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主席指挥红军捉牛！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陕北地区雪后转睛，大地银白，寒气逼人。毛主席和周副主席亲自部署和直接指挥的直罗镇战役，于这天的拂晓全面打响。参战的中央红军和我们十五军团的指战员，冒着彻骨严寒，从直罗镇两侧的高山上，以猛虎下山之势猛扑下去。经过迂回冲击，激战到中午，敌一〇九师大部分已被歼灭，我中央红军和十五军团一部又迅即转向黑水寺方向围歼援敌一〇六师。
　　这时，苟延残喘的敌一〇九师师长牛元峰见大势已去，纠集残部乘机龟缩到镇东头一条土岭子上的寨子里，妄图依托有利地形和优势火力，顽抗待援或伺机逃跑。我十五军团二二五团接受了攻打寨子，彻底消灭敌人的任务。
　　我们对寨子迅速实施包围后，下午二时许发起了攻击。大家满以为这个伤筋断骨的＂倔牛＂早已心衰力竭，只要一鼓作气地冲一阵，他就会乖乖地缴械投降。没料到这家伙，死到临头还要垂死挣扎。一营由于思想准备不足，在开始攻击时，就贸然冲锋，直扑寨子。当冲到距墙几十米处，突然遭到敌人火力的疯狂袭击，一营遭到很大的伤亡，全团指战员又痛心，又气愤，人人憋着一肚子气。二、三营争着要担任主攻任务，坚决要求消灭寨子里的敌人，为牺牲的一营战友们报仇。
　　就在我们要再一次发起攻击的时候，军团来人通知说，周副主席来到了阵地，看到你们攻岭打寨的战斗，并仔细察看了敌情和地形，指示说：＂这里地形复杂，敌人又有很强的火力优势，就地强攻围歼对我军不利。要放开一条口子，争取把敌人赶出寨子，在运动中消灭。＂军团首长命令你们按照周副主席指示，立即调整部署，并在天黑前发起攻击。当我们得知周副主席就在背后的山坡上，并对打寨战斗作了极为重要的指示时，心情顿时又激动又松畅。我们暗下决心，一定要以赶＂牛＂歼＂牛＂的实际行动，来执行周副主席指示。我们迅即将周副主席来到前沿阵地的消息传达给部队，并根据周副主席指示，紧张地开始了部署。指战员们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满腹激愤的情绪一下变成兴奋激昂的欢腾气氛，大家共同的心愿就是立即把敌人消灭，以战斗的胜利来欢迎周副主席亲临阵地。
　　团长命令把全团的轻重机枪迅速集中于寨子的西北方向，并选定离寨子约一百五十米的土峁北面作为阵地。我带领冲击部队进入出发位置。半小时左右，就完成了集中重火器于一点，放开一条口子的赶敌歼敌的部署。
　　黄昏前，赶＂牛＂战斗打响了。我火力分队向敌展开了猛烈的射击，子弹像雨点一样倾泻到寨墙内外。敌人开始还和我们拼命对射，不一会儿，就被渐渐地压制下去。我火力占据优势后，接着向寨子纵深延伸射击，掩护冲击部队利用土包坡地，采取匍匐跃进等方法隐蔽接近寨子。指战员们很快就进入西北寨墙附近，向寨里连续投掷手榴弹。墙边的守敌遭此沉重打击，立刻陷入了混乱。我见冲锋时机已到，当即命令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挥起手枪，大喊：＂冲啊！＂带领部队直扑敌寨。指战员们在震天动地的喊杀中冲进寨里，展开了肉搏战。战士们连刺带劈，杀得北寨墙里边的守敌连滚带爬地向后跑，龟缩在寨中心窑洞里拼命发报求援的牛元峰，又命令参谋人员和卫士队反突击，妄图把我们撵出寨子，但我们已冲进敌群，与敌人搅作一团，他的卫士队已无能为力了，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刺刀大显威风。牛元峰见最后一招也无济于事，只好带着卫士队仓皇从南门逃窜，其他墙边的守敌也都像溃堤的潮水一样涌出寨子，向西南方向拼命逃跑。
　　＂牛＂被赶出寨子了，我们马不停蹄地猛追，紧紧盯住卫士队不放，尽管他们有火力优势，但由于士气沮丧，个个如惊弓之鸟，只顾拥着牛元峰拼命奔逃。敌人前面逃得快，我们后面追得紧。我们边追边打，一直撵到二十多里地外的一座大山上，敌卫士队已被我们基本消灭光，约一个多营的逃敌全部当了俘虏，牛元峰这头顽固不化的＂牛＂也被我们活捉了。
　　黑夜里，我们押着俘虏，携带着战利品，兴高采烈地向驻地返回，途中听兄弟部队的同志们说，在我们攻打敌寨和追歼逃敌的同时，中央红军在黑水寺方向，也以歼敌一个团而告捷，至此，直罗镇战役以歼敌一个整师零一个团的辉煌战果而胜利结束。
　　本文选自《星火燎原》，略有删减；《星火燎原》是毛泽东题写书名，朱德作序，无数革命前辈用鲜血和生命写就的红色经典，生动再现了壮怀激烈、惊天动地的革命故事，承载着我党我军的基因血脉，蕴含着伟大的革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