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零度角母亲

　　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往事的回忆，不，也许不算回忆，而只是一种在刹那间闪过的滋味儿，会越来越深地保留下来，永远在心底清晰地萦绕。有时我会独自沉浸在一种想象中，好像我正放学回家，一下子撞开家里的木门，用袖子口使劲抹抹自己的额头，同时连眼也不抬地嚷一声＂妈＂——我想象我的声音又短又干脆，还有些稚嫩，那里面有＂妈，我饿啦，我冷啦，我肚子痛……＂等意思和味道。
　　时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母亲也老了。昨晚看到佐田雅志的《无缘坂》，又一次深深触动了我的心弦：
　　忍啊，这难忍的无缘长坂
　　我那咀嚼不尽的
　　妈妈的微小的人生
　　悲伤啊，还有痛苦
　　你一定也曾有过吧
　　但那刻着一切的岁月
　　却已经漂流着，逝去了
　　妈妈还年轻的时候
　　常常牵着我的手
　　每当登上这长坂时
　　她总是要叹一口气
　　……
　　忍啊，这难忍的无缘长坂
　　我那咀嚼不尽的
　　妈妈的微小的人生
　　前年我回老家，我真的发现母亲确实老了，那不是那些比如皱纹、白发这样的明显标志，而是母亲已经不能再打腰鼓了，上石级的时候，母亲说腿软，气喘，需要我搀扶着，我一下子心酸——母亲真的老了。那条漫长的、名叫无缘坂的长坡，我的母亲，给了我生命和爱、历尽人间千辛万苦的母亲正在那缓缓前行，并耗尽她微小平凡的一生。
　　近日重阅人物传记《希特勒》，书中有这样一首诗，题目叫《想想吧》：我想与我的朋友们来分享它。
　　当你母亲已老迈年高，
　　而你也年岁不小；
　　当昔日之轻而易举，
　　今朝成了重挑；
　　当她忠诚而亲切的双眼，
　　已不再与昔日一般看待人生；
　　当她的双脚已软弱无力，
　　不能再带动她那身躯——
　　伸出你的双手将她扶住，
　　兴高采烈地将她陪伴，
　　那悲痛的时刻终会来临；
　　当你陪伴她走完它的最后旅程，
　　回答她吧，假如她向你发问；
　　再回答她吧，假如她再次问你！
　　再回答她吧，
　　假如她再次问你；
　　切不可大发雷霆，
　　而是轻声轻气！
　　她若听不明白，
　　高兴地给她解释；
　　悲痛的时刻终将来临
　　当她再不能启口！
　　说实话，你读完这首诗，你会是怎样的情感反应？你会感动吗？会悲伤吗？会由此而检讨自己一直以来是怎样的对待自己的母亲吗？你会得到怎样的启发？当我告诉你这首诗的作者是那个阴谋、权术和独裁的集大成者希特勒，你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但我认为不论作者是谁，这都是一首难得的好诗，我甚至于认为是我看到的最感人的、最有人性光辉的诗。是的，作者希特勒不论后来他做了什么？他首先是母亲的孩子，那时的他不过二十出头，他只是个一心想在维也纳上艺术学院的青年孩子，他需要母爱，他也爱他的母亲和家人，甚至年少的希特勒还是个很乐意帮助他人的孩子（他的反犹太人思想和大日耳曼民族主义思想是很多年后才慢慢萌生和成熟的）。但就在那个时候，他失去了自己敬爱的母亲，他和我们一样都需要母爱。但当你像他这样大时，你能懂得诗中这样深邃的为人之子的道理吗？我得承认，当我正是20出头的年华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到，怎样去爱自己的母亲，我甚至于还没有很好的懂得怎样去尊重自己的母亲。
　　在我们背井离乡的日子里，日夜牵挂的是我们的母亲，可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又有多少时日在牵挂自己的母亲？让我们在来重读一遍篇首这首诗吧：
　　当你母亲已老迈年高，
　　而你也年岁不小；
　　当昔日之轻而易举，
　　今朝成了重挑；
　　当她忠诚而亲切的双眼，
　　已不再与昔日一般看待人生；
　　当她的双脚已软弱无力，
　　不能再带动她那身躯——
　　伸出你的双手将她扶住，
　　兴高采烈地将她陪伴，
　　那悲痛的时刻终会来临；
　　当你陪伴她走完它的最后旅程，
　　回答她吧，假如她向你发问；
　　再回答她吧，假如她再次问你！
　　再回答她吧，
　　假如她再次问你；
　　切不可大发雷霆，
　　而是轻声轻气！
　　她若听不明白，
　　高兴地给她解释；
　　悲痛的时刻终将来临
　　当她再不能启口！
　　用我们的真情好好爱我们的母亲吧，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子欲孝而亲不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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