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因为瀑布淹死了人,而让所有人拒绝观看有关瀑布的影像
轰轰轰,轰轰轰,你想到了什么声音?火车?风声?不是。瀑布的声音。瀑布的声音急促,像一条巨龙,向下俯冲,冲散所有原始的堆积,分裂成水,溃散。
在晴天时,瀑布的激流勇进是一种精神,或是可以被欣赏它的勇猛,像一头苏醒的雄狮在咆哮。没有人敢靠近它,否则可能会被冲走。我们都远远地欣赏它怒吼的样子,因为这好像激励了人性里胆怯的弱点。但如果突发洪水,瀑布湍急而下,将会把你卷起,埋入海里。毫无预兆。
如果这个瀑布在生活里,如果这个瀑布不是景点,它突然冲击了你的生活,让你生活的框架破碎。当瀑布冲你飞来的时候,你来不及躲闪,水已经漫过了你的鼻子。你甚至以为这是梦,怎么可能是我。但是你使命挣扎,却依然没有再次醒来。瀑布就隐藏在我们的生活里。
瀑布是无形的。它是水,柔的,无色无味。人们到瀑布取水,品味它的柔甜。它安静的时候,人们欣赏它的渊源长流。它安静的时候,伤害不到你,即使溅起的水花,也不会使你溺亡。你偶尔还会嘲笑它的无动于衷,否定它的常态性。
你怎么也无法预测,有一天,你与朋友观赏瀑布奇景。瀑布却不给你面子,对你怒吼、咆哮,并冲溃了你。你不解,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那么多人观赏它,却只对你咆哮。你与它并没苦海深仇。你们边界清晰,为什么要冲击你,击溃你。瀑布没有回答你,漠视你发起的问题,又好像回答了一切。
这是我近期看过的一部相关的电影。这位台湾导演相继导演了很多部以台湾底层人物、家庭悲剧为背景的电影。这种非主流的电影,必然不是票房的保证。但是为什么还有导演愿意拍?我认为一位好的艺术家、作家,首先追求的就不是歌颂、赞誉,以及粉饰现实的一切,迎合大众的口味。而是呈现出生活的真实性。艺术家通过艺术的手法,提前预告了人生的悲惨,以及无常的人生。
很多人认为艺术作品应该要呈现正能量、励志的一面。这是对现实的误判。只有亲身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们才能共鸣艺术作品的价值。它不是让你寻求励志,也不是劝慰你好好活着。这些道理,鸡汤文已经完美奉上了。这些悲剧,它如实地呈现,叫你看得心痛,叫你呼吸困难。它就像瀑布淹没了你,试图把你拉近相似的场景。这些作品不表现求助,而是鲜活地摆出它的样子。你不能因为瀑布淹死了人,而让所有人拒绝观看有关瀑布的影像。
你不一定要认同人生的悲剧。为什么艺术要表达苦难?因为有些人没有你的幸运。但我知道你还是很幸运的。但是艺术作品的意义就在于让某部分人看到了自己,找到内在与这个世界的关联性。他没有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