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峨冠博带早已零落成泥之后 ,一杆竹管笔偶尔涂划的诗文,竟能镌刻山河,雕镂人心,永不漫漶。" "人们来寻景,更来寻诗。……待到年长,当他们刚刚意识到有足够脚力的时候,也就给自己负上了一笔沉重的宿债,焦渴地企盼着对诗境实地的踏访。为童年,为历史,为许多无法言传 的原因。有时候,这种焦渴,简直就像对失落的故乡的寻找,对离散的亲人的查访 。" "文人的魔力,竟能把偌大一个世界的生僻角落,变成人人心中的故乡。他们褪色的青衫里,究竟藏着什么法术呢?" ——余秋雨《阳关雪》 中国人为何热衷旅游? 余秋雨先生的这段话,是对这个问题最好的回答。可以说,只要是读过几首古诗词的人,就没有不喜欢旅游的。 2015年春节前夕,我和一众好友相约去四川旅游。 当时的我们刚刚步入社会,对远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虽然正值春运,火车上拥挤不堪,但我们却感到无比的自由和激动。同行共五人,我和江斌两个男生,华荣、高艳、丽萌三个女生。 念着李白的蜀道难,从西安星夜南下,进入秦岭之后,便是数之不尽的隧道与山脉,蜀地多山由此可见。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穿行,第二天中午,火车终于进入了成都平原,窗外的景色也由北方的寒冷干燥变得温暖潮湿,山下流水潺潺,田间绿意盎然,一夜之间大地仿佛回春。 到达成都之后,第一感觉是很暖和,微风吹来,没有一丝寒气,连呼吸都感觉很舒服,完全不像冬天;第二感觉是很"阴",从天空到城市,就连路边的花草树木都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但是这种阴又不同于暴雨前的阴沉,是一种很安静很惬意的阴。 原计划是去九寨沟玩,但是到了成都之后才发现和九寨沟已经南辕北辙了,而且冬天并不是去九寨沟的最好季节。最主要的是去九寨沟要坐飞机,对于连出租车都不舍得打的我们来说,飞机这种高端的交通工具,当时连想都不敢想。 最后一致决定放弃九寨沟,以成都为中心,游览西岭雪山、峨眉山、乐山三个景点。 初到外地,难免会有一些不适应,但是对成都的不适应却不是因为环境和气候,而是因为语言,因为这里的人都不习惯说普通话,无论是交警、环卫工、还是公交司机,都是一口四川方言,问个路全凭手语交流,这也算是成都的一大特色。 为了便于出行,我们在汽车站附近住了下来,带有酒店、宾馆字眼的地方当然不敢考虑,对比了几家招待所和旅馆之后,最后被一个年轻的老板娘带到了她的"家庭旅馆"住了下来。 来到成都,自然要吃火锅,在老板娘的推荐下,晚上我们来到了附近的一条美食街,美食街灯火辉煌,热闹非凡,音乐动感,游人熙攘,还没到入口,就被几家"热情"的服务员争相"邀请",眼看着我们就要被拉散,情急之下赶紧选了一家火锅店。 点了招牌鱼和几个特色火锅菜,又点了红糖糍耙等小吃。只见服务员从一旁的鱼缸中捞出一条鱼,现场宰杀,清理干净后直接放进滚烫的锅中,然后立马盖上盖子,再压上一块石头。一套操作看的我们目瞪口呆,我们的心跟着锅里的鱼一起砰砰直跳。这种野性的吃法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味道确实非常鲜美。 正吃的热闹,突然来了两个怀抱吉他的藏族小伙,二话不说就给我们演唱了一首藏族歌曲,然后就双手作揖,"扎西德勒"喊个不停。我们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边上的服务员提醒我们给十块钱就可以了,赶紧掏出钱打赏,拿了钱的两人又是一阵"扎西德勒"才离去,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又来了两个吉他小伙,这下我们坐不住了,一旁的服务员赶紧喊了一句"给过喽"把他们打发走。 吃饱喝足后,跟随者其他游人的脚步,来到了锦里,这里是成都有名的民俗街,虽然许多店铺已经歇业,但是从建筑布局、商铺风格、手工艺品上依然能感受到浓郁的蜀地风情,灯火阑珊间,仿佛回到了古诗中的"锦官城"。 提到"锦官城",想必不少读者都想到了杜甫的那首《蜀相》: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没错,和锦里一墙之隔的正是诸葛亮的祠堂:武侯祠。对比锦里的繁华热闹,这里就显得肃穆冷清许多,柏树森森,石碑古朴,青砖木门,弥漫着厚重的历时气息,看着墙上的简介,我的脑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三顾茅庐、六出祁山、鞠躬尽瘁"的苍老身影,只可惜祠堂大门紧锁,未能进去拜谒诸葛武侯。 回到住处后,我和江斌意犹未尽的讨论着成都的美女和美食,夜深人静时肚子却又饿了,便下楼去找吃的。转了半天只在路边找到一家酸辣粉,却是只见摊位不见人,喊了几声,买酸辣粉的大妈才从前面的便利店出来,给我们做好酸辣粉后又消失不见了,我们吃完饭干等着结账,期间还有一对情侣想吃酸辣粉因为不见店家只能离开。 就在我们犹豫要不要把钱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大妈才悠悠从远处走来,收了我们的钱后又扔下摊位消失不见了,我和江斌不得不感叹,能吃上这顿酸辣粉真的是运气好,而成都人佛系的生活方式由此可见一斑。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我们冒着雪花坐上了前往西岭雪山的大巴,雪花落地即化,但依然感觉很温暖。导游在车上讲解着西岭雪山的风景,顺便推荐着自家的农家乐,而我们却在盘算着如何省下门票钱。 或许你没听过西岭雪山,但你肯定学过杜甫的诗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我们要去的正是杜甫诗中的西岭雪山。 四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西岭雪山,想象中一抬眼便是一座座白雪皑皑的山峰,结果导游告诉我们还要往山里走很久才能看到雪山,正常情况下需要两天才能游完西岭雪山,而且必须乘坐缆车才能上山。 高昂的票价让我们望而却步,那时的我们还没有冬天在山顶过夜的经历,甚至想象不到在山顶还建有酒店。 囊中羞涩加上懵懂无知,只能遗憾的放弃了近在眼前的雪山美景。 作为我们此次四川之旅的第一站,虽然只在成都待了一晚上,但是成都巴适的生活节奏却让我们记忆深刻。除了够麻够辣的火锅和随处可见的美女,令我难以忘记的还有晚饭后路边的麻将声和按克卖的酸辣粉。 后来每次听到赵雷的《成都》,我都会想起那两个藏族歌手,或许赵雷曾经和他们一样,都是一群心怀梦想的青年。也或许只有在成都这个地方,才能唱出如此动人的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