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我对我们村的两座庙和两口水井,还有村名很感兴趣,但却没有很好地去研究它,不过我还是经常地思考它。思考来思考去,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忽然发现我们村的建设结构活像一个"共"字,这就更加引起了我的兴趣,感到好玩。 就在这一发现不长时间,我又无意地发现了我们村名的变化,真是让人玩味。欲知情况如何,且听我一一道来。 我们村原本不叫赵家楼,是叫借山楼,何以见得?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逛图书市场的时候,见到一本淄川县志,翻来一看,只见得赵家楼的村名,在元末明初的时候,叫借山楼,后改为赵家楼,使用至今。如果光从改名后计算,就有六百多年的历史了,如果再加上改名前的发展历史,时间就更长了。 赵家楼究竟有多长的发展历史,我不得而知,但我觉得肯定短不了,何以见得?以树为证。我们村仅古槐树就有五棵。其中,村中一棵,村北一棵,东街一棵,西街两棵。这些树粗,都在两三抱以上。另外,在我们村的一些墓田里,还有一些柏树,这些树大都在两抱以上。 "楼"字,从字典上看,虽然没有直接说明是高的意思,但从人们一般性的理解来看,楼,或者楼房,必须是两层以上,否则就是平房了,不言而喻,楼房高,平房低。 借山楼也好,赵家楼也罢,我不排除历史上我们村曾经有过楼房,但我却没有见过资料记载过,也没有听老人们说过,更没有见过一间楼房,所见到的全部是平房。尽管如此,我也不敢妄断借山楼就是以地势高而得名的,但我至少是倾向这种看法的,因为"借山楼"三个字已经告诉了我们的答案,借山楼就是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建设的房子,意在用"高"字。 坐北南观,从地势上看,我们村是坐落在一个斧劈般的高崖之上,并与南山相连。由此联想,借山楼一名之由来。 凡事都有对比性,与我们村相连的高崖之下,就是下河村,否则该村有可能不会用这个"下"字的。虽然"楼"与"下"字不十分对称,但表达的却是高和低的地势关系。 我不知道祖先们是不是在建村之初就设计好了的,还是后来逐渐形成的,村里的基本框架是一个"共"字形,也就是说,村里有四条主要的街道,亦即两纵两横,还有两庙两井。 一纵是东街。东街的住家不如西街的住家多,而且大多都是住在街的西侧,而东侧大部分地段都空着,仅街南有几户住家;街北住家相对多一点。南头是三队的社员,北头是一队的社员。第二纵是西街。西街的两侧,都住满了住户,人员比较密集和集中。街南头除几户是二队社员外,其余的都是三队的社员。我们二队的社员大都住在街中和北头。 一横是东街与西街相连的一条胡同,习惯叫它东胡同,这胡同的人家不是很多,但都是三队的社员。第二横是村北的那条路,也是东西街相连的。我从小到大,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称呼的,但我们的称呼是庄北头。一旦遇到找人、做事什么的,都说庄北头怎么着怎么着。 这条街既不很直,又不平坦,其中还有两条南北的小胡同贯穿其中,延伸到村的三分之一处,并可穿过住户,分别能走到东、西街上。 村北这条街,西半段是高高的高崖,下面没有人家住。东小半段,也就是直冲东街的北头部分,也是高崖,两端下面就是泷水河。在街的中段,顺着用石头铺成的崖头街道弯曲而下,过了河滩即出村庄。在崖头的两侧,住的全部是一队的社员,他们已经和下河村连在了一起。 有趣的是,在东街和西街的北头,分别建了两座庙,和打了两眼井,十分对称。东街北头的这座庙,并没有建在街的端头,而是建在了街头的东旁边。小时候,我还进去过,好像有三间房子大小,而且在庙的前面,还有一块小广场,看样子,这座庙要比西街上的那座庙建得晚一些。庙的后面,是高高的近似于直上直下的高崖。下面,就是泷水河了,当时管它叫东河滩。 祖先们并没有在近似于直上直下的高崖上开路,而是在庙的西头,选择了一个较陡的地方开了一条下河滩的路。这条路像月牙,并用十分规整的石块铺成,它由庙的西头而入,方向逐渐弯向东,再下奔到河滩。我觉着,当初铺这条路的时候,绝不是为了方便推车,因为它太高太陡,推车是难以通行的,主要是方便行走,因为就在崖头的下半部的东面,有一口水井摆在那里。 从方位上看,这口水井正好坐落在庙的正北面,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反正事实就是这样的。从我记事的时候,这口井就是干枯的,并已废掉了。我感觉,绝不是因没有水而废,因为它紧挨着河滩,有足够的水源,可能是因为这个崖头太高太陡,不便于担水人行走,尤其是冬天雪后,更是难上加难。 西街北头的这座庙,不偏不斜地建在了街北头的端头,从街南头向北看得是一目了然。在我的印象中,它只有两间,从外观上看,不是很大,好像比东街上的那座庙小,但建的时间要比它早。门前没有过大的空地,只有一块牌坊矗立,不得从街上直视庙内。从庙向西不远,就是河滩,当时管它叫西河滩。 关于西河滩、东河滩,在这里需要特别交代一下。我们村北是下河村,有一条河,由我们村西而来,然后转头向北,再沿下河村北流向东,并在下河村东头,调头向南流至东街庙北崖头下后折向东流去。整个这条河,流经我们村和下河村时,形成了一个"U"字形,把下河村半包围了起来。它就像一条玉带,系在我们村的身上。后来,这条河被调整了,调成了一条类似于水渠的直沟。自此,西河滩、东河滩已不复存在,这一叫法也从人们的话语中彻底消失了。 说到这里,再把话题转回来,接着说西街北头那座庙的事。 在庙的后面,也就是北面,也是高崖。在高崖的底部,也有一口水井,坐落在庙的正北面。通向水井的路,与东街北头庙相反,是从庙的东侧开启,用不规则的石头,铺成了一条月牙形的半石半土的路,方向逐渐弯向西到庙后。 综合起来看,这两条分别通向井的路,俨然像一个"八"字,一撇一捺,十分对称。 西街的全部住户和村北的部分住户就饮用这口井里的水。 从我们村子的"共"字形的框架结构来看,上一横,即东街;两竖,即东街和西街;下一横,即北头这条街,街的两头,各挑一庙;"共"字下面的一左一右的两点,分别是通向庙后面的那两条月牙之路,或者是那两口水井,或者是路与井的连体。我觉得后者更为妥帖。 从我们村"共"字形的框架结构,再到"U"字形的玉带缠身,不难看出,祖先们借地势建村是独具匠心的,他们的聪明才智发挥得淋漓尽致,用到了极点,真让人玩味,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们村共有赵、陈、苏、王、刘、韩、孙、李等姓氏。其中,赵家是大姓,且分南头赵和北头赵,人口比较多。其它姓氏的人口数量我没有统计过,可能差不多,不分上下。 我从二零零七年编纂的《赵氏族谱》查了一下,力求能找到一点我们南头赵和北头赵是否是一赵家的根据,但是没有找到,这也无妨,用现在一句时髦的话说就是,五百年前是一家子。还有一句话,就更说明问题了,"天下无二赵"。甭管是不是一赵家,我们祖祖辈辈相处的都很好,包括与其他姓氏家族,相处的都很好,没有任何矛盾和争执,如同一家,生活中这座楼上。 我不知道其他姓氏家族是从何处而来,听老人们说,我们赵氏家族,是从陕西洪洞县迁至山东淄川县的,并在此居住生活,繁衍生息。再后来,有那么两个兄弟,从淄川西关西迁,一个落在原磁村镇的四维村,一个落在了现在的赵家楼,繁衍生息至今。 关于由借山楼演化为赵家楼,我觉着有如下几种可能,一是有其他姓氏家族先来至此地,依地势建村,取名为借山楼,因故不能以自己的姓氏命为村名;二是赵氏家族先来此地,也是依地势建村,取名为借山楼,后来,随着家族人丁的兴旺,就以赵姓为村名了;第三种可能性就是,无所谓孰先孰后来到此地,后来因赵氏家族繁衍生息比较快,就以赵家的姓氏取代了借山楼之名。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总而言之,甭管村名叫什么,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我们都是华夏儿女,同根同源,无需分出个子丑寅卯来。 关于借山楼的故事,远远不及这些,有待很好地去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