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第一大将粟裕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屡建奇功,被人们誉为"常胜将军"。然而,这位战场上的剽悍将军,情场上却是一个屡受挫折的腼腆男子,只是面对受挫他没有气馁,最终用自己的真情,打动了一位投身革的女子———扬州姑娘楚青的芳心。最终,他和姑娘在苏北新四军根据地终成眷属。 1 女战士不买司令员的账 粟裕,1907年出生在湖南会同,后考入常德的湖南省立第二师范学校。1927年,"马日事变"爆发,湖南骤然腥风血雨。5月,年仅20岁的他毅然从军,在叶挺的国民革命军第24师教导队任班长,后随叶挺参加了南昌起义,走上了革命道路。毛泽东称赞粟裕是"从士兵成长起来的人"。红军井冈山会师后,粟裕屡立战功,先后任红军连长、营长、支队长、师长、军参谋长,军团参谋长等职。在毛泽东的指挥下活捉张辉瓒。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他担任挺进师师长、率部挺进闽浙地区创建根据地,在南方展开游击战争。抗日战争爆发后,粟裕率领的游击队被整编为新四军第二支队四团三营,粟裕当时任第2支队副司令员。 1939年,粟裕32岁,早已超过了当时"二八六团"(即年龄28岁、军龄6年、团级干部)的结婚条件。是长期的战斗生活,使他无暇去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一次偶然的机会,粟裕来到教导总队,准备挑选几个德才兼备的学员到机关去工作。初进教导总队,他就发现一名女学员正在教室里静声屏气写毛笔字。以后这位秀气的女学员经陪同的教导总队负责人梁国斌介绍,粟裕方知她叫楚青(詹永珠),是教导总队第八队的。 当天下午,在教导总队部,粟裕在梁国斌推荐去机关工作的人员名单里得知,女学员楚青是一名来自扬州的姑娘。在和楚青的约见谈话过程中,粟裕观察了解后发现,这位学员学习刻苦,成绩优异,而且回答问题快速简捷。这一切,都给粟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离开教导队后,这位已32岁仍是孤身一人的副司令员,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女学员楚青的秀气可爱,他发现自己对女学员一见钟情了。结果他的这一心思被支队政治部主任王集成发现,那位善做思想工作的老战友夸下海口,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他要粟裕给楚青写一封信,由他交给女学员。 可谁也没有想到,当王集成翻山越岭来到教导队,一办完事立刻找到楚青,把粟裕写给她的求爱信递给她看后,楚青脸色大变。她气乎乎地对王集成说道:"他一个新四军高级将领,怎么能这样向一个姑娘求爱?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她还责问王集成,这件事是不是他出的主意。在问完王集成后,只见她把粟裕给她的信和信中的一张粟裕的照片撕得粉碎。看到这种情况,王集成感到异常尴尬,他找不到恰当的语言来解释这件事。因为那时,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娟秀的姑娘脾气会这么倔,更想象不到一个小姑娘竟敢如此对待身经百战、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粟裕将军。 此后,粟裕的爱情之舟,在楚青面前一搁就是好多日子。 2 持之以恒追求情爱 转眼到了初冬,新四军江南指挥部成立。此时陈毅任司令员,粟裕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不久,楚青从新四军教导总队毕业,她被分配到江南指挥部机要科担任速记员。到指挥部报到的时候,扬州姑娘楚青想:"真是冤家路窄。这下好了,我成了他的部下,两个人天天见面,这下肯定要遭到粟裕的报复了。" 但谁知粟裕是个胸怀宽阔的指挥员。虽然他仍像过去那样钟情于楚青,但他绝不会利用自己的权力和威望去逼迫一个纯真少女的爱情。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粟裕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若无其事、十分坦然的样子,楚青方才安下心来。看到楚青渐渐安下心来努力工作积极要求上进,在平时一直暗暗观察女孩子的粟裕,更是打心眼里喜欢她了。 一天,粟裕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将楚青单独约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向楚青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爱慕之心。面对粟裕大胆表白,楚青却冷静地说:"首长,我很钦佩您的为人和才能,可是我刚参加工作,还不想谈恋爱。我常想,现在许许多多的父老兄弟姐妹死在日军的刀枪下,我们活着的人应牢牢记住他们的追求和痛苦,国难当头,我不想过早考虑自己的生活小事。" 听到楚青与众不同的爱情观,粟裕更加钦佩。他不由对这位令他动心的女孩说:"楚青同志,你说得对,我们应该牢记烈士的遗愿,努力去争取抗战的胜利。我佩服你的报国之志,但我认为,凡是有男女的地方,无论环境如何恶劣,条件如何艰苦,都会产生爱情的。作为一个革命者,关键是应该处理好革命和爱情的关系,而不是像苦行僧般抹煞男女之间的情谊。"在看到楚青的点头同意后,他又说:"这样吧,我请你再考虑一下,最好我俩能交个朋友,以后互相体谅、互相照顾、互相帮助,这与干革命和为烈士们报仇并没有矛盾。"粟裕真挚的言语中丝毫没有强人所难。 听着副司令员的一席肺腑之言,楚青内心一惊,她想,这样的一个指挥员,在与自己的交流中,丝毫没有强人所难,相反,却充满着真挚与忠厚。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地说:"首长,虽然您是一番好意,但我现在还是不想考虑爱情这个问题……" 以后不知怎么地,粟裕求爱受挫的事在指挥部机关传开了。有人连连说:"楚青太清高了,连粟裕司令员也看不上"等等。而陈毅更是让粟裕调转方向,但粟裕讲:"不行啊!我早已把她挂在心上了,坚持‘三年游击困难时期’吧,我想她会接受的。" "我看你的恋爱观也和打仗一样,认准了目标是不会改变喽。老伙计,我给你出个主意。下次鬼子扫荡,你背起那个女孩子就跑,这婚事就一锤定音了。"陈毅一句笑话,把平素不苟言笑的粟裕逗乐了。 3 友情男女终成眷属 爱情之舟虽然搁浅,但粟裕没有在失恋中失却大将风度。在军事上他仍精心指挥,连打胜仗。1940年10月,他率部与国民党亲日军队在黄桥进行决战,结果取得了黄桥决战的辉煌胜利。这次胜利,不仅实现了新四军与南下八路军的胜利会师,也终于打开了他和楚青的爱情僵局。 那次黄桥决战,当33岁的粟裕手举望远镜,在镜头里看到三四里开外的老百姓惊慌失措地奔跑,于是他果断地判明敌先头部队已兵临黄桥。此后,他脑海里紧张地进行着严密的推演。他要实施自己设想的"黄鼠狼吃蛇"的歼敌方案。 结果一切都如他所料。黄桥激战3个小时,国民党军第1旅便被全歼。而中将旅长翁达在望着部下横尸遍野后,立即掏出手枪自杀。战斗胜利后,许多人都不明白,粟裕当时为什么要选择"黄鼠狼吃蛇"这套方案呢?因为当时的翁达旅战斗力很强,全旅3000多人,一色的"中正式"七九式步枪,每个步兵连均有崭新的捷克式机枪9挺,军官大都是"军校生"。而按照我军一贯作战原则,都是先打弱后打强的……以后工作在粟裕身旁的楚青,渐渐地了解到,原来黄桥决战,粟裕采取的是一反"常规"的做法,即先消灭敌人优势兵力。这种出其不意,击其要害的战术,要的就是以奇制胜。由此她不由深深地敬慕起粟裕来。 随着相处时日的不断增加,楚青还时常听到了许多关于粟裕的传说。慢慢地,粟裕的形象,终于浸润了楚青的心胸,粟裕终于成了楚青心中的传奇人物了。 1940年冬的一个傍晚,当粟裕又一次和楚青来到驻地旁的小河边,向她求爱时,楚青羞涩地低下了头。她嘴唇嚅动着,只是什么也讲不出来。粟裕看到女孩不语,便又说道:"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始终等待着你的理解和接受。如果你暂时还不能接受我的爱,我可以等待,等一年、两年、三年……" "那,你要等好久呢!"女孩楚青抬起头,羞涩的眼睛里盈满着激动。 "如果真是这样,我继续等。再等一个三年、两个三年、三个三年,一直等到你答应为止。"楚青听了,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深情地看了粟裕一眼,说:"那……那我现在就答应你。" 粟裕看着面前这位年轻清纯的女孩,不由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楚青的双手。 1941年12月26日,在新四军一师的司令部里,粟裕与楚青这对革命情侣终于走上了红色的地毯,这年粟裕34岁,楚青也已22岁了。 此后,这对战争年代的战友、爱人终于迎来了革命的胜利,并在此后几十年的革命生涯中,成了甘苦与共志同道合的患难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