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易书生 多年前拜访北京育英学校时,无意间发现思明楼一楼会议室的墙壁上,悬挂着毛主席题写的"好好学习,好好学习"。装帧题字的镜框不大,古朴无华,并排还悬挂着杨尚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给该校的题词。 毛主席题写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家喻户晓,但凡近半个多世纪在中国生活过得都不陌生,全国诸多中小学校的门口都有这八个字。很多人也都知道,广泛传播的这八个字,是分开来写由两组字组合而成。我在育英学校看到"好好学习,好好学习"题字,顿时是一阵惊喜,感觉找到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部分发源之处,遂利用闲暇时间,用心考证两者之间的关联,却也引出来一个又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收获颇多: 首先, 可以肯定的是,毛主席的确曾经题写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连贯的字。以我所查阅到的资料, 一是毛主席写给女儿李讷的。 根据进城后李讷入校渎书的班主任丁力回忆:一天,李讷星期一返校,交老师一个纸包,似乎很珍贵,请代为保存。"当时,同学们陆陆续续返校,我正忙得不可开交,顺手把纸包放好,便让李讷回宿舍去了。夜阑人静,开始处理一天班里的杂务,忽然想起李讷让保存的东西,就又取出在灯下拆开纸包来看,万没想到,竟是叠成方块的一幅墨宝,上书:李讷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毛泽东"。因为当时学校里的中央干部子弟较多,返校带回物品都按校规交班主任代为保管,丁力老师也没多想,按照李讷的要求,替她保管。后来不知道学校怎么知道了,要走了题字,并略去了"李讷儿"三字镶上镜框,悬挂在校部大门口的墙上,以鼓励全校师生。 (见《在育英我们走过童年》,丁力老师撰写的"师生之间"一文) 二是为苏州8岁小英雄陈永康题的词。那是1951年5月,苏州市金阊小学8岁小学生陈永康与小伙伴玩耍时,遇到一位意图用炸药搞破坏的特务,机智周旋,看到几名解放军,立即抱住特务的腿并大声高喊"解放军叔叔快来抓特务!",最终与解放军一起将特务制服。事后,被苏州市人民政府授予"革命小英雄"的光荣称号。毛主席获悉此事,亲笔题写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并派人制成锦旗赠给陈永康。当年5月28日,华东人民革命大学第46期《革大改造报》发表了这个题词。也是关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题词最早的公开报道。据近些年来揭示这段历史的媒体报道,该锦旗一直放在学校,后来因学校合并而不知所终。三是为15岁的渡江小英雄马三姐题的词。1951年9月底,毛主席接见安徽参加国庆的代表团,代表团成员中有渡江小英雄马三姐,时年15岁,排行老三,是电影《渡江侦察记》中女英雄刘四姐的原型。毛主席亲切地对她说:"你姓马,我姓毛,你就叫马毛姐吧。"毛主席又亲切地询问她念书的情况,还送她一个精美的笔记本,并在扉页上题词" 毛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毛泽东"。这是这一题词的第二次公开报道。 其次, 广泛采用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八个字组合的原始出处,大致有两个。1952年的六一儿童节前夕,学校号召各课外活动小组,以集体的名义做些什么送给学校,表示对自己节日的祝贺。当时,李讷所在的中直育英小学最高年级五(2)班班主任老师高尔恮,在全班做了动员:"为了迎接国际六一儿童节,我们也要做件礼物,送给学校,请同学们动动脑筋,送点新鲜的,不同一般的,但不要用钱买。"还开阔同学们的思路,星期日回家时可以请家长帮忙。周一上学,李讷拿来了一张宣纸,长35cm,宽llcm。上面写了"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八个字。李讷说:"昨天,我让爸爸给写了几个字,爸爸写了‘好好学习’四个毛笔字。不小心被水弄了个水印。于是爸爸又在这个‘好好学习’的左侧偏下写了‘好好学习’四个字。"对此,高尔恮老师在2007年前后撰写"毛主席的题词"一文中做了比较详细的回忆,2017年7月13日的《光明日报》刊发育英学校校长的文章中,也有一致的说法。此前,1949年9月,毛主席为在北平创刊的《中国儿童》杂志题词"好好学习";据周总理的侄女周秉德回忆,1949年住进中南海不久,毛主席就为她题写过"好好学习"。1951年11月5日,毛主席为《中国少年报》创刊题词"好好学习"。这几个"好好学习", 毛主席一生为少年儿童成长进步题词有不少,譬如"儿童们起来,学习做一个自由解放的中国国民,学习从日本帝国主义压迫下争取自由解放的方法,把自己变成新时代的主人翁。" "好好的保育儿童";"为教育后代而努力"。"好生保育儿童""儿童们团结起来,学习做新中国的新主人。"其中,1940年4月4日,毛主席为儿童节题词:"天天向上",陕甘宁边区政府机关报《新中华报》于4月12日以醒目大字发表了这个题词,从字形比较来看,后来广泛流行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后四个字,应该取自于此。 最后,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字合写的题词已经成为一桩历史迷踪。我不好确认在育英学校会议室所见的是不是当年的原件,但至少出自于当年的原件。八字合写的原稿墨迹,至今并未看到完整可靠的资料,不能不说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根据文物定级的原则,如果有一天真的找到了八字合写的原始墨迹,就其本身而言,一是毛主席亲笔所题,二是特定的题词对象,三是该题词至少影响了五六七八十年代数亿中国人,如此叠加的历史价值,至少也是国家一级文物,堪称国宝。 追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题字文本之谜,让人不由地心生感动。 那个年代的人,重在实干,不图虚名,重在领会毛主席题词的精神实质。很多的荣誉,乃至于与毛主席相关的,足以震惊很多人的荣耀,都压了箱子底,也因此导致了历史文物的流散。"好好学习"出现在育英学校,并不是因为毛主席的女儿当时在那里上学。育英学校成立于战火纷飞的战争年代,最早的学生,多为早期党中央各直属机关干部的子女。毛主席的女儿李敏和李讷、烈士毛泽民之子毛远新、罗荣恒的儿子罗东进等孩子,都是在这个时期进入育英的。1949年4月,育英学校由西柏坡跟随党中央进京。1952年6月14日,也就是毛主席给李讷题写"好好学习"之后不久,周恩来总理收到毛主席的一封信,毛主席在信中明确提出:"干部子弟学校,第一步应划一待遇,不得再分等级;第二步,废除这种贵族学校,与人民子弟合一。"随着供给制改为工资制,工作人员及其家属的一切生活费用,均由个人负担,育英学校作为干部子弟学校也逐步实现了毛主席所说的"与人民子弟合一",于1956年后,逐渐面向群众招生,并划归北京市海淀区教育局管辖。许多年来,育英学校都很低调,一直把"好好学习"作为学校的校训,影响和熏陶着每一代的学生和教职员工,近些年,按照教育部门的统一部署,就近划片招生入学,教学质量在海淀区也有不小的名气,有实力,不张扬,是不少人对该学校的一个直观的印象。 "好好学习,天天天向上"这八个字,所引领的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朝气蓬勃、积极向上、奋发图强的时代精神,不仅成为全国各个学校和青少年认真读书学习,为建设新中国茁壮成长的座右铭,而且,也是广泛深入民心的一种教育理念,八个字,简洁明快,浅显易懂,内涵深刻,谆谆如家中长辈的殷切嘱咐,又像圣贤大德的开悟智慧的"棒喝",过去,连老农民教育孩子的时候,都知道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教导孩子学习的方法和学习的方向。 前几天,曾经有人将毛主席的这八个字解读为"每天好好进步一点点,学习一点点,人生就会有大长进。"不能说没有道理,不同的人,不同年龄段、不同时代的人,对于这八个字的理解,其实都可以有不同,或各有侧重,但,归根结底,这八个字包含着积极、开朗地面对生活和学习,始终保持积极向上、阳光的心态和状态。我看,叫学习教育"八字真言"也不为过。 八字原始文本是文物国宝,八字之精神更是可以代代传承的宝贵财富!毛主席伟大! 5月31日随札 ☆作者简介:易书生,闻道阁主。 原创文章,转载请注明作者及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