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4月7日，美军一架F-86战斗机在偷袭我军时被击落，飞行员跳伞落地后被我军逮捕。 经过审问，此人竟是＂双料王牌飞行员＂费席尔！费席尔在审讯室非常激动，大声嚷嚷着要见击落他的对手，部队首长满足了他的要求。 随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进审讯室，首长告诉费席尔＂这就是击落你的飞行员＂。费席尔瞪大了双眼，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打败他的对手竟然这么年轻。 当确认正是眼前这个不满20岁、飞行时间不足100小时的小伙子把他击落时，费席尔惊得目瞪口呆，随后把头垂了下去，久久不语。 一个从15岁就开始飞行、先后参加过170多次空战、击落10架以上战机的＂双料王牌飞行员＂，是怎么被一个初出茅庐、经验匮乏的中国小伙子给击败的呢？今天我们就来说一说抗美援朝时期飞行员韩德彩的故事。一、艰苦的学习生涯 1949年，刚满16岁的韩德彩迫不及待地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两年之后，抗美援朝便打响了。 无论是兵力还是武器装备，志愿军都不敌联合国军。然而我们的志愿军顽强抵抗、奋勇杀敌，硬是把联合国军逼退鸭绿江。 战役发动后不久，联合国军见讨不到便宜，于是决定利用我们的空军短板，发动大规模的空战。 就在这时，韩德彩接到连长命令，让他转到空军当飞行员。韩德彩只读过一年私塾，一听让他去当飞行员，心里不免有点胆怯，那些复杂的专业知识自己能啃得动吗？ 连长见他犹豫，就鼓励他说： ＂我们研究过了，只有你行！你好好学习，将来打仗的时候，你在空中，我们在地面，来个空地配合，再也不受淮海战役敌人飞机的气！＂ 在连长的鼓励下，韩德彩进入解放军第五航空学校学习驾驶技术。当时，我们的空军才成立11个月，抗美援朝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时间紧、任务急，选一批陆军士兵培养成空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对于只读过一年书的韩德彩来说，那些航空理论学起来确实非常吃力，但他并没有因此自暴自弃。每当遇到不懂的问题，他都及时跟教官请教，有时下课几十分钟了他还在缠着教官，直到把问题弄明白为止。 在航校的一个月里，韩德彩每天的学习时间高达18个小时，为了节约时间，他睡觉基本上没脱过衣服，也没去洗过澡。 一个月后，韩德彩通过了航空理论考试。然而这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实践操作等着他。 韩德彩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力量，那就是不辜负党的培养和寄托，学成之后去朝鲜战场为国家效力。在这种强大的动力下，他克服掉所有困难，成为全团第一个单飞的飞行员。二、与费席尔斗智斗勇 随着战争越打越激烈，韩德彩在飞行仅5天后便被指派到了朝鲜战场。在来之前，他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魂归蓝天，也要狠狠地揍一顿美帝侵略者。 韩德彩这一批空军飞行时间基本上在二三十个小时左右，而美空军大多飞行时间在一千小时以上，在这样敌我悬殊的情况下，毛主席指示我们的空军边打边学习，一鸣则已，不必惊人。 战士们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把世界上最强大的美国空军当做陪练，开始了激烈的空中战斗。 虽然飞行时间短，但韩德彩的飞行技术绝对过硬。他胆子大，临危不惧，曾经只身跟四架敌机战斗，并击落其中两架。韩德彩在战斗中奉行三个字：快、准、狠。没过多久，他的战鹰上就闪耀了4颗红星。 1953年4月7日下午，在结束了一场空战之后，韩德彩跟随编队一起返航。到了机场上空，地面指挥员命令韩德彩和长机张牛科掩护机群着陆。 正当一架架战机依次着陆之时，韩德彩的机舱却发出了警告，原来油量已经达到了预警线。韩德彩立刻跟指挥员报告这一情况，指挥员让韩德彩先行着陆。 韩德彩和张牛科拉开距离，减速下滑。当他下滑到距离地面400米时，突然听到指挥员急促的声音：＂快拉起来！后面有敌机！危险！＂ 韩德彩意识到可能是遇见了敌人的猎航组，他迅速拉起战机，升到高空中四处搜寻。 猎航组时常在我军机场上空设伏，他们藏在云朵后边，趁我军起飞或者着落的时候搞偷袭。 猎航组对飞行员技术要求极高，他们的飞行时间都在1000小时以上，不是＂王牌＂就是＂双料王牌＂。他们个个身经百战、老奸巨猾，很难对付。 韩德彩升到高空之后，并没有发现敌机，难道地面指挥有误？正当他疑惑时，突然发现下方有两架战机一前一后，以大坡度向左转弯，好像在编队飞行。 随着距离的接近，韩德彩终于看清楚了，这并不是什么编队飞行，而是在追赶！后面的一架F-86敌机正死死咬住前面的友机，试图攻击。F-86是美国最先进的战斗机，飞行速度很快，友机左冲右突也摆脱不了。 韩德彩顾不上油量告急，调整方向后猛地朝敌机冲了下去，敌机反应迅速，一个急翻转便躲过了韩德彩的攻击。敌机恢复机位之后，发现一直紧咬的目标没了踪影，于是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正在此时，敌机发现了新的＂猎物＂，长机张牛科正在缓慢减速准备降落，飞行高度较低。敌机瞅准这个机会，调整机头向张牛科扑去。 韩德彩看到敌机调整位置之后，立刻就明白了敌机的企图，他赶紧向张牛科大声呼喊：＂3号3号，快拉起来！敌人要向你开炮了！＂ 然而敌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韩德彩刚说完，敌机就发射出了一颗炮弹，正打在张牛科机翼的尾部，张牛科所驾驶的长机瞬间冒出白烟，机身也开始剧烈地颤抖。 韩德彩见敌机意图继续攻击，于是马上向张牛科呼叫：＂3号3号，快拉起来！我掩护你降落！＂ 随后，韩德彩带着对敌机的憎恨，以气冲斗牛之势扑了过去。敌机被这猝不及防的攻击吓了一跳，只能凭本能躲闪，张牛科趁此机会驾驶负伤的战机安全地降落在机场。 此时，空中只剩下了韩德彩所驾驶的米格-15和敌机F-86。驾驶室里又传来了＂嘟嘟嘟......＂的警报声，韩德彩必须争分夺秒，与敌机速战速决。 他再次猛加油门，朝敌机飞扑过去。敌机见摆脱不了，便使出诡计想要引韩德彩上钩。 只见敌机突然下滑右转，高度降到了大约离地面800米，韩德彩刚要跟着下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跟着下降，敌人再突然升高的话，自己的战机速度完全跟不上，怕是要吃亏。于是他将驾驶杆一拉，反而上升了高度。 敌机见韩德彩没有跟着下来，知道自己的诡计被识破了，于是又开始升高。此时韩德彩居高临下，占据有利位置，他将敌机锁定在瞄准环里。当两机距离缩短到300米时，韩德彩立刻按下了炮钮，正好打中敌机。 敌机左翼中炮起火，韩德彩又接连发出几颗炮弹，全部打在敌机身上。敌机在空中挣扎了两下，一头栽了下去。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与韩德彩对战的敌机驾驶员是费席尔，他在美国可谓是家喻户晓，拥有＂双料王牌飞行员＂的称号。他作战经验丰富，曾经击落过数十架战机，没想到这次却栽在了初出茅庐的中国飞行员手上。 在战机被炮火击中之后，费席尔就打开了降落伞跳机逃生。他刚刚落到地上，就被我军发现，成了我军的俘虏。 在审讯室里，费席尔再三要求见一见击败他的飞行员。当一脸稚嫩的韩德彩出现在他面前时，费席尔立刻就惊住了，他大声质问：＂开什么玩笑？＂ 韩德彩没有跟他说话，对于这个差点杀死他战友的刽子手，韩德彩心里充满了憎恨。 随后，费席尔被关押到东北一所监狱服刑。一直到1955年5月，关押了两年的费席尔才被放回国内。回国之后，费席尔跟家人们说，成为中国的战俘是幸运的，因为中国对待战俘就像对待自己的士兵一样，有吃有喝还有地方住。 费席尔始终没有忘记把他击落的那个年轻的中国飞行员，尽管他觉得很窝囊，但他打心底里佩服自己的对手。 不止费席尔，就连美国空军参谋长范登堡，在五角大楼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说： ＂几乎在一夜之间，中国便成了世界上空军力量最强大的国家之一。＂ 本来美国想利用我们的＂短板＂才发起的空战，没想到我们的空军经过速成式的训练，在战斗中逐渐壮大，竟然一举打破了美国空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在朝鲜战场上，我军共投入200多架战机，而美军则有1100架；我们的飞行员大多是没有飞行经验的新兵蛋子，而美军则是＂喝＂过上万吨航空油的＂老油条＂。 然而，在敌我实力如此悬殊之下，我军却创造了歼灭敌机330架的辉煌成绩。从此之后，我们的空军在国际上也享有名气，这是真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四、故友重逢，一笑泯恩仇 击落费席尔之后，韩德彩的名字便在志愿军里传开了。面对接踵而来的荣誉和称赞，韩德彩并没有骄傲自大，他依旧保持平常心态，认真打好每一场战斗。 有人问韩德彩为什么能打败＂双料王牌＂费席尔，韩德彩仅仅回答三个字：他怕死。 韩德彩这三个字也道破了我们的空军能以弱胜强的原因，在我军看来，援助战友远比打下敌机重要得多，而美军缺少的就是这种团结和不怕牺牲的精神。 抗美援朝胜利后，韩德彩被分配到华东军区任职。在此后的四十多年里，韩德彩一直没有离开过空军，他积极联系海内外航空界，促进中国航空与外界的交流和发展。可以说，韩德彩将毕生都献给了我国的空军事业。 而费席尔回到美国之后继续在空军服役，退伍后开始经商，生意涉及到越南、加拿大、新加坡等地，也算是事业有成。 1997年10月，费席尔携妻子来华旅行，这是他从被俘释放后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国土。费席尔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拜访当年打败他的韩德彩。 44年过去了，当年20岁的韩德彩此时也已过花甲之年，这两个老人在见面的那一刻，内心都充满了激动。战争让他们成为了敌人，这是美国政府的错误，他们都表示要正视历史，一切向前看。 交谈中，韩德彩掏出一张老照片，这是费席尔被俘后穿着志愿军的军装拍下的，费席尔接过来一看，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是我、是我。＂ 费席尔表示回国后要把照片放大挂在家里，众人都笑了起来，在他们的欢笑声中，所有的恩怨都化为了泡影。 费席尔送给韩德彩一架F-86飞机模型，这是他珍藏多年的心爱之物。他把飞机模型送给韩德彩，表达了自己对韩德彩的敬重，他赞扬韩德彩是＂天才的飞行员＂。随后，韩德彩将亲手所写的＂着眼未来＂横幅赠送给费席尔。 在分别之时，韩德彩对费席尔说： ＂英国前首相丘吉尔先生曾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而我觉得，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有永远的朋友。＂ 费席尔回答：＂愿我们成为永远的朋友，永远的好朋友！＂ 注：＂王牌飞行员＂指击落5架战机；＂双料王牌飞行员＂指击落10架战机；＂长机＂指编队飞行中负责带队的飞机。 参考资料：《将帅风采》、《文史春秋》、《现代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