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商战小说风生水起第三章力挺韩轲

　　请别人，边七当然要先到。而且五点三十分就到了。去的时候秦毅说你把我送回你的工作室吧，我得把三轮蹬回去，也不能就扔在你那，影响观瞻。边七说，你可以陪我坐二十分钟，完了你再走，打出租去取你的三轮，别心疼钱，车钱我给你。边七是要秦毅习惯一些东西，他相信那样的场所秦毅是很可能没有去过的。
　　一进咖啡厅，秦毅叨咕：＂这哪是我来的地方。＂说着就要往外撤。
　　边七一把薅住了，道：＂怎么它就不是你来的地方！＂就吆喝服务员，要包房。
　　进了包房秦毅叨咕：＂躲在这里还行。＂
　　边七赶紧要咖啡，两杯，一杯三十元。秦毅眼睛瞪得多大，服务员去拿了，边七微笑道：＂这还是很普通的，要不，来杯贵的？＂
　　秦毅直摆手：＂别别别，这就够奢侈的了。＂
　　＂在这，贵的有八十一杯的。在这，你就不能表现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神情，你这么着，会叫被请的人无法坦然地消费。习惯吧。＂
　　＂是得习惯。＂
　　＂喝完咖啡，你就撤。不是我嫌你跟在我身边丢人，而是我想听到对方没有戒备心理的话语。多一个人在场，就多一分戒备。＂
　　＂是的。＂
　　咖啡上来了，也上了碟方糖。
　　边七轻啜了一小口，说：＂别像喝白开水似的，大口大口，轻啜以小口，在那苦中，细细地品味，可品味到遥远的清爽。一点一点的，那清爽就近了。于是你人就醉在咖啡中了。＂先前喝咖啡他总是放糖的，而和作家盛煜寒在一起喝咖啡的时候，人家不放糖，看那喝的神情，给你很好的感觉。于是，后来他就也不放糖，终于，醉在了咖啡的境界中。在这尘世的喧嚣中盛煜寒恬静着，因此，可以捕捉到那悠远的香。浮躁者，总是更多地喜欢直接的甜。
　　而秦毅，看边七品得陶醉，也学着啜饮了一小口，立即咧嘴，还不能透过那层苦，进入清香的境界。
　　＂哦，你就放糖吧。＂边七说。
　　＂我就不信了，你能苦着喝我就不能啊。＂犟劲上来了，端起杯喝了口。
　　＂别那么大口，不要像喝白开水那样。＂
　　秦毅就小口地抿。
　　＂别一口接一口地。＂
　　秦毅笑着放下了杯。
　　＂当你去跟果农、菜农讲价的时候，也许还这身装扮好些。＂边七审视着秦毅。
　　＂哦，也许。＂
　　沈明挂来电话，说马上就到。边七告诉他在二楼的叫做波罗的海的包房。秦毅已经站了起来，做着撤退的姿态。边七关了手机，秦毅道：＂我赶紧撤。＂边七就掏给秦毅打出租的钱，一掏，掏出了厚厚一叠百元的大票，秦毅一摆手：＂我有零钱。＂边七说：＂完了报销。你还要学会报销，不要因为公事自己往里头搭钱。＂秦毅匆忙离去。边七唤服务员将秦毅的杯子撤走。
　　罗金福一落座就说：＂你知道为什么不能去天王星吗？＂
　　＂不知道。＂边七答。
　　＂怕碰见一个人。那人是经常出没在天王星的，那人也是要今晚请我啊。我撒谎了，说我外地的一位老同学来了。＂
　　＂也不算完全撒谎，咱俩也算是校友。你不也是宁致远的学生吗？＂
　　罗金福乐了：＂是。就是。＂
　　但是，罗金福要比边七早多少届呢。和罗金福是校友，是在罗金福出任台长在电视台公示的时候边七看到的。＂我没有做了电视台的台长，你做了，宁致远也当欣慰了。＂边七说。
　　＂俺也是宁致远的得意门生的，俺是班长。＂
　　＂我啥也不是。看来，你是当官的料啊。＂
　　罗金福忽然叹了口气，叹出了许多的忧伤来。＂这当官也不是有多好受的事。＂他说。话锋一转：＂关于你，我忽然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你回到电视台，而且还做广告部主任。＂
　　＂这可是大智慧。＂边七挺好奇：那是个什么办法？
　　＂我可以向台内台外招标，你就以你的企划工作室名义投标，我会尽一切可能让你中标。＂
　　＂怎么样？＂沈明得意。
　　这家伙倒是挺甘心给我做助手。主持工作的这段时间就没想到自己做正职？
　　＂可以实行真正意义上的承包，超的部分全是你的，至于怎么奖励你的属下，是你的事。＂罗金福说。
　　＂我今天请你来，不是为了我能够回到电视台，或者说，回到广告部主任的位置，而是要郑重地向你举荐一个人，不掺杂半点儿私心的举荐。甚至，那个人现在都不知道我要举荐他的这事。要不是我现在正要做一件很大的事，我想沈明一定跟你说了，那个感动中国的江其威很有可能成为我的属下。我把这么个人请了来，可绝不会让他给我开食杂店。我要大干。如果没去见江其威之前我们见了面，你有这想法，我很可能接受。我还会怕再一次对广告部主任位置的角逐吗？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留在了金牛电视台，此种情愫很难斩断。＂
　　沈明向上翻愣着眼睛，忽然道：＂我知道你要举荐谁了。＂
　　边七笑而不语。
　　罗金福望向沈明：＂谁？＂
　　沈明叫道：＂韩轲！＂
　　罗金福望向边七。
　　边七点头：＂大概已经有人找你谈了，要做广告部主任，但是，这个人一定没找你。我甚至敢说他压根儿就没想去做什么广告部主任。一块肉搁在了那，踊跃近前的往往总是小人，这是君子的悲哀。这个时候啊，特别需要领导者冷静。那诸葛亮躲在卧龙岗，要不是刘备三顾茅庐，哪能得了这个人才啊。我建议你启用韩轲。他会干得比我稳当，我干，总是天翻地覆，总得让你的心悬着。＂
　　罗金福扑哧笑了。
　　沈明说：＂这家伙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罗金福说：＂韩轲这个人我倒是稍微想了下。你这么一举荐，我倒是忽然觉得，这人还真是合适的人选。可有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才能把这个人举到广告部主任的位置。好多人在瞄着这个位置啊，有的给我送钱，想买这个位置；有的连送钱再走上层路线。＂
　　＂如果想靠行贿干上广告部主任这个位置，怎么着也得拿出十万的数目。＂边七说。
　　＂不错，有人就送了我这个数目。＂罗金福道。
　　＂我能想出有两个人能这么干。＂边七说。
　　罗金福望了下沈明，那意思是：你忌讳这个人在场吗？
　　沈明笑着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就别打哑谜了，我回避一会。＂
　　边七摆手让沈明坐下：＂我说人名，不要台长做确切认可。杨岚、金铁英。＂
　　罗金福微微一笑：＂有一位送的是五万。＂
　　＂金铁英。＂边七随口道。
　　罗金福又是微微一笑：＂曾一凡书记拿枪顶着我的腰眼呢，我哪敢胡来。＂
　　＂就像当初宁致远，也如同拿枪顶着我的腰眼，我也是不敢胡来的，何况有知遇之恩在。＂边七说。
　　＂彼此彼此。＂罗金福说。＂别跑题，你还是就如何将韩轲举上广告部主任的位置给我点建议吧。＂他向边七说。＂我在观察你的面相，鼻梁很高，很有点欧洲人的味道。可是，是实实在在的黄种人。眼睛目光敏锐，真的有点像狼的眼睛。你凝视人的时候，会令人心中一凛。没人敢忽视这双眼睛。如果你回到大院，真的会令一些人不舒服的。如果你在大院掌权，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心惊肉跳。哦，对不起，总是我跑题。＂
　　罗金福的有点颠三倒四，倒说明着此时他绝对处于放松的状态，坦诚的状态，没有多少戒备。在官员们中间，很难想象他会如此。＂可以采用最简单的方式，暗示使用韩轲是老一的意思。当杨岚把这个信息带给金成业，金成业将立即劝杨岚放弃对广告部主任这一个位置的角逐。我想，你今晚担心在天王星大酒店撞上的人恐怕就是金成业吧？＂边七望向罗金福。
　　＂边七同志，别用你那尖锐的目光看我，你那目光太叫人不舒服了。你说的倒是最简单的方法，可是，曾书记可没跟我打过这招呼，你让我做这种暗示，借我个胆我也不敢。＂
　　＂我也正准备见曾书记，我可以跟他说这件事。这事你的身份不能说，我这江湖中人可以说。没有办法，现在用人上就是一种畸形的规则。就是你跟我说，你边七怎么就不能为我所用，难道不是在按照这种畸形的规则说话吗？一个人做了一把手，立即就遮蔽了一个单位一个部门的天下，太缺少制约。我的离开，就是这种畸形规则的牺牲品。改变这种状况，需要长久的奋斗，不是一朝一夕。＂
　　罗金福凝视着边七。
　　＂你也别凝视我，我也不自在。服务员，上套餐。咱们边吃边聊吧。＂边七让台长和沈明点自己喜欢的套餐，而后自己点了套。
　　＂在韩轲这，任务数定多少为合适呢？我对下一个广告部主任的任务数，全年想定在八百万，不能像你最后一年完成的那么高。如果超了，更好，可以定个奖励机制。＂罗金福说。
　　＂我是可以给韩轲做个义务顾问的，我想我可以帮助他拿下三百万。＂边七说。
　　＂那韩轲完成任务可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了。＂罗金福振奋。
　　＂沈明，好好配合韩轲。＂边七道。
　　＂没问题。我的明白，配合韩轲就是配合台长。这道理我还是能弄明白的。＂
　　＂有你们哥俩在，广告部仍然是我的一个家。＂边七动情。＂服务员，拿酒来，拿瓶XO！＂
　　＂别别别。＂罗金福赶忙阻止。
　　沈明阻止台长：＂来就来吧，他现在行了。＂
　　＂哦，你行了哦。不过也别XO，就人头马吧，能给你省一半的钱。＂罗金福向边七说。
　　＂那就人头马，两瓶！＂边七一摆手。
　　＂那也没省啊。＂沈明叫道。
　　＂别笑我，显得有点像暴发户似的。其实就缘于两个字：高兴。比我自己的事弄成了还要高兴。＂
　　当杯子和杯子碰在了一起的时候，边七蓦然地想到了在莲花市与江其威、战鹏、表妹的碰杯，杯子发出水一样的响动，令人心动。江其威，我们的事我要抓紧了。但是，你会赞同我现在的这个举动的，为这个世界的公道而战。
　　话语投机，话语热烈。忽然边七的眉头皱了起来，并现出谛听的神情，随即唤服务员，让服务员唤老板来，告诉服务员就说曾经的电视台广告部主任边七请他。在这座城市，场面上混的人谁不知道边七啊。老板马上就来了，边七指着外面：＂给你提个意见，你这背景音乐不对，什么‘妹妹你坐船头哦’，什么‘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什么‘该出手时就出手’，必须轻柔、舒缓，绝不能热烈，你这也不是快餐店！＂
　　老板毕恭毕敬：＂是的，是不对，立即改正。＂看客人喝的是人头马，道：＂我再送你们一瓶人头马，答谢你的建议。＂吩咐了服务员，同客人一一握了手，老板离去。外边的音乐马上也就停了。
　　＂你的建议倒是早点提啊，是不是省一瓶人头马的钱。＂沈明说。
　　赠送的酒也马上送了来。
　　＂虽然我所说的话按照你的说法是畸形规则的体现，可我真的下午你能成为我的属下。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就是有那么一天你接替了我，我也是甘心的。＂罗金福说。
　　＂那电视台就是疯狂的电视台了。＂边七边说边摇头。
　　＂差不了多少。＂沈明大笑。
　　说到高兴处，罗金福忽然现出沉思的神情，说：＂边七，韩轲的事你不要和曾书记说了，我有办法。全台招标，你做韩轲的工作，让他务必参与。有些事情你可与我单线联系，直接找我。事情应该能在我的掌握之中。＂自信，而且还有些诡秘。
　　边七是过来人，当然明白事情是可以掌控的。＂我的明白。＂他说。
　　三位唠到了将近十二点，快午夜了，罗金福说不能再唠了，得回去睡点觉。离开的时候，那包房啊，满屋子的烟。罗金福、边七的烟是一颗接一颗。边七送二人回家，他想啊，这二位估计是打出租来的，隐秘着行踪。车开得特别缓慢，边七知道一瓶的人头马在肚子里呢，整个人有点飘，人可以飘，可不能让车飘。送完了二人，他立即有一种没着没落的感觉。他不想回家，不想闭眼，就像做广告部主任的时候一样，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下班了，他总要在办公室坐上一阵子，让自己稳当稳当，想一想或者做一做自己钟爱的事，读书、写作。太晚了，天王星大酒店大堂的钢琴师、万都大酒店大堂的钢琴师都早已下班，要不，他会到这两个地方的咖啡厅坐一坐，要杯咖啡慢慢地喝，听着琴音，想着自己的心事。他的车不由自主地向西开了去，开到了夜幕下的海边。北边，淮河大桥的工地灯火辉煌着，但是，施工在这夜晚停歇着。那桥眼瞅着就要对接了。这是一座多么美好的城市啊。边七开了车窗，向着夜幕下的海，燃着了颗香烟。他忽然就伤感了起来，泪水滚落。离开电视台一年多了，就像昨天才离开一样。有人会说，坏事变成了好事，要不是你边七被逼得离开了电视台，哪有你边七的今天啊。边七摇头：你们哪里能明白我是多么地热爱着那一个单位，那曾经是我的一个家啊。随光源，就因为你的个人的算计，牺牲了一个台的利益，我怎么能原谅你呢？而且，今日，你居然还宣传部副部长。我边七虽然不在其位了，也仍然是官僚机制和腐败官员的对头，咱们势不两立！
　　一早，边七来到工作室，一进屋，看到了秦毅，他乐了：＂呦，化装了。＂此时的秦毅可不是昨天的秦毅了，雪白的汗衫，吊带的短裤，还戴一遮阳帽。
　　秦毅倒没啥不自在：＂当然得化装化装了，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嘛。＂
　　＂不过，就是人还是黑了点儿。＂边七说。
　　来的员工被逗得笑了起来。
　　边七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看到秦毅尾随着也进了来，心中掠过一丝的不快：本来他要静心想一想诸多事宜的实施步骤。＂哦，坐。＂他指了下老板台前的沙发。他就在秦毅面前来回溜达着说：＂江其威随时会来，如果来的时还是就这么个本来是住宅的别墅在，我不知道会不会令他失望，因为这离那宏伟的构想实在是太遥远了。要唱戏，先搭台，还是得先把能不能拿下成福市场的事落实。得见汪大成。不知道这鸟什么意思。见人之前还是再侦查侦查吧。走，到他的工地去。＂但是，还是放不下关于韩轲的事，挂通沈明办公室的电话：＂说话方便吗？＂那头说方便，他就让沈明先侦查一下韩轲的思想动向，可将昨夜的事透露过去。
　　丽景小区二区的工地在了面前。楼的主体都已经完成，都还没有挂面；地面更还是一片狼藉。本来应该是热火朝天的景象，但是，没有，很少的人在干活，有的干脆整幢楼静悄悄的，静悄悄地搁在那。边七和秦毅进到里边转悠，正转悠呢，边七的手机响，汪大成挂来的，劈头一句：＂大哥，你找我啊？＂边七看看周围，没汪大成的身影，自己跟自己乐了：要是人在这干吗挂手机？＂是啊，我找你，你人在哪？＂
　　＂我在市场这，你等我下，我马上到丽景那，这边条件太差，哦，那边也没什么好条件，咱们天王星见面得了，我马上到那。＂
　　哦，还挺讲究呢。
　　上车的时候，边七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你开吧。目标：天王星。＂
　　秦毅嗯了声，上了驾驶座位，启动，前行。
　　＂哦，还行。＂边七满意地点头。
　　一到天王星的大门前，就见先前汪大厚的那辆凯迪拉克在前急匆匆地奔向停车场。本来汪大成的道远，却抢先着。边七嘴角挂笑：兆头不坏。秦毅哪认得汪大成的车，跟在后面，停在了凯迪拉克的旁边。汪大成下了车，正要往酒店奔，边七唤住了。
　　汪大成就又奔了回来，握手，劈头又是一句：＂大哥，你昨天就找我来的吧？大哥找我准定有好事，至少也是个吉祥。＂
　　哦，昨天的行踪也被他的手下发现了。＂看你没在那头，就没挂你的电话，也不是什么急的事，顺便也当出去散心了。＂
　　＂哦。走，咱们楼上咖啡厅说话。＂
　　边七一指秦毅：＂我的手下。＂
　　这回，他带了秦毅上去。
　　咖啡厅，边七直截了当：＂我在打你的水果批发市场的主意。＂
　　汪大成一愣：＂哦，我就琢磨了，大哥不会没事跑我那瞎转悠。大哥，你什么意思直接说。＂
　　＂如果合适的话，我会把你的水果批发市场拿过来。＂
　　汪大成沉吟：＂我投入了能有三百万啊。＂
　　＂那我就给你三百万。＂
　　＂一年的租金怎么着都会收五十万的。＂
　　边七不往下接。
　　＂我倒是急需资金啊。大哥啊，你知道吗？要账的都把刀摁在了我的脖子上了啊。妈的，当我是谁呢？软蛋啊？我说，要是看我的脑袋值你那几个钱，割了去吧。＂
　　边七笑了：＂你的脑袋要是能卖钱，他们可能才会割了去。＂
　　汪大成也笑了：＂就是，都是糊弄人的把戏。＂气氛活跃了起来，汪大成说：＂大哥，市场出让给你对我倒是件好事，我好集中精力干房地产。可是我把这么一个好端端的市场建成了，你也不能让我白忙乎啊？你也不能就逮现成的啊？＂
　　＂你那市场有多好？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边七微笑。
　　汪大成一时无语。
　　＂你太不会管理。＂边七微笑。
　　汪大成叹了口气，很老实地点头：＂是。＂
　　＂给你三百万，而且我还要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问题，比如你是否将市场做了贷款抵押，比如手续是否齐全。＂
　　＂手续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那么大一个市场要是手续不全也开不了业，而且都开业一年多了，快两年了。贷款抵押倒是有的，不过还得差不多了，还差六十万。＂
　　＂那这六十万你也得必须解决干净了。＂
　　＂那倒是行。那我下半年收上来的租金你就别追究了。＂
　　＂那这么能行呢？你把租金收去了，我把市场接过来了，我是不是脑袋有病啊？＂
　　＂实在是有点舍不得啊。＂
　　＂我非常理解你的这份心情，绝对理解。三百万，首付一百五十万，另一半三个月之内付清。就这条件，你现在同意，我立即安排人接收。三天之内你如果不做答复，我另谋生路。＂
　　汪大成不断地摇头，流露着难舍的真情。＂我知道大哥是够手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没有问题的。这样吧，我明天答复你，这么大个事，我和手下商量商量。＂
　　＂好的。我们都忙，就都去忙自己的事。＂边七站起，和汪大成握手。
　　停车场，各自上了各自的车，汪大成开了车窗，向边七的车摆手，意思是让大哥先走。
　　回去的路上，秦毅边开着车边说：＂你真是谈判高手，首先在气势上就把对手压倒了。＂
　　边七摇头：＂与这种人谈判体现不出啥水平。＂
　　他让秦毅把车停下，等挂个电话再决定上哪。他挂通了韩轲的手机，问人在哪，韩轲说在台里，边七就说，马上出来，走到西侧的图书馆前等着，他马上到。
　　韩轲上了车，说：＂到我那吧，到我的画室。＂
　　＂也行，顺便看看你的新作。＂边七说。韩轲的油画《迷狂中的托翁》在全国画展中夺得了铜奖，他大为振奋，在外边租了个三居室的住宅，做了画室。像边七的写作一样，早、晚、休息日，都跑到那里作画。边七忙于自己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去那里了。
　　上楼，六楼，一上楼边七就有点后悔了，现在他是不用拄拐了，可是爬楼还是觉得吃力的。上到四楼，边七的手就搭在了秦毅的肩。秦毅说：＂要不我背你得了。＂边七一笑：＂那倒不至于。＂
　　一进屋的大厅，就做了画室，落地窗，宽敞明亮。边七的目光直接就落在了画架上的画，那一双眼睛也在望过来，那是令你心头一颤的一望。不是睥睨，而是一种哀怜。那眼睛，润润的，甚至就要有泪溢了出来。那双眼睛在蔚蓝色的背景之中，暗色调的蔚蓝色，下方，是地球的一半，地球，如同火团。＂我明白你要画什么。＂边七说。
　　＂我不太明白我要表现什么，只是觉得人太可怜。或者说，太多的人活得可怜。＂韩轲说。
　　边七随即注意到，四围的墙壁上挂着多幅各种版本的眼睛。＂眼睛是最难画的，你在给自己一个挑战。＂他说。
　　＂想到画这双眼睛，是因为我总感觉有那么一双眼睛注视着我。＂
　　＂所以，你能活得明白一些。＂
　　＂那你干吗要把我往是是非非里整？＂
　　边七就知道，沈明已经和韩轲谈过了。＂如果君子都玩清高，那不是把世界让给了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了？如果好人都清高着，那哪里会有英雄？去干吧，我是你的友军。＂边七说。
　　＂那倒是，有你罩着，我不怕什么。＂
　　＂那些副台长，让沈明张罗，你到场，我到场，我请。＂
　　＂那你不破费了？＂
　　＂没关系，我的这些画眼睛的画我拿走一幅就行了。＂
　　＂到底是商人，你有赚了！＂韩轲叫道。他的一幅油画，一般都能卖个万元以上。特别是那幅《迷狂的托翁》，也不知道他画了多少幅了，反正只要画了出来，就能卖出。
　　秦毅笑着向韩轲说：＂你这是引狼入室啊。＂
　　＂便宜不了他，我要是干上广告部主任，他得帮我完成任务。＂韩轲说。
　　＂那没问题，我一定鼎力相助。＂边七说。
　　韩轲把客人让到了会客室，正说着话的时候，边七忽然手机响，汪大成：＂大哥啊，我摊事了，你得帮我摆平啊。我马上就到你那。＂边七好好地答应着，关了手机后，他向韩轲到：＂不许动摇，我、沈明，还有罗金福台长，全力以赴帮你运作！我得马上回工作室，汪大成马上到那。＂
　　往回走的路上，边七手机响，黎天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想知道你怎么和汪大成搅和到一块去了。＂
　　边七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你再忍一忍，我要当面说。＂
　　＂别以为我会疑心你和我的竞争对手在搞什么合作。＂
　　＂要是和你的竞争对手搞什么合作也不能跑到你的酒店去谈事。我是你的企划顾问，若是又跑去给你的竞争对手搞什么企划，我还混不混了？你再忍一忍，事情重大，当面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