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的坐标#我是原西北野战军的一名战士,解放铜川县(今铜川市)军台岭,是四纵三十六团二营通信员。 一九四八年冬季,淮海战役打响了。蒋介石预感不妙,急电胡宗南抽兵驰援中原。为了拖住胡宗南,我西北野战军在彭总的指挥下,从十一月十五日起,向集中在渭北的胡宗南主力发动了攻势,配合淮海战役,绝不能让胡宗南抽调一兵一卒到中原战场。为了狠狠地打击胡宗南,我西北野战军继荔北战役后,又发动了蒲、富、铜、耀战役。 十一月十五日,我西北野战军左路军二、三、六纵队在合阳地区消灭敌一个师。敌人又出动一军、六十五均和十七军十二师,由蒲城、富平一带乡东增援。上机命令我十二师在次日上午赶到蒲城县十里铺北山坡埋伏,阻击东援之敌。我师在美原战斗中消灭了敌一个保警队。战斗刚结束,就立即集合出发,连夜急行军八、九十里,刚到指定地点,还没来得及吃饭,敌三十一师先头部队已由蒲城到了十里铺,我军立即进入战斗准备,埋伏在山坡下,灯敌人主力过去从后面穿插,切断敌人退路。谁知枪一响,敌人迅速紧缩了回来 穿插没有成功。敌人返回了十里铺,凭借有力地形顽抗。我军追至十里铺城北的一片开阔地上,无法进攻,复又退至山根下,凭借有利地形,打退了敌人的反扑。这样反复两次,当第三次攻到十里铺城外开阔地时,同志们边挖掩体边战斗,向前推进,一直推进到十里铺城堡下。三十五团用炸药包把城墙炸开几道大口子,我军迅速攻入城内,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一直杀到晚上十一、二点钟,眼看敌人要全歼。这时,师长郭宝山用号命令各部队向他靠拢,紧急集合。指战员们个个杀红了眼,谁也不愿在这节骨眼上撤退。师长非常着急,亲自到前沿强令部队撤了下来。 原来是总部来电,说我军已被国民党暂二旅包围。伪暂二旅从同官军台岭经富平草滩到浦城北边一带,对我军摆开了一个大包围圈。正在激战的指战员哪里知道这些情况,撤退时,战士情绪很大,车头速度比较慢。当部队撤到浦城北山坡一个门口时,师长郭宝山大声命令部队‘快走,我们已被敌人包围了。’这时,北山坡上已经有了敌人,我军乘敌人包围还未完全合拢,迅速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事后,我们从一次战斗中俘获的敌副团长口中得知,我军在十里铺向北撤退时,这个敌副团长已带领先头部队一个排封锁了浦城北的道路。当时,他看我军人很多,他们人少势孤,大军未到,不敢硬拼,我军撤到庙前时,他们几十个人就躲在庙内,师长下达命令时,它听得清清楚楚,离师长只有六、七米远,没敢开枪。你看多么危险。 我们四纵队从浦城北的高阳撤退,而我军第二纵队在王震司令员指挥下,经高阳向南直下蒲城,打退了敌暂二旅,把我们换下来到白水县解放区休整。 一战军台岭 在蒲城十里铺包围我军的那个暂二旅,驻在铜川县军台岭。 军台岭,是国民党封锁甘宁区的前沿阵地,也是控制咸铜铁路的一个重要据点。他们凭险据守,四出增援,严重影响着我蒲、富战线在运动中消灭敌人的战略部署。同时,攻打军台岭,给敌以解放铜川,切断西安煤源供应的错觉,使敌四顾不暇,对牵制敌人,保证我淮海战役的胜利有着重要意义。总部决定攻打军台岭,消灭这股顽敌。 我们在白水解放区休整期间,听到要攻打军台岭的消息,指战员们个个磨拳擦掌,愤怒控诉敌暂二旅的罪行,一致要求接受这个战斗任务。我们的请求得到野战军总部的批准。部队顿时情绪高涨,投入了紧张的站前准备。 十一月十七日,为了夺下军台岭,消灭暂二旅,我们四纵十二师营以上领导骑马到铜川军台岭附近察看地形,我也随营首长到了军台岭。由于我们人多,又都是骑着马,军台岭守敌发现了我们,并开枪射击。我们从另一个山头看军台岭,地形一目了然,敌军开枪射击,首长们催马返回,留下侦察员继续摸清敌情。在离军台岭不远的地方,碰见了一位拾柴火的当地老乡,三十六团侦察参谋李世民同志写了一个纸条,让这位老乡转交给军台岭敌军。纸条内容大意是:解放军宽待俘虏,早日投降,才是出路,否则将被全歼。 十一月十八日晚上,天下着小雨,我们营作为全军的先头部队,由铜川的三位老乡作向导向军台岭进发。三位向导(姓名记不清了)是我们在行军中途遇到的,我记得一位老汉身穿破羊皮袄。当部队走到军台岭东边一个山峁上时,营长李志义问老乡:‘这里离军台岭还有多少路?’老乡回答说:‘不远了,从这里上去不到半里路。’由于天黑夜静,说话声传的远,惊动了敌人哨兵,上边山口上的哨兵朝说话方向‘叭!叭!’打来两枪。营长见右边的一位老乡被打倒,急忙扑上去用自己身体掩护,哪知左边的那位老乡又被子弹击中,倒在血泊中。两位向导牺牲了。我们立即向敌人还击,很快冲过军台岭山口,到了岭西的山坡上隐蔽。不巧,天下起了小雨,雨越下越大。初冬的夜晚,天气很冷。指战员的衣服都淋湿了,爬在冰冷的山坡上,监视着军台岭守敌,直到第二天黄昏,兄弟部队赶来,我们才转移到军台岭西南方向的高俭上村休息吃饭,并监视、阻击西北方向可能来援之敌。我们在这里构筑工事,在掩体内垫上麦草,不分昼夜的守候了两天。这时天由下雨转为下大雪,山坡上满是冰溜子。 围困军台岭,目的是围点打援。所以从包围到战斗结束一直持续了五天五夜。参加军台岭战斗的部队,连同打援部队约有三万多人。一、三、四纵队都有部队参战,三纵的一部分担任主攻,彭总指挥了这次战斗。 军台岭,山峰隆起,四面低凹,山坡陡峭,难以靠近。敌人在主峰顶上筑有中心堡,驻一个加强营,用重机枪压顶,封锁着东南西北要道。同时,各要道口都有暗堡,埋有地雷群,交通壕沟纵横,延伸数里,易守难攻。加上连日雨雪,路滑难走,给战斗带来了很大困难。 白天隐蔽在灌木丛中,饿了,就啃几口冰冷干粮;渴了,就吞一口雪。到晚上才能换下来吃饭。夜间,冒着刺骨的寒风守在阵地上,脚、腿冻得发麻,有的都红肿了,我的关节炎就是这次战斗中受冻患上的,可指战员们谁也不叫苦,个个精神抖擞,严阵以待。 二十一日拂晓,战斗打响了。敌人居高临下,火力压得我军很难抬头,同志们一边回击,一边冲锋,由于地雷密布,雪天又无法辨认记号,冲在前边的战士踩雷壮烈牺牲。在火力掩护下,后边战士鱼跃递进,一个接一个冲了上去。这时,我炮兵赶到,大显神威,炮弹引爆了不少地雷,摧毁了敌人的中心堡,打哑了敌人的重机枪,使我军如虎添翼,很快攻占了主峰,全歼了主峰守敌,活捉了敌暂二旅副团长一名。 战斗结束后,我营打扫战场,二十三日在军台岭停留了一天,晚上到了铜川矿务局(今铜川火车站河滨路口)露宿一夜。二十四日,奉命抵达耀县,在耀县北宝塔下和敌人小打了一下,撤回了马栏边区。 由于军台岭战斗牵制了敌人,保证了蒲、富战斗的胜利。蒲、富战斗和军台岭战斗共歼灭敌人两个师、一个旅,击毙了敌十七师师长王作栋,俘敌副师长张恒英,拖住了胡宗南的后腿,打破了敌人妄图东援的计划,保证了淮海战役的顺利进行。 二战军台岭 。一九四九年春节前,我们三十六团二营从耀县九顷原回边区,二次又路过军台岭,在这里同敌人进行了激战。我的叔伯哥宋德俊是六连的重机枪手,牺牲在嘴头沟里。 那是农历十一月二十日,我营担负着掩护一、三、四、六军北车的任务,从耀县九顷原撤出战斗后,为了拖住敌人,我们选道黄堡,午夜后到达陈炉镇。部队正准备吃饭,侦察员报告,追我之敌离陈炉镇只有二里路了。部队立即出发,当走到陈炉嘴头的洞子口,敌人已经进了陈炉镇。陈炉沟对面的双碑原上也上来一股敌人,他们边走边乱放枪。营长田启元用望远镜一看,对面来的部队着装颜色不一,是不是咱们的部队?让司号员用号联系,结果对面枪打得更紧了,是敌人。在这紧急时刻,营长立即命令四连占领前方楞坎及有利地形,准备阻击;五连迅速抢占军台岭;六连马上从沟里向北撤。我随部队冲下嘴头沟,因道路不熟,见上军台岭的道路土崖是齐楞,枣刺丛生,又粗又深,很难上去。五连战士以惊人的毅力顽强拼搏,钻过枣刺坡,抓住崖边的灌木枝,终于爬上了沟沿。五连战士刚上去,敌人已经冲到了面前路边,我英雄的人民战士,硬是用手榴弹把敌人打退了,使自己站稳了脚跟,继而边打边上军台岭,控制了制高点。 五连战士刚离开沟沿,其他连的同志将要爬上崖畔时,敌人又反冲了过来,抢占了道路,压住了崖畔。我们只好退下来,顺沟向东进发。到达沟口时,沟前边又进来一股敌人。敌人的重机枪死死的封锁着沟口开阔地,子弹象雨点一样,打得地面直冒烟,我们只得又退回沟内。 夜幕降临了。敌人在路边搭起帐篷,生起了篝火。我们顺沟摸到北沟村阳坡一带,约在夜里两三点钟左右,敌人已经睡熟了,部队三三两两,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敌人篝火帐篷间隙摸了过去。骡子驮着重机枪不用人牵,也跟着部队一个一个的偷越了过去。我们越过军台岭山梁,顺东河川正向东走,敌人才发现不见了我军,天黑又不敢追赶,只是朝北胡乱放枪。 五连的同志们在占领军台岭以后,敌人摸不清我军的底细,也没有敢再发动进攻。五连同志听到密集的枪声,以为我们已经从沟内突围出去了,他们在山上直等到天黑以后,才离开军台岭在东河川一带寻找我们。天亮后,部队才全部汇集,一查,伤亡不大。部队安全回到了边区。 三打军台岭 一九四九年春季,我西北野战军经过整训,按照党中央的命令,担负了解放大西北的任务。这时蒋家王朝已风雨飘摇,敌军闻风丧胆,惶惶不可终日。 二月八日,我们第四军又开赴铜川军台岭。大军还未到达,敌人已仓惶遁逃。当时,我们先头部队从北梁上军台岭,敌人在南坡没命的逃跑。我军占领军台岭以后,接着荡涤了铜川残敌,二次解放了铜川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