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而感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题记
　　文／钱路红
　　中秋之夕，月由东边慢慢升起，房屋、围墙上如覆了一层轻霜。邻人不知倦，走到河边站着，闲观月下水色。两岸如洗，树影在地；晚风送爽，月色醉人。于是，感慨顿生。
　　有人借月抒怀，谈起逝去的岁月，谈起过去那个年代的中秋之夜，梧桐小院，月光如水，一家人坐在院中赏月、吃月饼，耳边有动人的歌谣，有孩童的笑声，还有老人的絮语，更有情浓于血的亲情。
　　有人借月思亲，说起在外地打工的亲人，不免有些伤感，思念不言而喻，仿佛这莹白的月，会将自己的牵挂捎给远方的亲人。此时耳边若传来一阵雁鸣之声，绝空而去，那人便忍不住泪水涔涔了。
　　有人借月观河，忆起童年中的河流，两岸水草丰茂，河里鱼虾很多。河边人家，每撑一叶轻舟，深入河中捕之。待夕阳西下，必满载而归。晚间煮鱼煎虾，再斟一杯清酒，所有疲累便烟消云散了。
　　有人借月远望，苍茫夜色中，远山一片朦胧，似笼着一着轻纱。忽来一阵西风，几株杂柳随风轻曳。浅水孤舟，与一丛老竹、一间小屋相对照，景极寂寥。遥见一老人，正举头望月，似有无限忧愁。
　　有人借月话古，月宫里的吴刚，伐桂思斟酒。嫦娥，则舞尽忧伤。仰头看天，两三点星，在淡云中闪烁微光。云中似有漫步者，衣袂飘飘，惊鸿一般。微风轻澜，积素而静，让人忽生一种飘渺感。
　　素月纤纤，微凉如水，似有冷露无声滴落。四下，什么也没有，只有河水汩汩流淌的声音。
　　晚风悠悠，轻柔来去，似绸缎般滑过肌肤。天空，什么也没有，只有月亮静静地挂在那里。
　　而此时，待在家里面的，必是另一番景象。
　　有人举杯邀月，共享合家之欢，谈笑风生；共尝美味月饼，随风赏月，甚是温馨怡然。
　　有人独倚栏前，近看风轻云淡，清霜似雪；遥望天河浩荡，秋月如玉，甚是悠闲逍遥。
　　有人深闭小院，桌前沾墨提笔，写意中秋；案上焚香品茗，抚琴听曲，甚是舒情风雅。
　　有人相约某处，堂前红袖曼舞，轻歌一曲；窗下对酒当歌，吟诗作赋，甚是美妙惬意。
　　有人月下徘徊，静观苍茫大地，对影自怜；闻听秋虫私语，孤雁哀鸣，甚是落寞惆怅。
　　岁月凝字成诗，时光若止；
　　秋花犹吐清芳，若作浅笑。
　　……
　　银河倾泻，清霜拂地，树影婆娑，小巷无人，闲步缓行，抵得夜来风起满庭香也。
　　几度风雨几度秋，几度月明几多愁。明窗净几之间，似有孤影徘徊，苍茫四顾，极富简淡萧疏之致。于是乎，平添几许愁苦，心生几多惆怅。
　　月下风前自在香，无雨也清凉。犹于是，凭窗望月，随风入梦，度此中秋。
　　梦魂恍惚在月影中动荡，不肯醒来。河水静静地映着天上的星辰，就像映着人生的欢喜与苍凉。
　　……
　　总之，有一种倏然而至的深邃与寂静，无限延伸。
　　总之，不是现在这种样子。它留在人的记忆中，不可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