着，就是没有发送。
　　彭董打开笔记本电脑，大略看了一下，点头，还算不错，怎么一直不提交。
　　乔亭有些犹豫，这，她想着，集团有财务部，酒厂也有财务部，自己好似，和这个工作没什么关联。
　　彭董合上电脑，你呀，想得太多，顾虑太多，你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会怪你多事吗，你不是事多，是太会撇清，你真以为，撇得清吗。
　　乔亭哑然。我是什么人，充其量，是两年前，才算直接归彭董管理。她心态上，还是愿意，只管自己部门的事。
　　棋逢对手—眼界
　　先送乔亭回去，彭董只提了两个字，眼界。
　　乔亭并没有明白，这两个字的真正意思是什么，有些困惑，小顾却有些懂了。
　　小顾的车速开得不快，他知道，彭董不忙的时候，晚上愿意看看街景，彭董徐徐开口，你是愿意一直在我身边，还是愿意到下面做实务。
　　小顾有些犹豫，给彭董开车，收入是不少，不过，肯定比不得做部门经理，他有些跃跃欲试，还是有些犹豫，那谁给您开车。
　　彭董明白了，这个好说，我让江寒星物色人就是了，你自己愿意去酒店，还是地产，小顾这时候，反而到冷静了，我听您的，哪里需要人，就去哪里，只要不在沈主任手下就成。
　　彭董挑眉，是吗，只要不在沈帆手下，乔亭那，你愿意考虑。
　　小顾点头，愿意，乔经理做事扎实，为人低调，我愿意。
　　彭董说，我以为，你不服她呢。
　　小顾摇头，怎么会，乔经理是做事的人。
　　彭董若有所思，去销售中心做销售经理，你感觉如何。
　　小顾点头，行。
　　彭董说，那好，最近有空了，去销售中心转转，和乔亭聊一下，看她有什么建议。
　　小顾脸上兴奋起来。他明白，他这样的资历，从销售做起最合适。那么荣宇要升职了。他和荣宇私下没什么往来，可是二人彼此互有照应。
　　他送彭董回家，他的住宅，就在彭董家附近的一个小区，一套两居室，很宽敞，他挺满意。
　　他把车停下来，自己步行回小区，这是多年的习惯。
　　这样，彭董如果有急事，可以方便用车。
　　彭董回了家，打开电脑，仔细研究乔亭的那张表格，应该说，出乎他意料的翔实。他看了一个多小时，才起身，他到阳台上，看天上的星星，他小时候，喜欢天文，家里有全套的观星工具，他的露台极宽大，很适宜观星。
　　他看了一会星星。回到电脑前，继续分析乔亭的那张表格。
　　到了半夜，才关上电脑。
　　人员的配置，始终没有定下来，他和向总有默契，向总愿意提供县里的关系，可是有些却指定唐滔负责，看来，这是向总留给唐滔的后手，他和唐滔聊得还算不错，唐滔做建筑承包起家，对于这个行业，里外的门路，都一清二楚，这样的一个人，当然是人才，自然要留下来，什么职务合适，他想到了，地产总经理，那样如何安置沈帆，其实，沈帆在王芳的事件爆发后，就已经失去了资格，是沈帆一直还有梦。
　　他一直希望沈帆自己感觉。可惜，他没什么感觉，他始终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其实他到适宜在监察部，他天生的挑剔，对事对人都有些刻薄，而且能翻脸。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沈帆肯定不满意。
　　如何让他满意，进董事会，成为董事，算一个筹码，只是能让沈帆满意吗。
　　他想了想，这对于他的棋局最合适。目前，他需要地产的稳定，所以不管是财务经理还是地产总经理，都从地产公司抽调人。
　　而且，他把渡假村的酒店，划到地产集团，由唐滔负责，这样是最合理的配置。
　　乔亭，对她的安排，可能会让她不满意，可是，这是最合适的安排。先谈的是沈帆。
　　他想了想，先和江寒星聊聊，希望江寒星能透个消息给沈帆，压低他的预期值。不然，让沈帆接受出局的现实，恐怕要费周折。
　　他给江寒星打电话，江寒星果然没睡，声音很清醒，大哥有什么吩咐。
　　彭董说了几句，江寒星连说几个明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找他，让他头脑清醒一下，他早该不做此想了，这个人，自我感觉太好。
　　彭董点头，好，你们谈完了，给我电话，我再和他谈。
　　然后，他叮嘱江寒星早点休息，不要喝酒。
　　江寒星放下电话，若有所思，彭董不考虑沈帆接地产的，那么地产的总经理，是谁。
　　他刚见了唐滔。那会是唐滔吗，这可能吗。
　　沈帆这几天，倒是一早到单位，婚礼的事，沈家全全安排，不用他操心，除了拍婚纱照，需要他，连他的礼服，都是沈丽菁家安排，他倒省心了，也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失落。而且，他除了准备戒指，别的钱不用他出，那戒指的款式，也是沈丽菁的表姐指定的，他有些气闷。
　　当然，也有好处，得到了一张沈家俱乐部的会员卡。
　　沈家不定期举办沙龙，去的人，都是他仰慕许久的人，他知道，彭董有一张会员卡。而且，不是给彭董的，是给陈行长的。
　　他有些得意。
　　江寒星找他时，他看着那张会员卡，江寒星看了看沈氏两个字，心想，这小子，以后有了吹牛的资格。
　　他不太愿意和沈帆绕圈子，开门见山，我呢，不喜欢绕圈子，一句话，地产经理的事，你不要想了，别的可以考虑。
　　沈帆有些惊讶，放下会员卡，你什么意思，哪里来的消息，老大的意思，为什么。
　　江寒星说，兄弟，你想想王芳的实名举报，就算后来，她离职了，出国，又写个什么因爱成仇的说明，你感觉，风波就跟没有一样吗，你在地产的信誉度，没了。
　　你想想财务的梁经理，为什么离职，你真以为，有些事，风过无痕吗。
　　沈帆皱眉，可是，他感觉有些气不平，可是，彭董现在控股了呀。
　　江寒星说，要是不控股，还能给你争一下，为了平衡，现在控股了，就不能争了，否则，失了格局，地产那边，不那么好管，你去了控制不了局面。
　　沈帆有些泄气，那乔亭上吗，她更不控制不了。
　　江寒星说，对，你们都不成，她是白浪费了两年的机会，估计，老大对她有些失望，你呢，去年的事，闹得风声太大，算了吧。
　　沈帆疑惑，我们都不成，你呢。
　　江寒星摇头，我只喜欢酒店，如果将来渡假村的酒店开业，倒可以兼职。
　　沈帆心中闪过一个名字，又感觉不可能，唐滔吗。
　　江寒星不置可否，这我不好讲，向总找过彭董，不知道怎么谈的，也许为了安抚向总，这是一个可能。
　　沈帆若有所思，不是不气闷，可是他明白，他可能，在眼下，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不等于以后没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