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万水千山,能让人记住的一定是乡愁,因为故乡的情怀总是让人魂牵梦萦。 于是,有人记得那流年静待,清词一阕,青砖黛瓦、庭院深深的江南;有人记得住那登高远望,荡胸生云,凭栏挥手,气象万千的名川大山;有人记得住那一城山色,半城湖光,江桥横跨,高楼林立的大城小市。这些乡情,总在悠然间有了几分想象的姿容,多了在文章里的笔墨畅游,多了镜头中的瞬间景象。 2021年岁尾的一个早上,当我开车行进在104国道前去公司上班的路上,过了刘岗大桥(应是北沙河大桥,但多年了,我们习惯于叫她为刘岗大桥),就是界河镇的地界了。在桥北头,那高高的地标题牌上清晰地写着:中国马铃薯之乡--山东省滕州市界河镇。突然想到,在这种不知不觉中,我来界河已34年了!每天这样的上下班来回,光是路程也有近40万公里了,相当于围绕地球跑了10圈,这个路程的距离虽说确实有点远,但是感觉与这个地方的情感却离的非常之近。不由间我隐隐地感觉到,得给在此工作了30多年的这片地方写点什么,不然,真有点对不住这段岁月和这片土地的感觉。这个念头在给我的朋友、滕州市文化学者李庆先生讲起时,他笑着说,是应写写那片土地上的人与事,写写那条静静的界河。 我工作的单位鲁南中联水泥有限公司(原来的鲁南水泥厂)就在界河之畔的界河镇境内。 2022年的钟声将要敲响,从1987年的那个8月来界河工作到今天,已快整整35年了。除了短暂地离开过几个月的时间外,几乎从没离开过这儿。这座小镇安然于我的心中,已溶于了我的生活。生活得久了,便也习惯了这儿的繁星黎明,不息河水。一条中联路(原来叫马山路),路两边错落的楼宇房屋,高大粗壮的法桐曾伴我走过多少个暮暮朝朝。从路边市场的卖声中,从匆匆的行人中,体验着生活的景象,像是莫奈、马奈等印象主义画家所描绘的那一幅幅油画,已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中。和我一样,许多离开鲁南水泥公司的老同事每每向我问起界河,我也感觉得到,在他们心中,也一定是氤氲着一丝念想,荡漾着一诺曾经的感动。 对于我,按理说几乎天天于此,不应矫情。可是当我为了写这篇文章而细读与界河相关的材料时,才突然觉得,这座有着8万人的小镇,延展的每一段故事,像歌中唱的那样"不知是近还是远"。那种悄然间漫上心头的物是人非和事过境迁都已清寂于界河的河畔,有些人物已也永远定格成了影像。界河,在不经意中,许多事与物在历史中悄悄地完成了推杯换盏。 作为一名鲁南(公司的简称)人,也不自觉间成了一名老界河人。而我这35年,于这座小镇,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无论繁华与否,无论时光长短,我想记录的,只能是那份内心的情感,一份把别乡当成自己故乡的情感。许多离开界河的公司朋友告诉我,每当听到或看到界河这个名字时都会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思绪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那个年代,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食堂的吃饭桌,那两排单身宿舍楼的睡觉床,还有生活区俱乐部前昏暗的电灯!那曾是美好的八、九十年代!那时,每个人都渴望变得美好,希望心灵变得更纯洁,人人都想唤起对同伴的爱心。也可能就是因为那个美好的八、九十年代,因为生活在界河,也就自然热爱了这片生活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