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北京时间12月14日凌晨,2022卡塔尔世界杯即将迎来首场半决赛。阿根廷、克罗地亚两队相遇,梅西和莫德里奇这两位当今足坛成名已久的球星,将率领各自国家队向决赛发起冲击。在半决赛之前,莫德里奇谈到了接下来半决赛的对手阿根廷。他说,"阿根廷是一支伟大的球队。梅西非常出色,他是阿根廷阵中最好的球员,要阻止他将很困难,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本届赛事,梅西已为阿根廷队贡献4球和两次助攻。莫德里奇虽只有1次助攻,但他是目前35岁以上的参赛球员中出场时间最多的。那么,莫德里奇是如何成为足球巨星的呢?答案就在人民日报出版社日前推出的莫德里奇自传《"魔笛":我的足球人生》中。让我们翻开书,分享他儿时的训练故事吧—— 卢卡·莫德里奇的故事感动、激励了无数球迷,也包括那些怀揣远大梦想的少年。最适合描述他的词语是:谦逊的天才。 有一天父亲回到家,说他给我在扎达尔足球学院报上名了!那是1992年秋天,开学没多久,而我已迫不及待地要去上第一次训练课。好友马尔科也加入了学院,父亲开车带我们两人去。我们兴奋极了!训练在一个旧陆军基地里进行,我们把那个地方叫作巴宁,空间阔大,如今已经被改建成一座体育中心。最开始我们没有更衣室,就在看台换衣服。我至今记得我的第一双球靴:父亲给我买的,乐途牌,荧光绿色,我觉得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父母做了许多牺牲来供给我们一切所需。父亲深信我会是个好球员。如果改换一下出身环境,他自己就能靠踢球闯出名堂,可惜生不逢时。他和母亲说我对足球有特别的天赋,他要确保我获得发展的机会——他从未得到的那个机会。 1994年,扎达尔足球学院成员合影,卢卡·莫德里奇(前排左四)。 我的第一位教练是热利科·日夫科维奇。初次训练后,他立刻把我安排进一个由大孩子组成的队伍。我体格没他们强,却无所畏惧,这份自信必定来自以前带球踢遍大街、停车场、混凝土操场和科洛瓦尔酒店前草坪的经历。在那些地方,没人管你多大年纪,如果想加入球赛跟大孩子们踢,就得学着独当一面。我曾踢得两胫酸痛,曾在混凝土地面上飞扑倒地,再挂着一身血站起来。但我从来不哭不诉苦,就是撑起来继续踢。或许那就是大孩子们接受我、挑我加入他们球队的原因。我想,街头经历给了我一副硬骨头,在后来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我们每周训练三次。最开始是父亲带我去,但他经常忙不过来,我就骑着自行车自己去。从科洛瓦尔酒店到训练场要20分钟。我知道父母会担心,因为说不定就在我去训练场的路上或练习当中,警报就会响,炮弹紧跟着落下来。当真遇上轰炸的时候,教练们迅速带我们进俱乐部躲避。今天作为一名父亲回望那些日子,想起足球队其他孩子的父母当时的表现,我愈加佩服我父亲的方式。他来观看训练的时候大都跟马尔科的父亲(两人性格差不多)待在一起,从不对教练的工作指手画脚,也从不对我或任何人施加压力。当然有很多父母和他正相反,父亲唯一一次介入就是为了保护我不受这种家长扰乱。那人属于眼里只看到自己的孩子、觉得一切都应该围着他转的那种父亲,在场外不停地嚷嚷、说粗话,一定也对我喊了什么。父亲在球场另一端忍无可忍,跑步穿过训练场地去厉色叫那人闭嘴,别再骚扰孩子们。父亲被触怒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凛然不可侵犯。骚扰停止了。 我喜欢训练。教练日夫科维奇和接他班的马托舍维奇教我们基本技术,怎样接球传球,还有球赛中的其他要素。即使在不参加训练的时候,我也不停地踢球。像以前一样,我们在酒店前的停车场找块地方,场地两边各摆两块石头做球门,于是开踢。那是真正的拼斗。大多数时候我们玩五对五,不过有时两队人数参差。我踢球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赢球和比别人出色两件事,这是有代价的。我所有的裤子、T 恤,尤其是运动鞋,都被磨得千疮百孔。那年头我没有多少衣服,新鞋更不是想买就买得起的,所以我尽可能地爱惜它们。没什么高价货,实际上还都拣便宜的买,但那些式样简单的白色帆布运动鞋对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每次踢破一个洞,我都尽量把它补好。 1995年,我父亲作为仍在服役的军方人员受雇于泽穆尼克机场,我家随之被安排到伊日酒店。这家酒店比较小而简朴,离科洛瓦尔酒店15分钟脚程。我朋友马尔科·奥什特里奇也离开了科洛瓦尔,全家被安置到萨格勒布酒店。但最重大的改变还是新学校。读完六年级后我转去了西梅·布迪尼奇小学,离伊日酒店更近。这所学校很好,即使老师们偏严厉一点我也很喜欢。我没过多久就适应了新学校和伊日酒店的居住条件。我们住一楼,空间还不到30平方米,有一个大屋兼做客厅、餐厅和父母的卧室。狭小的卫生间旁边是临时布置的小屋,我和亚斯米娜的两张睡床摆在里面。但家里的子女很快变成了三人:小妹蒂奥拉出生于1998年6月。 1998年,卢卡抱着他最小的妹妹蒂奥拉。 让我记起1998年的还有那一年法国世界杯赛事中克罗地亚国家队的耀眼战绩。我当时将近13岁,已能明白这是一种非凡的成就。那并不是我第一次观看世界级锦标赛。1994年我虽然才9岁,美国世界杯赛的一些细节仍牢牢留在我记忆中,尤其是我特别喜欢的罗马里奥和他的运球技术,还有贝贝托每次进球之后庆祝自己孩子诞生而跳的"摇篮舞"。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巴西队和意大利队决赛罚点球过程中的期待和紧张。当然,我年幼时没法完全理解那些罚球决出世界冠军的球员们肩负的重压;20年后,我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 在1998年,不论克罗地亚队何时比赛,只要看看酒店里、街道上、广场上、咖啡馆和酒吧中人们的反应,就知道这是一场怎样的盛事。当时的气氛,大人们观看祖国球队精彩献艺时的狂喜,都让我不能忘怀,那些感情牢固地印入脑海。我和许多男孩一样幻想作为球员去体验这一切。我早早选定了长大以后在球队里担当的角色和印在球衣上的数字——和国家队队长兹沃尼米尔·博班一样,10号。博班是我的偶像,我追着看他在国家队和AC米兰队的表现。在我的少年时光中,AC米兰正在足球世界叱咤风云,而博班是他们最好的球员。跟我出自同一片国土的人是那支伟大球队的重要分子!我成为"红黑军团"的球迷是理所当然的。父母给我买了一身带有AC米兰标志的运动服,我还有最心仪球星的贴纸。可我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的偶像、人生榜样会亲手给我颁发任何名目的最佳球员奖,更别说世界级奖项了。 文章来源: 节选自人民日报出版社 《"魔笛":我的足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