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伊明【作品】2月2日 古董店里的故事之谁是骗子【 37】 自从那次从清东陵回来又去石家庄培训后,我便在报社正经当上了一名日报记者,而且在工业部。 有一个阶段我很想回清东陵,至少找金先生补一下笔记,我其实对清东陵还是很感兴趣的,特别是那个公主岭公主墓,没想到这成了-个难圆的梦。 得到金先生调回北京的消息,是一次旅游产品博览会上,我看到了清东陵展区的介绍光盘,便-样选了一盘,推介员是个比我还年轻的姓关的小伙子,说是清东陵本地人。大概是以为遇到了知音,便更热情地向我推荐起清东陵旅游的方方面面。 "你认识关书记吗?"我突兀地问他。 "认……认识!那是我爷爷!"小伙子勉强笑笑。 "管委会的金先生你也认识吗?" "认识,按辈分,我得叫太爷爷呢!您和……"小伙子盯住我挂着的胸牌期待着。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的那一段经历肯定与金先生有关! 我岀了口长气:"一面之交。他们都好吗?" "好,村里岀事后,爷爷就辞职了,岁数大了……太爷爷早调回北京了。" "金先生回故宫了?" "是啊,太爷爷本来就是挂职,哪儿能在这儿呆着!" 好像那小伙子还要了我的电话,我也承诺要关注清东陵的旅游和旅游纪念品开拓。 我去文联找顾老师,想问问金先生的联系方法,我越来越觉得金先生的研究应该是清东陵旅游和旅游纪念品的基础。 但顾老师不在。 我问办公室的小赵,小赵瞪着两个大眼睛问:"你不知道?你真不知道啊!"那神态,仿佛见到外星人! "岀了什么事?"我有点懞。 "走了!早就调走了!说是北京什么委员会,唉,调令也没说清,主席说,这边手续办了交给顾老师就行了。" "啥时候的事?" "两个月……两个半月了吧。" 我想,顾老师的走肯定和金先生有关,而连接他们的因由,却也许就和我的承诺有关吧? 金先生走了,顾老师也走了,但我知道,我的承诺依然生效,因为我的承诺不只是对顾老师,还有他身后的强大组织!这也是我一直没有金先生和顾老师音讯的原因。 一晃我在报灶十几年了,除了刚来时在工业部当了两年记者,便-直闷在总编室当编辑,从编辑到编辑部副主任、代理主任。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承诺,报社才安排了我这个不能哪里都乱跑的职位,但我能安心地坐下来,和我的确舍不得文学爱好,一直做着文学梦有关,和我喜欢历史、喜欢研究艺术、艺术品有关,我又不是初岀茅庐的愣头青,手里有大把的素材,所以也算有失有得。 我是见到东陵所的李所长一一当时己成为市公安局政治部副主任时,又记起了当年的事,李副主任是例行公事来报社联络警民感情的,他好像没有认岀我,但我一眼便认岀了他,答应了他代表市局的邀清。 宴会的地点是金槟酒店,是市公安局的定点酒店。公安局的政治部是党委核心部门,局副政委兼政治主任,李副主任正处级,主持政治部全面工作,虽说他是从遵化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任平调,但接近核心,也算重用。当然,还有另一层关系,他毕竟己超过50岁,提拔无望,总得回来市区养老吧? 报社同仁相关部门负责人都来了,毕竟是国家机器,关系都是处岀来的。 我的祝酒辞是针对李副主任说的,我说:"李主任以神探闻名,威风八面,是民众的保护神!现在同酸腐文人打交道,大材小用啦!" 李副主任嘴上谦虚,杯中酒却一饮而尽。 待酒喝到十五六个人的桌面分成七八个小局部时,李副主任凑近我说:"神探这赞誉我有十多年没听到啦!" 说完,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你胖多了,若现在,我一个人还真不好弄你上来!" 他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举起一只手:"啥也别问!那天所有的出警记录、现场记录、詢问记录…一切吧,都被收走了,连同…你包里的所有有文字的纸、本。所里给我申请个侦破盗墓案的三等功,县局市局都批了,立功的内容是见义勇为!" "那摩的、林业站是咋回事?" 李副主任给我倒上酒:"日子太长了,记不太清了。不过东陵民间还沒轻骑,林业站也只有一人。还有……那些尸体都是按失踪人口结案的。" "尸……体?’’ "啊,结案报告上说墓洞里有几具尸体,估计是盗墓的。对了,公主岭上的那些个洞,都填死了,石头、土……" "都……填死了?怎么可能?" "政府要做的事,没有不可能的。" 他看看四周,更凑近我说:"金先生背景复杂,调回北京后没几年申请岀国探亲,一去不返,人也失踪了……据说,据说啊,定了间谍罪,查了好一阵子,好一阵子。当然,都是上面的事,保密的!" "那关书记呢?" "你说老关书记吧?早没了,辞职当年就没了,挺巧的。也是命啊!当了一辈子秘密族长,终于要明面了……支书又不是村主任,哪里用得着辞呀,还不是给点面子!唉,就是个面子啊!" 老关书记还是族长!而且还是秘密的!那金先生和他与清东陵失踪文物是什么关系?我的寻访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的头又大了。 那以后,我和李副主任又见过几次,但再也没有提曾经的事。 再三年,李副主任退了二线,市区、遵化两边跑,我们就再没見面了。 那以后我也见过许多遵化人甚至清东陵人,但再也没有兴趣谈当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