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女子王泽南，用小脚跨过大渡河的铁索桥，走完长征路

　　@秦楚刊号
　　王泽南
　　二万五千里长征有许多传奇故事，一个花季少女，硬拼着一双＂三寸金莲＂的小脚走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不能不说这就是一个奇迹。
　　(一)
　　一九三五年一月，红四方面军从川陕革命根据地开始长征。
　　由于前方战斗异常激烈，供应又十分紧张，总供给部决定把原妇女工兵营的三个连合并为两个连。一连由营长林月琴同志带领，＂继续承担被服厂的任务，另一个连由原营政委王泽南带领，到第二兵站执行运输任务。
　　运输连有一百来人，大的不过三十来岁，小的才十几岁。运输的物资主要是粮食、布匹、军衣和枪支弹药。而唯一的运输工具就是一块布单。平时，这块布单既是褥子，也是被子。运粮时，把布单卷成个筒子，两头用绳子一扎，就是背粮的口袋。
　　开始，这支女运输连住在四川的洪口县。一次，他们接到兵站部向竹儿天红军送粮食的任务。第三天，天刚蒙蒙亮，王泽南连长带领几十名同志每人背五、六十斤大米出发了。由于不认识路，只是朝着部队所在的方向走去。翻了几道坡，进了一条大沟，又上了一座大山，天就渐渐黑了下来。在这荒山野岭之上，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一户人家，既不知道部队在哪里，也不清楚敌人在哪个方向。于是她们决定在山坡上的一片树林里露营。
　　同志们从肩上卸下大米，堆放在一起，互相依偎着进入了梦乡。王泽南却用手揉着自己的小脚板，久久不能入睡。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苦难身世。
　　一九 七年腊月二十九日，她出生在河南省商城县上五保王家湾一个叫王德庆的贫苦农民家里。王德庆一家住在离村子不远的王家祠堂。他们本来没有一块立脚之地，后来找到了这看守祠堂的营生，才被允许在祠堂大屋的旁边盖上两间草房作为一家七口的栖身之处。
　　河南省商城县南临湖北，东靠安徽，北有大别山，一条河从境内流过。这里本来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可是连年的灾荒和租税，使这有四个男子汉的家庭还养活不了一个妇女和一个六岁的孩子。王德庆和聋弟弟不得不长年在外扛活，留下叔父和大哥耕种四亩薄田，照看王家祠。
　　王泽南出生以后，家里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了。刚到春天，家里就断了粮，产后身体虚弱的母亲不得不背上小泽南，拉上她的哥哥泽清去挖野菜。王泽南刚两岁半的时候，一场瘟疫夺走了母亲、泽南叔叔和大伯的生命。王泽南刚到六岁，爸爸又丢下她和十二岁的泽清还有一个聋子弟弟，与世长辞了。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王泽南的叔叔只好把两个孩子送到泽南的姑姑家里。
　　泽南的姑父丁江道也是一个贫苦农民，他们只有两个女儿，为了不断烟火，又抱养了一个儿子，取名丁宋波。王泽南十二岁时，便给这个表兄做了童养媳。
　　姑姑虽然很疼亲兄弟留下的两个孤儿，可她是个封建思想很浓的妇女。泽南刚来不久，她便用长长的布条，把她那瘦弱的双脚给缠起来。泽南疼得大哭，对姑姑说： ＂求求你了，好姑姑，叫我干什么都行，快把我的脚放开吧。＂姑姑一边心疼地掉泪，一边说：＂孩子，女人家要是没有一双小脚，嫁都嫁不出去呀。
　　你哥是抱来的，你再是一双大脚，以后你们在这村里要被人笑话啦!＂富人家的女孩裹了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当小姐。穷人家的孩子可不行，泽南每天照常拐着一双＂三寸金莲＂去拾柴打草，泼泼辣辣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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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破晓，王泽南醒了，她看到从山沟里上来一位老大爷。当她们向他问路时，老大爷吃惊地说： ＂你们这些女人家在山里干什么?白匪军吃完早饭就要搜山呀，还不快走!＂大家谢过大爷，背上大米，沿着他指的方向急速前进，又翻过几座山，近晌午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部队。前方的战士见她们都是女同志，非常感动，非要留她们吃饭。运输队的同志尽管一天半颗米未进，饿得肚皮贴脊梁，但谁也不吃一口，都说：只要你们吃饱，多消灭白狗子，我们再饿几天也高兴。当天晚上九点多，她们才回到了连队。
　　(二)
　　一个小脚农村妇女在田间阡陌上奔波。泽南的脚虽然被裹上了，可是，她的心却裹不住。随着年龄一天天地增大，她想的事越来越多。＂穷人辛苦一年收下的稻子为什么全交给了财主呢?＂＂什么是命呢?命可以改吗?＂她拿这些话去问姑姑，姑姑吓得连声说： ＂你这个妹子，想这么多干啥，可不要瞎说，让管家知道可不得了。＂
　　这时泽南已经有十六、七岁了，长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姑姑不许她说的话，她就去问哥哥。王泽清开始听了妹妹的话，只是笑笑，说： ＂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了自然会知道的。＂一天深夜，王泽清领了几个人到他住的小茅屋里。他把泽南叫来，悄声叮嘱她不要声张，看好门，有什么动静赶快叫他们。王泽清和那些人猫在屋里一直说到天快亮。泽南上前问哥哥：＂你们干啥!黑更半夜地商量什么呢?＂泽清对她说：＂咱们穷人有盼头啦，现在湖南江西那边有了共产党，专门跟地主老财作对，替穷人办事。＂泽南着急地问哥哥： ＂咱这儿有共产党吗?＂泽清笑笑说： ＂有。＂泽南高兴地说： ＂哥，快把他们找来，把财主家的米仓分了，也让村上人都吃顿饱饭。＂泽清拍拍妹妹的肩膀说：＂共产党就在咱们穷人里边，是咱穷人的队伍。咱们只有跟着共产党闹革命，才能把地主老财打倒，使人人有饭吃，有衣穿。＂后来泽清常常把一些银元拿回来交给泽南收藏，过一些日子再拿走。他把钱交给泽南时总是叮嘱她：＂这钱是给穷弟兄们办事用的，咱家就是没了米，也不能动一个子儿。＂泽南点点头，憋不住又问：＂哥，你是共产党吗?＂泽清没答她，只是说：＂这些钱千万收好，谁也别告诉!＂已经长成大人的王泽南心里早明白了八九分，再也不问什么，而是尽心尽力地把哥哥交给她的钱仔细收好。从此，王泽南长了心眼，总是暗暗地注意哥哥的行动。每逢泽清领人来家开会，不用吩咐，她便悄悄地出去望风。有事，她帮着出去送信。
　　一九二五年到一九二七年初，革命形势发展很快，祖祖辈辈受剥削的农民都纷纷奋起反抗，许多村子都建立了赤卫队。王泽南的丈夫丁宋波也第一批参加了赤卫队。一九二七年四月蒋介石叛变革命后，地主老财组织反革命武装到处屠杀共产党。这时红军也要扩大革命力量，对付反革命的武装。王泽南的丈夫丁宋波要补充到正规红军中去。听到这个消息，泽南的姑姑有些犹豫，王泽南就耐心地给她讲革命道理。她说： ＂咱们穷人要翻身，闹革命，就得靠枪杆子。要是大家都不去当红军，谁来替咱穷人打白狗子，咱们不是还得挨饿受穷吗?＂王泽南送丈夫上前线不久，革命形势又有好转，红军在她的家乡建立革命根据地，王泽南毅然走出家门，参加了乡苏维埃政府工作。她被分配做妇女工作，主要是发动农村妇女参加分田分房，减租减息的斗争。有一天，妇女主任祁先清问王泽南： ＂现有个很好的组织，你参加吗?＂王泽南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参加。＂后来，王泽南每次见到祁先清就问：＂啥时要我参加组织?＂王泽南永远不会忘记一九三 年四月五日这一天。上午，乡长祁运河和妇女主任祁先清来找王泽南，说有事要出去一趟。她们来到一个旧戏台后的荒地上，还有两个人在那里等待她们。经乡长祁运河介绍，高个是党支部书记，另一个是组织委员。组织委员从衣兜里取出手掌大的红纸说，这是中国共产党党旗。他让王泽南对党旗宣誓。王泽南举起右臂，攥紧拳头，跟着组织委员说道： ＂我愿参加中国共产党，努力工作，牺牲个人，永不叛党。＂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宣誓后，支部书记握着王泽南的手说，从今天起你就是中国共产党的正式党员了。一定要保守党的秘密，不管对谁，连自己的丈夫，儿女也不能泄露，这是铁的纪律。从此，王泽南就成了党的人。
　　(三)
　　一九三五年三月，红四方面军开始撤离川陕革命根据地西行。王泽南带领的女兵连经过一个少数民族地区时，一连走了三天没见一个人。空旷的荒野上遍地是衰草败叶，偶然能找到一些毛大麦充饥。这些毛大麦煮上三、四个小时，才能裂开个小口，还去不掉毛和皮。为了完成运输任务，同志们连毛带皮地吃了下去。大家还乐呵呵地编了这样的顺口溜：＂一把青稞半把面，没有开水凉水拌，黄花野菜加小蒜，和在饭里味道鲜。＂在执行运输任务中，每当女兵们饥困交加，红肿的双肩象火烧一样疼痛，肿胀的双腿已麻木得失去知觉的时候，运输队的共产党员就唱起歌，走到队伍的前头。顿时，你哼一段四川小调，她说一段顺口溜，大家说说笑笑，互相鼓舞着，几十里的山路转眼就甩在后面了。
　　后来，女兵连来到了一个叫中窝坝小喇嘛寺的地方，这里羊毛很多。总后勤部郑义斋部长召集大家开会说： ＂部队的战士还穿着单衣同敌人打仗，我们必须把这些羊毛做成羊毛衣让战士穿得暖暖和和打胜仗。＂于是女运输连接受了纺毛线任务。开始，女兵们把粘土揉成鸡蛋大的泥球，插上树枝，泥球午了就成了搓羊毛线的工具。用这种工具，女兵们从早晨到晚上搓呀搓。累得精疲力尽，但是一个人一天才能搓三、四两毛线。这样的速度何时才能捻出足够的毛线呢?同志们急得直哭。后来，一位木工师傅制造出手摇纺车，一个人摇，五个人拉毛条，一天可纺出四、五十斤毛线，相当于一百多人干的活。就这样，她们白天纺毛线，晚上睡在羊毛堆里，吃的是青稞面和野菜，牛羊肉汤。一直干了两个来月，终于把羊毛全部做成羊毛线衣服。这种衣服看着象麻袋片，但穿在身上还挺暖和。有不少红军战士就是穿着它翻过了雪山，走过了草地。
　　一九三五年六月，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川北的懋功会合。王泽南领导的女兵连随后路军北上，第一次过了荒芜泥泞的草地，到达阿坝。这块草原，也叫作＂松潘草地＂，位于阿坝藏族自治州的红原、若尔盖两县境内。这里海拔一般在三千四百米，是我国最典型的沼泽草地。人烟稀少，不仅没有供红军战士食用的粮食，而且行军、宿营有很多不便。张国焘出于另立中央的阴谋，反对党中央北上抗日，在战斗中以＂北方生活苦，南下吃大米＂为诱饵，欺骗和强迫红四方面的一部分干部和战士南下。十一月间，女运输连随第二兵站南下，不久来到夹金山下。
　　夹金山终年积雪，山高路滑。上级指示每人准备一根五尺长的绳子，以便爬山时用。可是，到处一片荒凉，哪儿去找绳子?女兵们只好把穿的衣服撕成细条条，搓成绳子。做好准备的第二天一早，她们开始爬山。山既高又陡，大家互相用绳子拉着，一步步向山上攀登。午后，战士们登上了山顶。紧接着，又小跑步急行军七十里路下山，直到天黑才翻过夹金山。当晚在山沟里宿营。在这之后，女兵连在芦山和天全县各住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最后又迁到十八道水镇，一直担任运送和集中粮食的任务。
　　一次，王泽南带领一百多名同志经过党岭山去集中粮食，开始时天气很好，正走到半山腰，突然天黑了。一会儿狂风四起，一会儿大雪纷飞，一会儿又下大雨。接着是鸡蛋大小的冰雹劈头盖脑地横飞，砸在山石上咚咚作响。对于这种从天上射下来的＂子弹＂，女战士们想＂隐蔽＂一下都无法，只好挨打。顿时，同志们的头上砸起了大包，脸被打肿，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但谁也没有后退一步。就是在这样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女运输连的同志们按时完成了上级交给的运输任务。
　　由于张国焘分裂红军，另立＂中央＂的背叛活动，南下的红四方面军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下受到很大的损失。运粮途中，女兵连时常与四川军阀和反动民团遭遇。有时敌人在山上向女战士打枪或推石头来砸，一些战友在错误路线下失去了年轻的生命，有的负了伤。但红军女战士，始终坚信革命一定会胜利。一次女兵连一位排长右脚被敌人打伤，鲜血直流，当同志们要扶她时，她坚决不让；要卸她背的粮食时，她也坚决不肯，硬是凭着惊人的毅力，拐着脚跟上队伍，摆脱了敌人，直至赶到目的地才包扎了
　　(四)
　　由于红四方面军伤亡愈来愈重，供应越来越困难，战士们处于饥寒之中，不得不向西康撤退。这时，妇女工兵营的两个连又合并在一块，在丹巴过了大渡河。这一带的大渡河太险峻了，河岸要比河面高三、四层楼，陡峭得犹如斧砍刀切一般。河面足有八、九十米宽。河水流得急，卷起巨大的旋涡。
　　女兵连渡河这一天风又特别大，铁索桥被摇拽着发出一种怕人的声音。妇女毕竟与男同志不一样。刚开始过铁索桥时，女战士们看到铁索左右晃动幅度很大，桥下又是急流翻滚，有的紧抓着铁索不敢动了，有的干脆趴在桥面上叫喊，作为连长的王泽南又是这么一双小脚，在平缓的路上还难以平衡，在这个晃晃悠悠的铁索桥上更站不稳。她凝视着大渡河湍急的流水，观察着摇荡不停的铁索桥，暗暗自语道：＂开始长征时有的领导就说我的这个小脚不能走长路，可我不信这一套，使自己硬犟着跟部队出发的，现在难道真的认输吗?自己是一连之长，决不能退却。她壮着胆子向前大步走。结果是：步子越大，走得越快，桥反而摇摆得越轻了。王泽南叫大家眼向前看，放开步子走。这样，很快顺利地通过了铁索桥。这一带河流真多，逢河就有铁索桥。但大家都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以后再经过这种桥就不害怕了。当时红军战士中唱过这样一首歌：＂金沙流水闪金光，胜利的红军来渡江，不怕它水深河流急，更不怕山高路又长。我们真顽强，战胜困难，克服疲劳，立下决心，我们一定要渡江。＂
　　一九三六年六月，二、四方面军在甘孜地区会合后又一次北上，第三次过草地。草地荒无人烟，一望无际。草都浸在水里，没长草的地方多是无底的泥淖，一掉进去就无法搭救。有的同志编了个顺口溜：＂脚踏水草地，淤泥软绵绵，不论人和畜，失足难拔起。＂女战士们小心踩着草苔走，这样常常是短短的路程要绕好几个大圈，那种艰难劲儿就无法形容。战士们这样讲： ＂宁走硬路十里，不走草地一步。＂草地天气象娃娃脸，反复无常，一会儿是一阵雨，一会儿一阵风。白天很难见到太阳，身上总是湿漉漉的。夜间烤干了，第二天又是浑身全湿。当时部队的给养十分困难。每人带的一点粮食都吃光了，马匹杀吃得也所剩无几，只能靠挖野菜、采蘑菇、煮牛皮充饥。可是常常不是水有毒，就是野菜有毒。在这样极端困难的条件下，部队首长十分关心大家，王泽南亲自调查水、野菜、蘑菇有没有毒，并要求各级指挥员也必须仔细检查，不得出差错。当时全军上下患难与共，抱着生命不息，革命不止的决心，盼望着中国革命的胜利早日到来。
　　过草地之后，供给部领导决定调王泽南去四方面军党校学习。到这党校学习的学员都是原区、乡县的干部。她们女学员编为女子连，全校统一行动。当时主要是行军，学习的机会很少。
　　后来，一、四方面军党校合并为一方面军党校，校长是董必武同志，校务主任是成仿吾同志。这是王泽南参加革命以来第一次系统地学习文化知识和革命道理。
　　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四方面军在会宁与前来迎接的一方面军会师。战士们互相拥抱着，欢呼雀跃，很多同志激动得流下了热泪，此时此刻，那长征一路上的艰辛早已被人们抛在脑后了。
　　(五)
　　王泽南学习的党校开始时驻在定边县的一所中学里。记得有一天，全校召开大会，董必武校长、成仿吾教务主任同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同志来到学员前面。教务主任向王泽南她们介绍说：＂她是丁玲同志，是白区来的女作家。＂丁玲同志给王泽南她们讲话，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们是从苏区拿枪杆子同阶级敌人直接战斗过来的，我是在白区用笔杆子同阶级敌人战斗的＂。这段话当时给王泽南的影响很深。过去王泽南只知道为解放受苦的老百姓去革命，只要有勇气，不怕牺牲就行；她只知道与国民党反动派斗争，与日本鬼子斗争，有一杆枪就行。没有想到还能用笔杆子同阶级敌人战斗。王泽南暗暗下决心，我如果也有了这个本事，岂不就文武双全了吗?
　　不久，发生了＂西安事变＂，蒋介石被迫接受了联共抗日的条件。这时，党校从定边县迁到延安，驻在桥儿沟天主教堂里。
　　因为王泽南她们这批学员大部分是土地革命时期的地方干部，所以文化水平很低，开始时先学注音字母，后来又学文化知识，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她才摘掉了文盲的帽子。一九三七年上半年，她从党校出来后，组织上分配她到中共中央妇女部工作。当时妇女部部长是蔡畅同志。蔡大姐派王泽南到延安县妇女部协助工作。半年后，组织上又调王泽南到中共中央书记处做收发工作。当时，延安的生活很艰苦，国民党蒋介石封锁边区，中央机关吃的是黑豆，住的是窑洞。王泽南看到当时任党中央书记处书记的张闻天和组织部长李富春同志也和大家过一样生活。她为了让领导工作得舒畅一些，主动去打扫院子，尽量多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不久，毛主席、党中央号召生产自给，一九三九年春，中央机关开始在附近山坡上开荒种地，主要种谷子、高粱，大瓜。干这些活儿王泽南是行家里手，她春天与同志们一起辛勤耕耘，秋后获得了好收成。一切收成归集体食堂，伙食有了极大改善。在延安，王泽南听毛主席的警卫员讲，毛主席和机关干部一起在杨家岭开荒种地。有一次，一个老乡对主席说： ＂主席挺忙，您这块大瓜地我给你种。保证你吃不完。＂毛主席说： ＂你有你的一份儿，我有我的一份儿，吃饭不能互相代替，劳动也不能互相代替呀。＂
　　(六)
　　巍巍宝塔山俯瞰着这一对在山脚下漫步的情侣，欢腾的延河水倾听着他俩的窃窃私语。
　　王泽南来到延安不久，各级领导对她政治上关心，生活上照顾。一位中央领导亲自给王泽南当＂红娘＂，给她介绍了一位从白区来的留学生——胡科同志。胡科是东北人，在东北大学毕业后，留学德国，回国后在白区工作了一段时间。因报国无门，最后抱着一腔热血来到革命圣地延安。一个为报效祖国而浪迹天涯的游子，一个为受苦人的解放而艰苦奋斗的红军战士，终于在延安结为伴侣，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他们结婚后，王泽南就有了孩子。
　　此时正是一九三八年底，日本兵侵占了山西，大炮就架在黄河东岸。日本侵略军的飞机经常向延安扔炸弹。中央决定，有小孩的女同志暂时撤离延安。王泽南于是被分配到安塞第一中央保育院工作。院长是杨志芳同志。这里孩子的父母有不少是在前方或敌占区同日本鬼子作战的。有的同志已经光荣牺牲，孩子就成了革命遗孤。在孩子们的身上凝聚着烈士们的希望。王泽南深深感到自己的责任，要替他们的父母把孩子拉扯大，培养成我们事业的接班人，继承父辈们未完成的业绩。王泽南把孩子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精心抚育他们。这批孩子中现在有的成了将军，有的成了党和国家的主要领导，也有的成了科学家、艺术家。对此，王泽南感到无限欣慰。在中央保育院工作了七个月后，组织上为照顾夫妻关系，于一九四 年四月又把王泽南调回延安。
　　陕北的黄土高原真是打游击的特殊地理环境。沟沟坎坎，纵横交错，对于我们与敌人周旋再好不过了。这是一九四七年初了，国民党胡宗南匪帮向陕北发动重点进攻。党中央毛主席决定暂时放弃延安，诱敌深入歼灭之。西北银行总行和贸易总公司有孩子的女同志和家属，在张定怀副行长的带领下，先行撤到保安地区。不久，胡宗南匪帮又追到保安。银行家属队又向西北转移。当时，国民党兵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银行家属队，女人娃娃一大堆，行动很不方便。大家都用毛驴驮着两个筐子，把孩子放在筐子里同敌人周旋。张定怀同志对大家说：＂我们活就活在一起，死也死在一起，绝不丢掉一个人。＂就这样，大家一条心，在陕北黄土高原千沟万壑中同敌人整整转了半年多，于一九四八年冲出包围圈，东渡黄河，来到了山西林县。直到延安光复后，大家又胜利返回延安。
　　(七)
　　一个小脚女干部在内蒙辽阔的草原上行走。
　　曾经走过万里长征路的小脚不免有时还要发挥它的优势。她被地质系统干部职工称为：永不停步的＂老革命＂是的，新中国成立以后，王泽南没有在功劳簿上躺一分一秒。全国一解放，王泽南被任命为西北人民银行总行行政科副科长，实际上当的是一名勤务兵的角色。她关心大家的柴、米、油、盐，照顾吃、喝、拉等生活琐事。多次受到领导与同志们的表扬。
　　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五六年，她被调到中央第二中级党校学习，毕业后调到中央地质部矿产司任训练班副主任。一九五六年她离开首都北京来到内蒙古自治区地质局任人事处副处长、实验室副主任。一九八三年她光荣离休。离休时，组织曾征求她有什么要求，她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她一九二九年参加革命，直至最后，一生艰苦朴素，从来没有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她用一双小脚走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用坚定和信念诠释了一个＂老革命＂对国家和人民的赤诚之心。（备注：本文参考文献：女子长征路等等。文献浩瀚、史资繁众、百家云云。此若有文字错讹、出处舛漏，引用失当，烦请私信斧正，凡此不胜感激！——秦楚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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