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帝驾崩后,相国肃顺的三个失误,导致了慈禧太后的上位
1860 年 9 月 22日,英法联军逼近北京,咸丰帝出逃热河,清中央政府由此分成两半。在热河随驾的有御前大臣载垣、端华、肃顺;军机大臣穆荫、匡源、杜翰等清一色"肃党"。在京师,是以恭亲王·奕訢、桂良等"在京办事大臣"为首的整个政府机构。由此可见,清政府的头在热河,身体却在京师。
专制社会,皇帝即是最大权利掌握者,此时陪伴在咸丰帝左右的肃顺通过自己的计谋和权谋,使自已牢牢地"俘获"住了咸丰帝,成为当朝天子心目中的头号人物。就连皇上的亲弟弟奕訢都不是他的对手(因为肃顺"控制"的是清朝最高权利拥有者——皇帝)。想到此,肃顺得意地笑了,一副笑傲天下的派头。但他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后宫的懿贵妃,咸丰帝唯一皇子载淳的生母——那拉氏。
在政治斗争中,笑在前面是要付出代价的,肃顺因为他的大意而丢掉了性命。
一. 肃顺得罪了"后宫"
按照清代制度,后妃与外臣是根本见不到面的,更无冲突可言,但咸丰帝"北狩"热河后,宫中的规矩被打乱.肃顺的许多张扬情态都被皇后和懿贵妃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两宫皇太后剧照
第一件事:咸丰帝从圆明园逃往热河时,仓皇而无准备,仅咸丰帝一人得了一辆宫中马车而行。后宫妃嫔,皆是雇用民间车马。分给懿贵妃的车十分破旧,沿途崎岖不平,颠簸不已,这让懿贵妃不胜其苦。忽然看到肃顺的骡车,便向肃顺提出希望更换一辆车。肃顺漫不关心地回到:中途到哪里找车,等到了宿地再说。等到了某集镇休息,懿贵妃再次提起此事,而肃顺正在咸丰帝面前奏事,太监等到其退下时告诉他。肃顺不耐烦地答道:"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我还哪有空闲来办理此事" 过了一会儿,车驾启行,肃顺骑马又经过懿贵妃的车旁。 懿贵妃涕泣请求,肃顺正色厉言:"危难不能与平时相比,此地又从哪儿去弄新车,有辆旧车就已经不错了。你也不看看皇后坐的也是街上雇来的车,车况与你的车相等。 你是什么人?想临驾皇后之上吗?" 懿贵妃正欲争辩,肃顺己策马而去。
第二件事:在逃跑的路上,沿途供张无办,皇后贵妃不得食,仅以豆浆充饭。 而肃顺有食担,供御酒肉。 此事让皇后钮钴禄氏、懿贵妃那拉氏很生气,但她们似乎不知真相:皇后有单独的膳房,外臣不敢私自供进。 此一误会自然没有人会为之解开。
说起来都是些烦碎小事,但决不能低估这些细节在高层政治中的酵母作用。在权贵政要的心目中这些生活细节不再抽象为车子问题、吃饭问题而是抽象为对其本人的态度问题、感情问题,由此判断对其是否忠诚。
精明的肃顺不会不懂得其中的道理,只不过自恃帝宠,没有将皇后和懿贵妃放在眼里。
在那个时代,一切权柄来自于天子。 当肃顺将自己的意旨转化为皇帝的谕旨时,对抗肃顺就等于抗上。 皇后钮祜禄氏也罢、懿贵妃那拉氏也罢,对于这 一切是不敢言,甚至不敢当众怒。 她们曾在私下场合发泄不满,但极其注意避人耳目,唯恐有人传到肃顺的耳中。但这也证明了肃顺与"后宫"之间关系的僵持。
二、 肃顺的第一个致命"错误"
1861年8月22日,咸丰帝在热河驾崩,咸丰帝死了,临终将一切政务交给肃顺等人"赞襄"。顾命大臣虽有8位之多,但咸丰帝也知道,这些人的核心是肃顺。 这是他最信赖的大臣。皇子幼小,军国大事暂时交给肃顺他放心。
咸丰帝死了,消息第二天便传到北京,恭亲王·奕訢听到顾命大臣中没有自己,他知道是肃顺的谗言导致,他也清楚,一旦被排斥出权利中心,自己是有生命危险的,所以他决定破釜沉舟。就在此时,肃顺的一名心腹军机章京也暗地里向奕訢投诚,奕訢对热河的情况了如指掌。
咸丰帝死了,懿贵妃那拉氏也开始作新的打算。虽说按清代制度,皇帝的生母无权干政,但顺治爷、康熙爷少年继位时,孝庄皇太后辅佐新君、功彪史册。再也不能容忍肃老儿飞扬跋扈了,她得豁出去与这批人斗一斗,看到底谁厉害。
咸丰帝临终前为避免顾命大臣擅权弄事,咸丰帝还给了皇后钮祜禄氏一方印章"御赏",给了皇子载淳一方印章"同道堂",皇子年幼,"同道堂"印章由其母那拉氏代管,凡顾命大臣所拟圣旨,盖"御赏"之印于起首,盖"同道堂"之印于末尾。 也就是说让钮祜禄氏、那拉氏监督顾命大臣,起到一种政治平衡的作用。咸丰帝的这一套政治设计,其目的就是确保皇位能平稳过渡到他的儿子载淳的手中。 然而这一套设计看起来十分精美, 不久后就被打破了,问题就出在执掌"御赏"、"同道堂"两方印章的后妃身上。 在不具备法治的国度里,任何预先的政治设计都是不能持久的。
1861 年 8 月 24 日,肃顺等进见两宫皇太后,讨论公文处理程式。 肃顺等人主张:奏折由八大臣共同阅看,谕旨由八大臣共同拟定,然后请两宫皇太后分别盖"御赏"、"同道堂"之印,但皇太后不得更改谕旨。 两宫皇太后坚持要阅读奏折,所拟谕旨经她们认可后方盖印生效。这是肃顺和后宫的第一次正面冲突,核心点在于:后宫要求阅看奏折,等于要求干政。这是极度危险的事情。
此时后宫对阅读奏折的态度非常强硬。精明的肃顺,此时犯下了第一个致命错误。 他妥协了,同意了两宫的要求。 看奏折毕竟是皇帝的权力,两宫口口声声以小皇帝的名义出头,他也难以阻挡。 这位风头正健的核心人物在内心里也看不太起这两位年轻的皇太后,钮祜禄氏年方24岁,那拉氏仅26岁。 女流之辈能看得懂吗?既然要看, 就让你们看好了。 过不了几天,成匣成匣的奏折铺天盖地而来,会把你们累死,那时就会知难而退了。 他此时心中的大敌,依旧是在北京的恭亲王·奕訢。肃顺料想没有成为顾命大臣的奕訢,一定会有所动作。
三、肃顺的第二个致命错误
为打击皇叔奕訢,肃顺以小皇帝的名义下谕旨不准奕訢前往热河,明令其待在京城。可不久后奕訢又接待了两宫皇太后派来的密使,嘱其奔赴热河商议大计。 他立即上奏,请求奔丧。8月30日,他收到了获准的谕旨,知道两宫皇太后在此也起了作用。奕訢在动身前,作了细致的准备:确认了京城百官对他的政治支持,摸清了北方兵权最大的保障——僧格林沁的政治态度、测试了驻京外国公使的政治倾向。 一切皆如意。 于是他满怀信心,快马杨鞭,北驱热河。
1861年9月5日清晨,奕訢到达行宫。期间对肃顺等顾命大臣极度的毕恭毕敬,虽然肃顺对奕訢的到来保持有警惕,此时也有些放松了。待奕訢祭奠过咸丰帝后,就传来懿旨,两宫皇太后召见恭亲王奕訢。 奕訢奉此,便谦恭地请载垣、端华,肃顺等人陪同人见。肃顺见到奕訢大方地邀请他陪同入见, 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对奕訢笑道:"老六,你与两宫是叔嫂, 何必让我呢?"便允许奕訢单独入见。这是肃顺犯的第二个致命错误。
奕訢与两宫皇太后的会面,达两个多小时之久。当时极为机密的商谈内容,今日已经大白。其中最重要一点是奕訢请两宫皇太后携小皇帝尽快返回京城,到时再除肃党。之后奕訢担心肃顺的加害,便于9月11日立马离开热河返回京城。
四、肃顺的失败
按照计划,两宫皇太后准备回銮,奕訢在北京部署一切,期间风波未止,争论依旧,但仅仅是表面上风平浪静。由于奕訢、懿贵妃的细致周密,肃顺在激战前夜依旧无所觉察,反而接连犯下两个错误:1.同意尽早回銮而丢掉御林军的控制权;2.同意回銮时载垣、端华伴随新皇帝而自己护着咸丰帝梓宫回京。
肃顺像
1861年10月26日,咸丰帝的梓宫由热河移返北京。两宫皇太后携小皇帝目送了大行皇帝上路后,坐上马车,由载垣、端华伴随,分道先回北京。忠诚的肃顺亲送梓宫在后慢慢移动。
载垣、端华、肃顺想都没有想到,他们正步入奕訢、慈禧太后为他们设置的陷阱。
11月1日,两宫皇太后与皇帝载淳到达北京,奕訢率文武百官出城跪迎。在迎候的仪式中,奕訢密告:政变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
11月2日,两宫皇太后召见奕訢、桂良、周祖培等在京大臣,大骂肃顺。慈禧太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谕旨:将载垣、端华、肃顺革职治罪。而来得稍晚一步的载垣、端华.被拒在门外;当奕訢等人手持诏书,宣布将他们治罪时,仍惊异地厉声怒言:"我辈未入,诏从何来?"这两位胡涂虫至此尚不明白,依旧认为拟旨是顾命大臣的专权吧。当日晚上,睿亲王仁寿、醇郡王奕譞带兵赶至百里之外的密云,将肃顺从床上抓了出来。
11月3日,两宫皇太后以皇帝的名义颁旨:授奕訢为议政王;由奕訢、桂良、沈兆麟、文祥、曹毓英等组成新的军机处。 两宫垂帘、恭亲王辅政的新体制由此建立起来。
11月8日,奕訢上奏列举载垣、端华、肃顺的罪状,当日,两宫皇太后以皇帝的名义颁旨:赐载垣、端华自尽,判肃顺为斩立决。此项谕旨立即执行。载垣、端华在监视下于宗人府的空房内自缢。肃顺被押上囚车送往法场。一路上,肃顺面无惧色,大骂不停,闻者无不惊骇。及临刑,义不肯跪,刽子手以大铁柄敲之才跪下,而两胫已折。白光一闪,鲜血四溅。
自咸丰帝去世至自己被杀,肃顺仅仅掌握大权73天,他拟定的新年号"祺祥"被废置,成为后来历史学家命名此次政变的名称"祺祥政变"。肃顺可能在牢中反复地想了很久,总结出许多政治经验,但统统没有用处了。高层政治斗争是你死我活的。
至此,慈禧太后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并揽政50年,给中国带来了数不尽的痛苦与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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