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说:姥姥的妈妈,也就是我的老姥姥,在她(我姥姥)几岁时就去世的了,姥姥是跟着她的嫂嫂,我妈妈的亲妈妈生活!不管嫂嫂脾气多大,总归还是有个大人。但是不幸的是,在我妈妈才三岁时,我的姥姥,我妈妈的亲妈,因头疼一直不好也去世了。 当时我所说的姥姥,实际是我的姑姥姥,妈妈的亲姑,才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就被迫承担起了抚养我妈妈的责任。三年后,也就是姑姥姥十七岁,要出嫁时,妈妈就跟着第二天送二的人来到了姑姥姥的新家,从此一直和姑姥姥一家生活,直至妈妈出嫁和我的爸爸生活,有了自己的家,也就是我的家! 细想一下,妈妈是一九三三年出生的,三岁时是一九三六年,在加三年是一九三九年。就是在那给年代,作为一个的女性,而且是才十七岁,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是需要多大的勇气、魄力和决心,也是生活的被逼无奈!也是妈妈的幸运,也很佩服我的第一任姑老爷的开明豁达,能接受这样的不合理又合理的要求。 对姑姥姥说,这还不是最难的决定。不知是什么时候,姑老爷去世了。受生活所迫,姑姥姥已又走了一步,改嫁到了邻村。在邻村的几年里,妈妈和舅舅(她的亲生儿子)相继结婚成家;舅舅又重新回到他原来的老家。而姑姥姥在那里没有再生孩子,而是把他们家大伯哥的几个孩子拉扯着。 但是磨难没有就此结束,一场瘟疫又夺去了第二任姑姥爷的命;本来就是改嫁过来的,丈夫又去世了,即使对人家的孩子再好,生活可想而知,更何况是那样的年代,姑姥姥有又被迫改嫁。 这一次改嫁,姑姥姥比较幸运。这个姑姥爷的前妻病死了,也没有孩子,对姥姥一心一意;并且姥爷还是一个泥瓦匠,除了到生产队里干农活,还会在农闲时帮着自己村和周围村的人家盖房修屋,也能贴补家用,姥姥的日子过的还可以。这也是我有自己的记忆和感受的姑姥姥的家。 我刚开始有记忆,就是每年麦秋后和大秋(大秋是指收玉米时),跟着妈妈和弟弟去姥姥家走亲戚,那是小时候最喜欢走的亲戚,妈妈做的两大篮子馒头包子虽然在家时不舍得让吃,但是到了姥姥家,就是姥姥说了算了,并且还给做别的好吃的,比如炸果子,包饺子,尤其是麦秋时,姥爷还会带着我们去买隔壁村的林场的桃子,吃起来可甜了,那也是每年虽然迈着小脚走十多里去的最大动力之一。 再一个愿意去的动力,就是有个比我大一两岁的小姨,她会带着我到处玩。这对于我来说,也是比较骄傲的。因为在奶奶这边只有一个姑姑,由于奶奶一直跟着二大爷过,姑姑来也是去二大爷家,感觉姑姑不是我的,而是二大爷家的哥哥姐姐的,心里一直很悲伤。 后来又过了一两年,好像又多了个大姨,甚至从妈妈和姥姥的言谈中,似乎还有一个舅舅? 待我再长大些,明白事理了,才知道小姨、大姨、和那个舅舅都不是姥姥的孩子,都是她的大伯哥家的。她的大伯哥家共有三男两女五个孩子,最小的也就是我说的小姨;由于孩子多,再加上她的妯娌,也就是小姨大姨和舅舅的亲妈,常年身体不好,小姨自小就是我的姑姥姥抚养的。大姨小的时候也主要是我的姑姥姥抚养,后来大了,结婚成家了。所以我对大姨这一段记得不多。而舅舅是她大伯哥的大儿子,因为家里的条件,到了结婚成家的年龄了,还没有成家;好不容易有一个提亲的,但是条件是过继给我的姑姥姥才答应这门亲事;姑老爷姑姥姥老两口又承担起了这一大事:拾掇房子、做被子、彩礼……让舅舅成了家。但当时农村靠在队里干活挣工分根本没什么出路,所以舅舅和舅妈结婚后就去了东北,一直在东北生活谋生。 小姨的嫁娶自不必说,更是姑姥姥姑姥爷张罗的。由于小姨有遗传性的哮喘病,嫁的人家条件并不是特别好。姑姥姥和姑姥爷又出钱给她张罗了个小买卖,让她的日子好起来才放手。 这期间,大姨因和姨夫闹离婚,被迫回到娘家,一直是住在我的姑姥姥这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大姨和姨夫和好了,但姑姥姥又迎来一个大事情。 记得应该是我上高二的暑假,假期补习到近假期结束时,放假回家。我临时决定在姥姥家待一两天,再回我自己的家。当我推着自行车兴冲冲地进了姥姥的家门时,看到姥姥正抱着一个小婴孩,给小婴孩喂奶。 仔细一问:才知道孩子是大姨家的孩子,因为是超生,所以只能放到姥姥家,怕别人知道,而且大姨还不能经常过来,这样六十多岁的姥姥,又承担起年轻父母承担的责任,喂奶、哄睡觉、孩子的洗涮等等所有的一切,一句话,除了不是她生的,孩子的一切都是她管,甚至孩子的大部分的花销,就这样姥爷姥姥就一直带着过着他们忙碌的生活! 但是,毕竟他们老了,地里干活平常姥爷自己忙碌还可以,但已过秋就力不从心。所以麦秋大秋时节,妈妈弟弟和我经常去帮忙。暑假放假了,我也会在姥姥家住几天,帮着拾掇棉花。记得有一次去帮着拾掇棉花,干完话准备回我自己家时,下雨了,就有住下了。姥爷不在家,姥姥舍不得开灯,吃了晚饭,就和姥姥还有哪个小婊妹,躺在炕上聊家常。当时,小表妹应该有五六岁的样子,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小表妹,姥姥就开玩笑说小表妹是黑户(小表妹当时确实没能上户口)。小表妹急了,一个晚上和姥姥不依不饶,反反复复的闹,我当时真有揍她的冲动,但是姥姥不生气,翻翻复复解释…… 1992年春,我结婚了,过年时正怀着我的女儿,也没能去姥姥家。然后女儿出世,再到过年时回家时,妈妈告诉我,姥爷得了肝癌,医生说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我把孩子让妈妈看着,自己骑车去了姥姥家,陪着姥姥姥爷多半天的时间,这是和姥姥姥爷最后一次见面。因为当时的交通不方便,我的孩子幼小,所以妈妈当时就说姥爷去世就不再告诉我。 五一放假了,我知道姥爷没了,妈妈不可能留下姥姥一个人在姥姥家,肯定回把姥姥接到我家。所以,五一放假回家,我特意买了许多好吃的,给姥姥带回去,但是到家一说到姥姥,妈妈却告诉我,姥姥在姥爷去世一个月后,也跟着去世了。妈妈说:姥姥最后时自己把自己折腾死的,她就是不想让妈妈在为她奔波! 回忆姥姥的一生,应该是一九一九年出生,去世一九九四年,自己只生了一个孩子,但抚养了包括妈妈在内的近十个孩子(第二家抚养地孩子大概也是三个),对那一个都是尽心尽力,视如己出,一生平凡中表现出非常的不平凡,可谓是即平庸又伟大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