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与市场并行中国长钱革命如何走向成功

　　2021年3月19日，由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政府指导，母基金周刊联合建发新兴投资共同举办的 【＂潮起＂-2021中国母基金开年大会】， 在上海建发国际大厦举行。2020年，在严峻的疫情和复杂的国际政治经济环境的考验下，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十三五＂计划完美收官。进入到2021年，全球热钱涌动、疫情迎来拐点，基金环境迎来修复的契机。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本次大会携手百家优秀投资机构共同探讨在如今复杂的经济周期、疫情风险的环境下，2021如何破新局、共协作。
　　在主题为《长钱革命，中国母基金的新征程》的圆桌论坛上，《母基金周刊》创始合伙人孔小龙主持了本次论坛，普洛斯中国副董事长兼普洛斯建发股权投资基金董事长、CEO肖世君、紫荆资本董事总经理钱进、元禾辰坤合伙人王吉鹏、安诚资本总经理胡启胜一起探讨了这场已经到来的长钱革命。
　　以下为圆桌论坛各位嘉宾的发言实录，经《母基金周刊》精编整理，有删减：
　　什么样的鼓励措施最易促进投资行业发展
　　孔小龙： 上一周新华社发布了十四五和2035愿景计划，明确提出了要鼓励天使投资，鼓励政府引导基金，鼓励私募股权基金的发展。但其中没有提及如何鼓励。请各位从行业人士的角度出发，聊聊你们最希望国家给我们一些什么样的鼓励措施来促进整个行业的发展？
　　王吉鹏： 国家大的政策背景对股权投资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特别是如今的科创板，90%甚至99%的公司在发展过程中都接受过私募股权的投资，在这个领域上，国家对创新、对科技的支持的作用是能够看到的。所以我们觉得国家对于发展天使投资、引导基金、股权投资的支持和政策方向还是很明确的。在具体操作层面上，减税是非常有利的，私募股权的发展与税收鼓励是密不可分的，从税收角度肯定是很好的切入点。
　　钱进： 对于创投行业来说最重要的是退出渠道是否畅通，流动起来的投资才是有效投资。国家陆续出台科创板，创业板政策，是最大的利好。另外，一个行业的综合税负也是一个重要方向，目前看税收层面政策与鼓励早期小微企业投资还有一定距离。二级市场是一个相对短线市场，可以看到收益的市场，一级市场是需要有一定的耐心的市场。我个人觉得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应有更多的税收整体解决一级市场面临的问题，而不是通过各个地方政府税收洼地政策解决。
　　肖世君： 《十四五规划纲要》中在第五章第三节＂完善企业创新服务体系＂中，明确提出了促进股权投资基金行业发展的政策导向。要真正实现这一目标，政府监管部门未来会出台一系列文件实现落地。
　　从助推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来说，私募股权投资是可以实现将技术、资本、人才等创新要素进行有效结合的方式。针对行业痛点，近年来监管部门对创投行业在税收方面给予了一定的政策支持，对上市公司创业投资基金股东减持股份也做了特别规定，实行了投资期限与退出限制反向挂钩的政策，取得了较好的效果，应进一步扩大到PE股权投资基金，畅通全行业退出的堵点。
　　下一步要系统梳理行业面临的问题。我们注意到深圳前段时间发布了《关于促进深圳股权投资持续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措施（征求意见稿）》，针对股权投资行业的募投管退全链条提出进一步的政策支持和引导，比如鼓励险资依规扩大股权投资比例，推动头部股权投资机构发行企业债券等方式做大做强。这些进一步鼓励支持的政策，需要先进行试点，经过检验成熟的政策措施，试点后可进一步铺开。我是赞成加快这样的整体进程的。
　　胡启胜： 我觉得风险投资应该是代表一个经济体活力，目前国家政策层面整体对股权投资是支持鼓励的。政府支持具体政策的话，个人认为可以从以下几点给予关注。第一点要明确规则，要把预期讲清楚。第二点，股权投资在我国市场发展时间还比较短，监管要有一定的容忍度。第三点，基金风险投资周期比较长，肯定要在税收层面上有一些支持，相对二级市场来说，一级市场税收政策还不是特别明确，前几年也传出要有变化但也没有落地，随着市场规模的增加，税收政策应该进一步明确。
　　中国长钱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孔小龙： 我们中国长钱的未来到底在哪里？金融机构是不是我们长钱最主要的来源？还是有一些新兴力量可以未来成为中国的长钱，中国的LP市场如何形成可持续发展？
　　王吉鹏： 2016年之后，资管新规的出台，使得金融机构的资金很难直接进入股权投资市场。谈到新的增量，第一是产业资本，因为它有一定的布局、视角很宽，又能融合很多资源；第二是民营资本，过去几十年前民营资本有很大的变化，在某种程度上，民营资本还是会回到市场中。比如上市公司、科创板公司新一代的互联网创始人，未来还是有很强的力量的，因为他们过去的成功借助了资本力量进来，所以未来一定会用资本力量加强自己对产业的认知协同，这些人未来会成为新兴增量。第三，传统企业也有一定的财富累积，Family Office、家族信托的兴起也可能为市场上带来一部分新的增量。
　　钱进： 形成长钱有两个基本条件，一个要求是有足够的规模，只有足够的规模才可以配置长期投资，解决资产增值问题，而不必仅仅关心解决现有先进需求问题。第二个长钱对于收益和风险有明确目标，才会有风险、收益和周期的匹配，才会产生不同的资产需求。从规模看，我国的足够规模的资金核心首先在政府、金融机构和高净值个人手中，那么他们天然是长钱的来源。母基金目前看作一个中间产品，它本身产品性质是长钱，对于GP和项目是非常好的长钱。从明确目标来看，社保及各类金融机构作为机构投资者，对于长钱投资效率有明确的要求，地方政府也有自己特定诉求，只要有能力满足这类长钱机构的诉求，他们就是最好的长钱。随着国内多层次金融市场的健全发展，股权投资会逐步的展示它的魅力，与长钱的匹配度也会越来越高。
　　肖世君： 有了真正稳定的长钱，能够使得GP减少在募资端投入大量精力，更加专注地做好投资业务，取得良好的回报。
　　社保基金是最早开展股权基金投资的国家队，也是最大的LP之一。2004年以来，社保基金的投资基本覆盖了头部的市场化PE机构，在取得良好回报的同时，推动了行业发展和行业标准的形成。社保基金是长期投资、价值投资的标志，对行业的发展与规范做出了重要贡献。
　　此外，基本养老保险资金、企业年金的资金体量巨大，资金期限也很长，也可以按照社保基金的示范模式开展相应的股权基金投资。险资方面，应当加大对股权基金投资的比例并落到实处。
　　胡启胜： 我们签了LP的钱都是长钱，没有想短期内收回来的，所以我们把话题聚焦到一个点上，长钱应该是让LP活的更长一点。如何让LP活的更长一点呢？我觉得第一个可能中观和宏观改变不了，只能改变微观层面，也就是说LP要自我调整，不断改善优化自己。第二个层面，是GP给LP挣钱，持续回报得到验证，所以GP可能要更加注重回报，对LP的钱负责任，挣到更多的钱，循环走下去，这个长钱就会持续下去。第三点，每一家各有各的特点，如果说缺长钱，答案是当然缺。但要看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如果都变成长钱，我觉得市场格局也会固定住的，没有现在这么丰富多彩了，现在的管理人，每年不断引进新的机构，这样挺好的。
　　如何看待国资和母基金的转化
　　孔小龙： 中国99%的国资和市场化的母基金之间没有一个很好的机制，基本上还是在国企的体制里面循环。各位如何看国资和母基金的转化？你们如何承接国资的钱，你们未来有什么想法或者思考呢？
　　王吉鹏： 这两年政府出了很多新的大基金，有千亿规模的，也有大几百亿规模的，其中有行业的扶持基金，也有一些针对中小企业的发展基金，这些基金总体还是比较市场化的。所以一方面可以考虑用市场化的机制来管理政府的钱，达到好的效果和效益；或者和市场上其他类型的资金结合，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提高效率。
　　钱进： 我想换另外一个话题，国家成立大基金的初心是让资金有效导入实体经济，支持国家最急需的科技转化为生产力，大国资确实是一种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方式。但对于我们投资早期基金的母基金来说，我们发现由于国家级基金资金量巨大，在支持小微、早期、创业类企业方面还有所欠缺。我们现在看到的现象是成长期、特别是成熟期项目，不缺乏投资者，因为能够看到退出预期，而早中期项目往往缺乏足够资金支持。一个良好的投资生态系统一定是金字塔结构，需要足够多的创业企业做底层支持，而多层次资本市场，也应该关注到早期项目的资金获取问题。
　　肖世君： 近年来，国家层面和地方政府都设立了诸多引导基金，规模体量较大，但在运行机制的市场化程度方面，还有可以进一步提升和完善的空间。按照十四五规划中提出的建立多层次资本市场的要求，应当加大对市场化、专业化母基金的培育力度，通过市场化母基金建立起有效通畅的管道，形成国资与市场的良性循环。
　　普洛斯建发基金，正是按照市场化、专业化的行业标准，由普洛斯集团和建发集团联合发起设立的市场化母基金，拥有强大的产业资源背景，核心团队来自市场化头部机构。首轮关账50亿规模，目前已经投资了钟鼎、君联、鼎晖VGC等近十家市场头部GP，也投资了钟鼎五期等S基金，另外在直接投资方面也投资了震坤行、南航物流、特来电等物流供应链及新能源领域的明星项目。比如在新能源领域，我们将普洛斯的物流园与充电桩业务积极引导和对接，并争取推动特来电业务在厦门的长期布局。
　　普洛斯集团和建发集团都是长期稳定的投资者，普建基金非常期待与更多长期稳定的投资机构，一起加深合作，共同创造价值，促进股权投资基金行业和实体经济的发展。
　　胡启胜： 现在国有资产比较大的情况下，可以将资金从资产配置的角度交给一个管理人，是最好的。我觉得市场化的本质应该是尊重契约。像元禾与建发这样做的比较好的母基金，应该更加积极的发挥行业影响力，带动整个国有母基金行业朝规范化，市场化的方向发展。
　　孔小龙： 今天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探讨了长钱稳定的话题，我们特别希望十四五期间或者2035年愿景规划期间，可以看到中国的长钱革命真正成功，也祝愿中国越来越多LP可以变成长钱，投资我们的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