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崔来儒关禁闭委屈落泪,邓小平你我关系特殊,必须严
邓小平前言
1942年6月2日,山西辽县麻田镇南肴铺。
刚刚当兵1年零7个月的16岁的崔来儒永远忘不了这一天。他的首长,左权参谋长在敌军的炮火轰击下,壮烈牺牲,年仅37岁。
作为左权参谋长的贴身警卫员,崔来儒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但此时的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未来还会有机会与更多首长接触,甚至成为了邓小平的贴身警卫员,而这一干就是7年!
邓小平崔来儒起初不想给邓小平当警卫员:他太厉害,我有点害怕
麻田铺突围后的几个月,崔来儒没有被安排任务,一直在安稳养伤。后来康复了,他便被指派给八路军副总参谋长滕代远做警卫员。可是还没安稳多久,副总参滕代远就因为工作需要离开了总部。
虽然明知首长是有任务在身,并不是有意抛弃自己,但多愁善感的崔来儒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那天,崔来儒原本也是跟着滕代远准备同行的,可就在大家准备上飞机的时候,滕代远说,因为飞机载重有限,他不能跟着去了。
崔来儒很委屈,飞机那么大,怎么就多出自己一个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不是别人呢!
首长们走后,崔来儒难过地蹲在地上哭了好久。
这时,师保卫主任刘秉林走了过来,他是要崔来儒转到别的部队,顺便交枪的。崔来儒一听急了,双手本能地捂住腰间的牛皮枪套,坚决不给。
左权
崔来儒不想交枪,因为这是自己曾经的首长,左权参谋长的枪。可是,如果他不当警卫员了,就要下连队,连队的士兵是不能使用这种高级手枪的。
想到这里,崔来儒突然坚定了起来:如果非要交枪不可,那我还要当警卫员!
刘秉林一听这话,便打趣地问崔来儒,是不是为了别的事故意这么说呀?
谁知崔来儒一听这话,反而更坚定了起来,他说自己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革命!
的确,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崔来儒是不愿意当警卫员的,整天做那些婆婆妈妈的事,不能上阵杀敌,他觉得好没意思。他多想亲手去战场杀敌,和鬼子、汉奸面对面地干上一场,那多痛快!
可自从麻田突围后,崔来儒似乎觉得,自己同首长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生死相依的感觉。现在,他开始舍不得那种感觉了!
八路军将领用过的手枪
刘秉林见到崔来儒这么坚定,也很高兴,他连忙称赞崔来儒机灵、勤快,天生就是干警卫的料。还说崔来儒长得好,俊!首长们一定都会喜欢他的。
在问到将来自己要跟哪个首长时,刘秉林说,是邓小平政委。
谁知崔来儒一听是邓小平,头忙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直说不行。
干革命工作还挑挑拣拣?你对邓政委有什么意见?他哪里不好了?刘秉林奇怪地问。
我哪敢有意见是他太厉害,老是板着脸,我有点害怕崔来儒小声地说。
一听原来是害怕,刘秉林笑了,他耐心开导崔来儒,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邓政委出过国,是见过大世面的,本事大得很,你以后跟着好好学,会有大出息的
话还没说完,头顶上突然传来飞机的声音。刘秉林抬头一看:来了!然后嘱咐崔来儒原地等一下他,说完就向飞机落地的地方跑去。
不一会儿,崔来儒看到一行人从飞机里走下来,在刘秉林的带领下,冲自己的方向走来。
崔来儒慌忙从地上站起来,整理好仪容仪表,准备迎接首长。
邓小平
迎面走过来的就是刘伯承司令和邓小平政委了。见到两位首长,崔来儒忙行了两个军礼:刘司令员好!邓政委好!
崔来儒敬完礼,刘秉林便给邓小平介绍到,这是专门给他安排的警卫员。
邓小平看眼前的小鬼年纪不大,像个娃娃,就问崔来儒,几岁啦?崔来儒担心首长小瞧自己,忙着急地说自己19岁,别看个子小,力气可大了!自己也是立过功、杀过鬼子的。
邓小平哈哈一笑,说:啊,不简单啊,还是个小英雄!有句老话说,屎泡虽大无斤量,秤砣虽小压千斤呢!
邓小平的这几句话,缓和了有些紧张的气氛。崔来儒见邓政委笑了,自己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这时,刘秉林悄悄对邓小平说了刚才崔来儒说自己害怕邓政委的事,邓小平听后,微微一笑,拍了拍崔来儒的肩膀,说:我这人好发火,以后跟着我,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崔来儒听后一个立正敬礼:是,首长!
成为邓政委警卫员的事,便是初步定下了。
邓小平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邓小平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裹。这个包裹是用一块红布包着的,看起来很神秘。
就在众人猜测是什么的时候,包裹打开了!那是一把银色的精巧小手枪,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白光。崔来儒眼睛都看直了!
按说这些年,崔来儒也算给不少人做过警卫员,见过的各种手枪也不少,可邓政委手里的这把,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精巧,就像一个艺术品。
正在崔来儒目不转睛盯着手枪思考的时候,邓小平开口介绍了,原来,这是一把德国的勃朗宁手枪,好玩又好用,是军火商们专门给欧洲那些贵族打造的。
介绍完后,邓小平重新用红布把这把精巧的手枪包了起来。随后直接递给了崔来儒,说以后就把枪交给他了。
邓小平
崔来儒受宠若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次见面的邓政委,竟然直接把这么宝贵的手枪给了自己,这得是多么信任自己啊!
崔来儒伸出双手从邓小平手里接过了手枪,顿时,一种大山一样的责任感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保护好邓政委,一定会保护好这把枪。淮海大战在即,崔来儒玩枪走火被邓小平关了禁闭
1948年的秋天,淮海大战伊始,我中原野战军挥师东进。
这天,总前委部署歼灭黄维的作战计划,各纵队司令员需要聚集开会,一个个年轻有为的警卫员,纷纷跟在首长的后面,骑着快马飞驶而来。
这些年轻的警卫员们腰间一般都掖着最好的手枪。要知道,每次打完仗,只要一听到有缴获敌人新枪的消息,第一个前去选枪的就是首长的警卫员。
驳壳枪
在会议室前面的空地上,各纵队的警卫员和总前委的警卫员们都围在一块儿,开始是说东道西,后来不知谁开了头儿,说一纵司令员杨勇的警卫员换了一支好枪,也有人说陈锡联的警卫员也有一支。但大家都知道,邓政委的警卫员崔来儒的手上有把好枪。
于是,几个警卫员都掏出枪来,放在一块让大家评。
其实乍一看,这些都是亮闪闪的新枪,一色儿的烤蓝,可仔细一看学问可就大了。崔来儒的那枪号称中野第一枪,不仅烤蓝如新的一般,枪口的膛线很紧,一根是一根,扳机不硬也不软,弹卡一上子弹,哗哗地如下雨一样,又脆又好听,而且从来不会卡壳
其实别的警卫员手里的那几支枪也是好枪,可是和崔来儒手里的老大一比,便相形见绌了。这支枪也是左权的警卫员用的,后来左权副参谋长牺牲之后,才到了崔来儒的手上。那时他给滕代远总参谋长当警卫员,后来跟了邓小平,枪还是带在身上的。
邓小平
别比了,快收起来吧,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们的不行!崔来儒好不得意。
把你那看家的宝贝拿出来让我们看看。警卫员们围住了崔来儒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不行,不行,这可不是说看就看的,首长知道了是要批评的。崔来儒赶紧推辞。
你拿着我们也不动,还不行吗?
那好,就看一下。说着崔来儒从枪匣里掏出了一个红绸包,打开以后,露出了一支手掌大的勃朗宁左轮手枪。
众人一看啧啧称道,不由得伸手来抓。
别动手!崔来儒叫了起来。
这是邓政委的手枪,当初还是刘司令员从几十支枪里挑出来的,这支枪小巧玲珑,制作精良,枪身镀了一层银,银光闪闪,配有5发子弹,如同5颗小金豆橙黄锃亮。平时邓政委从不带枪,只有情况紧急的时候,警卫员才把枪交给他。
邓小平
崔来儒把这支勃朗宁放在手心里翻了几个个儿,太阳一照银光闪耀,众人一个劲地叫好。崔来儒用一个右手指又表演了装弹退弹,只听哗啦哗啦,令人眼花缭乱。这时,他的手向上一伸,刚把枪举过头顶,只听砰的一声,这枪声又响又脆,真像过年放的小麻雷子
周围的人全惊呆了,接着便呼啦一下散开了。
这边屋里正开着会,刘司令员正在讲话,听到一声枪响,他便打住不讲了,过了片刻没有听到第二枪,便说了一句:这是哪个冒失鬼,又在玩枪?
是哪一个枪走火了?有情况没有?陈毅走出门来问道。
康理向陈司令员报告:是崔来儒的枪。没有伤人。
哈是小崔的枪走火了,还好没有伤着人。陈毅打着哈哈说。
邓小平
邓小平听陈毅一说是崔来儒的枪走火了,马上把康理叫到了屋里,生气地说:这里在开会,他那里还玩枪走火,关禁闭!
是!康理出了门对崔来儒说:政委发火了,要关你的禁闭了!
接着他就在院子里跑了一圈,找禁闭室,可是没有找到空房子。只好去找房东老大爷,叫他把西偏房打开。
这又要干啥用?
要关人。
关谁?
小崔犯错误了。
房东大爷和小崔很好,一听要关小崔,坚决不干。
不中,不中,没有房子了,没有房子了!
最后还是康理硬打开了门,这是一间放农具的仓库,里面全是尘土,康理扫也没扫就让崔来儒进去。
邓小平
那时因为表很少,站着关禁闭都是用香来计算时间的。崔来儒进屋点上了一炷香,看着香烟徐徐上升,想到邓政委关了自己的禁闭,真是一肚子的意见。他想着,自己整天跟着邓政委,衣食住行都要管,关键的时候还救过他的命,这点情面却也不讲了。不就是枪走火嘛,还要关禁闭,让自己的脸全丢尽了想到这里,崔来儒委屈的泪水恰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这一炷香烧了好长时间,一直烧到了天黑。
但看看案子上那一大堆香,崔来儒心想,这就是到明天也烧不完呀!
当第二炷香快要烧完的时候,邓小平推门进来了,他看了崔来儒一眼,崔来儒低头不语。
你是怎么搞的?你是我的警卫员,枪走了火我能不关你?你有意见也好,没有意见也好,都要这么做,你我关系特殊,必须严格!懂吗?邓小平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很严厉,又很亲切。
崔来儒点了点头。
邓小平
快把这些电报送到机要室去。邓小平刚要把电报交给崔来儒,转头看到了案子上还有一份没动过的饭菜。
你还没有吃饭呢?那就吃吧,电报我去送。说着邓小平走出门去,大步向机要科走去。
望着邓政委的背影,崔来儒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
许多年之后,当崔来儒成为我军的一名指挥员的时候,在军事院校的课堂上,当教官讲到淮海战役中,邓小平同志彻夜不眠起草电报指挥作战的时候,崔来儒便会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敬意和惦念。
邓小平
很少有人知道,在那个决定中国命运的大决战的日子里,邓小平在指挥千军万马叱咤沙场的间隙中,还抽出宝贵的时间,和关了禁闭的警卫员进行严肃认真、关怀备至的谈话。每次想到当时的情景,崔来儒都会有一种深深的内疚和惭愧,同时也会有一种永久难忘的感慨和思念萦绕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