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商战小说风生水起第九章边七之诫

　　厂如其人。朴实，整洁。醒神露系列产品推出，望立刚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当初购置的民宅显然不够用了，他把前香料厂的厂区租了下来，添置了设备，总算像一个真正的公司了。办公室，望立刚用着一个很抠气的老板台，一侧的墙壁，全是书橱，满满的书。边七嗅到了夏洋书屋的味道。他知道望立刚是夏洋书屋的常客。望立刚这，边七很少来，由于当初创业的时候，醒神系列产品是边七构想、设计，望立刚总要给予他股份，他拒绝，只要他在这公司出现，他知道，望立刚立即就会觉得他望立刚不是了真正的老板。真正的老板就是你望立刚。我边七要是企划一下金牛市，难道就得做市长？
　　＂伙计，你来，真是难得。＂一见边七，望立刚站了起来。
　　＂你忙得不亦乐乎，我忙得不亦乐乎，打扰啥。＂边七说，目光就扫着书橱中的书。
　　＂那你这次来，恐怕有锦囊妙计。＂
　　＂锦囊妙计个屁，其实是你应该想到的，我是来给你提个醒的。醒神醒神，首先你自己得醒神。＂
　　望立刚递边七一颗香烟，边七接过，从上衣兜拿出烟嘴插上，望立刚的打火机就打着了，给点燃。那是一个很高档的烟嘴，玉石镂刻的一条龙，插烟的口，是龙的口。
　　边七知道望立刚的目光已经被烟嘴吸引，晃了下烟嘴说：＂看看人家康庄，这烟嘴做的，越做越到家，越做越暴利。你知道这烟嘴卖多少钱吗？二百九十八。你别看它有多精致，成本也高不了哪去。其实我都可以让他卖五百八，也会有人买。通常，体现一个人的身价，是戴的手表，拿的手机，那现在多了一样，用的什么烟嘴。＂
　　＂是，广告上去，五百八也会有人买。＂
　　边七在老板台前的沙发坐下：＂你这产品也系列了，但还是得再动脑筋突破。什么司机清，什么满堂清，什么学生清，我估摸着，都是一样的汤吧？＂边七的目光锐利地望向望立刚。
　　望立刚笑：＂还是有点小区别的。＂
　　＂真的？＂边七狐疑。
　　＂包装是不一样的。＂
　　＂我说的是汤！＂边七笑。
　　望立刚笑。
　　＂高考在即，你有什么准备？＂边七的目光再次锐利。
　　＂我倒是想过高考这件事，可没深想。＂
　　＂没深想？怎么会没深想？＂边七皱了眉头，向上翻愣着眼睛看望立刚，他差点就骂出了两个字：＂猪脑！＂＂这市场啊，就像婴儿一样，需要精心地呵护。你得知道它什么时候要什么，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东西能引起它的兴趣。就像我卖烟嘴，什么情人节，父亲节，春节，总是立即策划广告，总是卖得特别火。高考，那些学子，面对着是一生中很重要的一道沟坎。而且正值暑期，每年的考场上都有。立即制作一个专门宣传学生清的广告专题片，再加上短广告，在高考的前三天开始播出。这样，会有许多考生带着学生清走进考场。赶紧准备广告片。做完片，赶紧提供给各地的经销商。＂他说。
　　＂那我赶紧找韩轲。那广告词你帮我整。＂
　　边七一乐，起身让望立刚离开座位，他入了座：＂你到车间视察去吧，半个小时之后回来。＂他开了桌上的电脑。
　　他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的时候，望立刚笑嘻嘻地进了来，将一条软中华烟扔到他的面前：＂抽点好烟，会更有灵感的。＂
　　边七摆手，望立刚赶紧消失。
　　他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的时候，有人敲门，他吆喝了声：＂进来！＂心中嘀咕：＂也不安排个把门的。＂
　　进来了俩人，一人上前恭敬地递上了名片，湖南一个城市电视台的直销商场总经理。多大的直销商场？还总经理。边七就打量来人。五十多岁的年纪，陪同的人与他年龄相仿，边七没让座，那俩人就那么恭敬地站着，当边七的目光落在总经理的脚上时，皱了眉头：穿了一双皮凉鞋，但是绝对是穿了两年以上的皮凉鞋，已经如八十岁老人的脸，那皮质，特别是，那双袜子，是最廉价的那种袜子。＂什么事？＂边七问，没有让座。
　　要调查一下一个姓赵的经理总共从这边进了多少货，或者说，总共卖了多少货，同时他们也还要去总代理烟嘴的地方，查一下烟嘴的情况。
　　哦，总经理查经理，好像是那么回事。＂这种事只有公检法的人来，才能受理。＂边七说。
　　＂哦，我们不想动用公检法，还是准备当家里事把它处理了。那样，对电视台也不好，就把事闹大了。＂
　　好像也讲得通。但是，边七的目光忽然凌厉地刺向对方，他感觉那目光过去的时候对方激灵了一下立即矮下去了一截，边七一字一字地说：＂你根本就不是总经理！我这有你们的电话，如果我这个电话挂过去，证明你不是总经理，你们俩可就离不开金牛了！＂边七微笑，拿起了电话。
　　老哥俩立即慌啦，先前号称总经理的人连连摆手：＂别挂别挂，我不是总经理。＂
　　＂不是总经理为啥冒充总经理？＂
　　＂我是……经理的岳父。＂
　　＂怎么回事？＂
　　经理承包了电视直销商场，钱挣着了，和直销商场的出纳好上了，要离婚，要和出纳结婚。离婚就得分割财产啊，感觉经理的报账水分太大，岳父就亲自出马调查直销商场的盈利情况。
　　边七摆手：＂出去，让这里的人给你找一个叫望立刚的人，让他处理你们的事。＂
　　他面对电脑的荧屏发了片刻的呆，继续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门开了，进来位姑娘，看到坐在老板台后的是边七，嘟囔了句：＂望总哪去了？＂边七皱了眉头，摆手：＂把门给我看住，别打扰我！＂
　　姑娘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还真的就再没人打扰了。
　　望立刚掐表呢，但是，知道边七被打扰了，四十分钟的时候，回了来，那时边七正瞅着电脑发呆呢。
　　＂完了？＂望立刚小心地问。
　　＂完了。哦，那两个人打发了？＂
　　＂打发了。不能什么人来查合作方的账都行的。＂
　　＂嫂子还在卖酒？＂这一句，来得有些唐突。
　　＂是的。即使是女人，也得让她有事情做。最好男的女的分开，避免开夫妻店。＂
　　＂嫂子是做事情的人，她可能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精心地保护着自己皮肤，身穿时尚的服饰，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讨着你的喜欢。但这些，可能是她最优秀之处。有再多的钱，也不要动抛弃她的心思。反正，我是不会抛弃我的妻子的，绝不会。一个商人，得弄清楚为什么要赚钱。不完全是完了享受，更重要的是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就是享受那一块，也是应该有道德底线的。＂边七边说边离开了座位，边溜达着边说。说完，吸了口咽，再呼出，眯缝着眼睛看那弥漫开去的烟雾。烟雾后面是望立刚的脸。
　　＂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望立刚的声音有些干涩。
　　＂金钱可以是天使，但往往，是魔鬼。＂边七结论。＂拍专题片的时候，要着几个学生托，可以每人给一百元的购书卷，到洋洋书屋的购书卷。＂临了，他说。
　　送边七离开的时候，望立刚问起边七的车，边七说，老总用着呢。
　　＂你没个车开哪行，把我的车开走吧。＂望立刚就将车钥匙往边七手里塞。
　　＂别，你也是总经理，你没辆车坐哪成。＂
　　＂我也喜欢越野车，我立马去弄辆越野车开。这车就归你了。＂
　　＂哦，就算给我的企划报酬了。＂边七接过了钥匙。
　　边七开着桑塔纳奔了水果批发市场，一进江其威的办公室，江其威、秦毅和找的厨师正在品尝包子呢。江其威先找了个厨师，先在小食堂做试验，研制套餐，顺便也就解决了员工的午餐。先前是会计、出纳轮换着做。哦，说包子就先可包子来了。
　　看边七来了，江其威说：＂你也尝尝吧。＂
　　边七看着包子，没动：＂我们研究的是做一个品牌，不是就做出一种通常的包子。首先，要过感官的关，一看，就和通常的包子不一样。咋个不一样？首先看到的是外观，外观就得不一样。这皮，就要诱人。怎么能诱人？要显现出面的白，白、嫩的那种感觉，宣的那种感觉，包子的皮决不能像大饼那么硬实着。江其威，在天王星，你也是吃过那里的大花卷的，就是好吃，就是宣和。那面怎么发，发多少时间，要做记录，一点一点地总结，找到最佳的方法，那就是咱们的商业秘密。好了，再看内容吧。＂边七拿起一个，一口下去，咀嚼，点了点头：＂嗯，还有那么点意思。＂一口下去，就咬到了一种橘子的味道，在肉香中透进了橘子的味道，丝丝缕缕的，融了肉香中往往伴随着的油腻。边七看馅，馅中嵌着一瓣橘子：＂到底是水果批发市场研制的包子。也别就这么一个种类，要系列。就像那烟嘴似的，就像望立刚搞的那醒神露似的，要系列。这么大个的包子，可以两个一组，三个一组，四个一组，总也不能就包子啊，还得搭配上什么，琢磨。比如，这放橘子瓣的，可不可以配橘瓣汤？我是瞎说，不是就非得橘瓣汤。总之，必须得配点什么。＂
　　厨师不停地点头。出纳修英捧了杯茶进了来，放到边七的面前：＂老总，喝茶。＂
　　边七指了下江其威：＂老总是江其威，我是他的广告部主任。我那别墅，就是咱们公司的广告部。＂
　　＂你是周公旦，我是周武王。＂江其威笑着说。
　　＂哦，老江还有点文史知识。＂边七说。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修英的穿戴上，白底浅绿花饰的连衣裙，他点了点头：＂修英，你还可以再艳丽一些，别让人总能在你的身上看出一种哀伤的影子。使用点化妆品，让你的皮肤润泽起来。要显现出一种精神头来。外在的东西，有时候也会照亮里边的。＂边七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处。＂照亮了自己，也会照亮了别人。＂他说。
　　＂哦，领导是想叫我做红太阳呢。＂修英笑着说。
　　＂对，就应该做红太阳。＂边七说。修英，个头不高，但是，给你一种布娃娃的感觉：小巧。只是，那本娇嫩的脸颊，显现了风霜的划痕。那划痕，总是让边七心生恻隐。但是，他看到了这小巧女人的刚强，非同寻常的刚强。
　　品尝完了包子，或者说，提前一点进了午餐，只剩了边七和江其威，修英拿托盘端来了一些还挂着晶莹的水滴的梨放到了茶几上，离去。＂修英的歌唱得发出好，啥时卡拉OK的时候，别忘了让她唱。她可是经过名家指点的。当初她参加过国内的歌手培训班。＂边七说。
　　＂听说你们是多年的朋友。＂江其威说。
　　＂是的。当初我们也都是文学爱好者，是一个诗社的，我是社长，她是社员。那时她是一家工厂的工会干部，我是教师。她的诗歌和散文是写得不错的。后来我到了电视台的时候，我和她都参加了一次全国范围的诗歌大赛，都接到了获奖通知，都汇去了几百元的参赛费，都被邀请参加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颁奖仪式。她说她跟我一块去。可就在前夕，新闻媒体曝光了，那场诗歌大赛是一场以敛财为目的的大赛，有一所学校有几百名学生接到了获奖通知。那场骗局使我和她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了一些人的笑料。让我在电视台很是尴尬。但是，她在报刊杂志发了不少的东西。她处了朋友，也是文学青年，是《金牛》文学杂志社的编辑，但是，是临时聘用的。他们结婚了，我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可是结婚后不久，杂志社辞退了她的丈夫，而另外进了人。她的丈夫一直抑郁地闷在家里，竟然就精神抑郁症了，就是精神病了。白天闷在家里，却总在夜里出去，在大街上逛。她没有抛弃他的丈夫，照料着他，照料着他们后来的女儿。后来，她的单位也破产了，她也失业了，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是怎么挺过来的。我做电视台广告部主任的时候，曾经让她到广告产品商店干过一阵。可是她的爱人突然病情加重，为了照顾爱人，她只得又放弃了那份工作。现在，哦，在她来这之前，听说她爱人已经好转，至少已经完全能照顾自己了，而且还找了份类似更夫的工作干着呢。＂
　　＂不离不弃。＂江其威说。＂难道她做的就比我江其威差吗？可我竟然感动中国了。幸运而已。媒体的宣传而已。＂
　　＂树大了，那棵树的生长就不是它自己的事了，也关乎着树底下小花小草们的事。＂
　　江其威一怔，随即笑了：＂这是点题了。＂
　　＂其实本来是想跟你说一说贾谊的，汉文帝时的那个贾谊，写过《吊屈原赋》的那个贾谊……＂
　　＂写过《过秦论》的那个贾谊。＂
　　＂不错。不过，今天不谈他了。你车学会开了吧？＂
　　＂老秦已经教得差不多了。＂
　　＂那你现在有专车了，我得收回我的大奔了。＂边七把车要是丢到江其威的面前。＂走，去看看你的车。别失望，事业发达了，再鸟枪换炮。＂经过秦毅办公室的时候，边七喊上了秦毅：＂我给江其威弄了辆桑塔纳，让他自己开，你也别又接又送的，我的那车我就收回了，你就先将就着开那辆小货车吧。＂
　　＂那挺好，都方便了。＂秦毅说。
　　开着沙漠风暴望别墅去的时候，边七想到应该再叮嘱叮嘱江其威，找了个停车的地方，挂通江其威的座机：＂快餐的事，抓紧。夏天的时候，就要想到秋天近了，我们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明白。我准备把第一个店，哦，我说的是快餐店，开在市场临近的地方。如果开在市场里边，一是没有合适的地方，二是影响店的品味。＂
　　＂赶紧做，拿不准可以找我合计。＂
　　＂好的。＂
　　想到江其威突然就把大政方针给扭转了一下，边七笑了：总得让有主意的人去做事。
　　下午，边七的沙漠风暴停在电视台广告部门前，下车的时候，屋内跑出来了好几位，特别是叶尔根，亲昵地唤了声：＂主任！＂边七笑指里屋：＂主任在里屋呢。＂温暖包裹了边七。穿过沈明的办公室，穿过接待室，进了韩轲的办公室，前沈明的办公室，现在腾给了韩轲，沈明做着副主任，兼业务主办。
　　像沈明一样，韩轲站了起来，指着老板台后面的座位说：＂你坐这。＂
　　只沈明跟了进来。
　　边七在老板台前的沙发坐下：＂别把我当主任，主任是你们。我是客，客人，是来做客。＂
　　＂做个屁客，你可别忘了你的允诺：我的企划顾问。你要是不给我整三百万，就从你账上拿钱吧。＂韩轲笑吟吟地说。
　　＂没忘。这不就来顾问了嘛。＂边七起身：＂看着我的脚，就脚的特写，哦，应该说就鞋的特写，向前走，拍得美一点，背景是黑的，鞋清晰着，咔，咔，咔，三秒的时候，这鞋帮上的标识闪大，解说词就三字：风牌鞋！全片就五秒，五秒的广告片，都给我放在节目要开始的时候，每个广告时段的最后一条。＂
　　＂你是让我干风牌鞋？＂韩轲道。
　　＂没错。我已经到他们的专卖店考察了，幸好，是厂家的人在做。我已经约总经理过来，我已经把大致的意思跟他说了，由咱们电视台广告部做他们金牛市的总代理。鞋的利润空间比卖彩电、冰箱之类的家电大多了，一般一双鞋的利润空间都在百元以上。这鞋谁不穿啊？而且，还是消耗品。你就把这风牌鞋卖明白了，我答应你的那三百万就是着落。钱到处都是，得有一双慧眼去发现。守着电视台挣不着钱，那是猪脑！＂边七总算有个机会说出了＂猪脑＂这两个字。
　　韩轲、沈明被骂得乐了，韩轲摆着手说：＂猪脑就猪脑了，你就来骂吧，反正骂一回你给我拿出一个创意来。＂
　　沈明说：＂对，你就使劲骂，只要能给广告部骂来钱就行啊。＂
　　晚饭后，如果电视被甄妮把持了，甄妮喜欢看言情的电视剧，和晚会，这都不是边七爱看的，边七就会溜到书房，楼上的书房，坐在地板上看书。有老板台在书房，但是，他喜欢靠着墙坐在地板上看书，台灯搁在地板上，墨水瓶搁在地板上，钢笔插在墨水瓶中，以备随时批注。要是没有一支笔在旁边的话，读书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少着什么，就像中国人吃饺子，总得有蒜酱，有醋。本来呢，他在批注《论语》，但是，当遇到障碍的时候，他会把那障碍搁那一阵子，而后再审视，往往，那障碍就被搞定了。昨夜，他偶然地拿起了王力的《古代汉语》，王力的四卷本的《古代汉语》是边七的案头书，他偶然地翻到了贾谊的那篇《论积贮疏》，就想到了那篇《吊屈原赋》，就在上大学时使用的四卷本教材《中国古代文学》中找到了那篇文章，再一次地咀嚼。咀嚼屈原。边七不喜欢屈原，当然不否定屈原的爱国，不喜欢的是屈原的软弱，自恋，自怜。就说软弱吧，屈原拿了诏令从楚怀王那出来，上官大夫竟然能见而欲夺之，欲夺之。真是人家都要骑在脖颈上拉屎了。读《吊屈原赋》，想到屈原的《离骚》，你会找到屈原和贾谊两个人的共同点：别人全都是坏蛋，就他一个是好人。你看他借写屈原际遇而映射的朝中情形吧：＂凤凰因为处境险恶而在逃走啊，猫头鹰在得意地飞翔。那曾经被人们厌弃的杂草却摆放在了尊显的位置啊，它们诋毁着那些美好的花草得意忘形。大贤大德的人可以被推来拉去任意侮辱啊，方正的人本应居高位，却遭弃置。那像卞随和伯夷般贤良的人已经被诬蔑得肮脏不堪啊，像盗跖和庄蹻那样的恶人却被美化成了廉洁。莫邪宝剑可以被说成是钝的啊，铅制的刀可以被说成锋利无比。唉，郁闷啊，屈先生啊，你如此境遇实在是没有道理啊！传国的宝鼎随随便便弃置，把喝酒的杯子当成了宝贝啊。赶着无精打采的老牛拉车，两旁还有那瘸驴供着使唤啊。千里马耷垂两耳，被派了去拉盐车了啊……＂朝中同僚看了什么感受？皇上看了什么感受？那个皇上，汉文帝，被历史认可的皇帝的，文景之治嘛。没有同盟军的人能干成鸟事！严重缺乏包容之心。包容，做大事必备的品质。那个萧何就能包容，替刘邦包容了韩信，才有韩信后来为楚霸王设下的十面埋伏。生出这番感慨的边七，自然要想到苏东坡先生的那篇《贾谊论》，赞许着东坡先生的高论：＂得君如汉文，犹且以不用死。然则是天下无尧、舜，终不可有所为耶？仲尼圣人，历试于天下，苟非大无道之国，皆欲勉强扶持，庶几一日得行其道。将之荆，先之以冉有，申之以子夏。君子之欲得其君，如此其勤也。孟子去齐，三宿而后出昼，犹曰：‘王其庶几召我。’君子之不忍弃其君，如此其厚也。公孙丑问曰：‘夫子何为不豫？’孟子曰：‘方今天下，舍我其谁哉？而吾何为不豫？’君子之爱其身，如此其至也。夫如此而不用，然后知天下果不足与有为，而可以无憾矣。若贾生者，非汉文之不能用生，生之不能用汉文也！＂可是，边七要和江其威谈论的，不是这些。要谈论的是贾谊的高论。贾谊是高论多多的，只是气量小了。贾谊说了，即使是皇上非常信得过的那些大臣，如果给了他们土壤，他们可能就会野心膨胀，也会造反。＂疏者必危，亲者必乱。＂边七就要说了，这叫人想起那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一旦欲望很容易满足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欲望太容易满足了。但是，边七知道陈述这些，是要看时机的，否则易被误解。咋地？你不信任人家？那么，这些道理就让我边七牢记吧。胸襟豁达，居安而能思危，大业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