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期，硅谷学校不开学。州政府的这个消息让硅谷诸多华人爸妈的心情有点复杂：既有些宽心，不用担心孩子去学校感染病毒；又有些无奈，下半年还要继续边工作边陪读。 硅谷不会开学 加州州长纽森昨天宣布，加州 32 个列入疫情监控名单的郡，公立学校秋季不会线下开学，全部转为网上授课。这 32 个郡都是加州人口最稠密的地区，包括旧金山湾区、洛杉矶地区、中央谷地、圣迭戈地区和州府萨克拉门托地区，居住着超过 3550 万人，相当于加州人口的 88%。 硅谷所在的旧金山市、圣克拉拉和圣马特奥郡也在其中。这意味着，从 3 月份就开始居家的硅谷孩子们，下学期还会继续呆在家里上网课。换句话说，已经和孩子们耗了小半年的爸妈们，下半年还要继续在家守着。但有什么办法呢？疫情如此严重，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每天去学校冒险。 加州的疫情实在让人无法安心。加州已经成为全美的疫情新震中，感染人数直逼原先的重灾区纽约州。过去几天，加州的新增病例都在 1 万例上下，完全没有缓解的迹象，总确诊超过了 37.5 万。但加州政府也表示，如果一个郡连续 14 天新增确诊病例下降，意味着疫情传播风险下降，则可以被移出疫情监控名单；意味着学校也可以开始线下复课。 私立学校是否开学则是由各家学校自行决定，给了孩子爸妈们两个选择权 。他们的心情就更复杂了：开学吧，担心孩子去学校被传染；不开学吧，每月至少 2000 美元的高昂学费一样要交，上网课的教学质量显然达不到标准。在是否减免学费的问题上，硅谷几大私校 Hacker、Challenge 和 Straford 政策各不相同。 对于不在监控名单之内的其他 26 个郡，加州政府则允许当地公立学校秋季重新开学，但也作出了限制：3 年级以下的年幼学生被鼓励佩戴口罩。3 到 12 年级的学生和教职员工都必须佩戴口罩。如果学生不肯戴口罩，则让他们回家远程上课。如果有学生或者教师确诊，整个班级都会被要求回家隔离。如果多个班级关闭，则整个学校都会关闭。 疫情已经失控 围绕着是否开学的问题，美国联邦和地方政府，以及教师工会和学生家长，展开了多方博弈。加州政府这次统一拍板，也替诸多犹豫不决的学区教育部门下定了决心。在此之前，加州州长纽森此前并不愿意在开学问题上作出强制规定，只是提供了一个开学指导意见，希望把决定权下放到地方政府。 但是这种放权的态度也带来了混乱，让各个地区都无所适从。在纽森颁布命令之前，洛杉矶和圣迭戈两个最大的学区已经统一宣布不会线下开学，全部转为网课。以圣克拉拉郡为例，各个学区的决定都不一样。而有些郡教育部门和市教育部门的指导意见都互相矛盾。(美国的郡相当于中国的地级市) 或许无论是加州政府还是民众，都没有想到下半年都无法正常开学。或许也没人会想到，美国的疫情会走到现在这个境地。眼看着亚洲和欧洲各国已经先后渡过疫情高峰，慢慢走出这场百年不遇的大瘟疫，但美国的疫情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形势反而却越来越严峻，甚至比 3 月份居家停摆的时候更糟糕。 过去几天美国新增确诊病例不断创下新高，昨天更是新增确诊 77255 人。美国新冠累计确诊已经超过了 363 万人，死亡接近 14 万人。相比第一波疫情爆发时主要集中在纽约、新泽西等东北部地区，现在美国疫情的震中已经转移到了加州、亚利桑那、德克萨斯和佛罗里达等南部地区，即所谓的阳光地带。 就在昨天，美国最大的保守州得克萨斯也在疫情压力作出了让步，允许该州学校继续推迟线下开学的时间，在此之前通过网上授课。此前德州教育部门要求线下开学的态度遭到了该州教师工会的集会抗议，也让卫生部门和很多家长感到了担忧。本周五德州新增病例 1.5 万人，目前确诊总数逼近了 32 万人。 白宫想一刀切 混乱的联邦政府和分裂的美国社会是美国疫情再度失控的直接原因。虽然 3-5 月份的居家停摆有效遏制了疫情加速增长的势头，但随着美国经济从 5 月底逐步重开，全美陷入反种族大游行，保守派以各种理由抵制口罩，医学专家意见得不到重视，民众无视疫情风险聚集，诸多因素共同促成了美国疫情的加速扩散。 虽然疫情治理一塌糊涂，也不肯力劝民众戴口罩，但在学校开学问题上，联邦政府态度倒是异常坚决。尽管遭到各州政府的强烈反对，美国总统特朗普仍然不断强调，所有公立学校 9 月份必须开学，学生必须回校上课。美国教育部长德沃斯 (Betsy DeVos)甚至以联邦拨款来威胁学校，公开表示不开学的学校就得不到教育经费拨款。而白宫发言人则在发布会上强调，不能以科学来阻止学校开学。 实际上，联邦政府并没有权利决定各州是否开学，这完全属于各州政府自己的职权范围，但联邦教育经费拨款的权力却掌握在教育部的手中。美国现任教育部长德沃斯一直主张推行教育券制度，让特许和私立学校的孩子也享受到教育拨款经费。 此前美国福克斯电视台知名主持人克里斯 · 华莱士 (Chris Wallace，他的父亲 Mike 更有名，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在连线德沃斯讨论开学问题的时候几乎失态，斥责德沃斯没有权利因为学校不愿开学就威胁截流国会批准的教育经费，＂你们不能这么干！＂华莱士在节目中直接脱口而出。 为什么联邦政府如此执着要求学校开学？这显然是为了提振总统特朗普摇摇欲坠的选情。学校统一开学，孩子都回到学校，意味着家长可以重新出去工作，推动美国经济进一步复苏。因为如果孩子在家，父母至少有一个人就得在家陪护。此外，学校重新开学也是美国恢复正常的一个标志。特朗普希望以此向自己选民证实美国已经走出了新冠疫情。 健康安全第一 白宫考虑的只是总统选情，但地方政府则要考虑学生和教师的安全性，尤其是美国疫情排名第二的加州。在加州现在每天新增上万确诊病例的情况下，纽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联邦政府的要求，牺牲教师和学生的安全，推动加州公立学校重新开学。 由于此前认为儿童感染病毒后出现症状的几率低于成年人，美国并没有对幼儿园和托儿所进行过多限制。在过去几个月的居家停摆期间，加州人数不超过 12 人的小型幼儿园和托儿所并没有关闭，共有 3 万多家继续获准运营。但随着疫情的发展，不断有证据显示儿童感染新冠病毒也可能出现严重病症，而且即便儿童无症状，同样也会将病毒传播给家庭成员。 近期 NBC 电视台的调查显示，加州幼儿园过去四个月已经有近千人确诊，感染对象既包括了儿童，也包括了幼教。而且病例还在不断增长，单是过去一周，就增长了 12%。洛杉矶郡病例最多，共有 170 人被感染，而硅谷所在的圣克拉拉郡则是旧金山湾区的重灾区，总共有 28 人感染。 最近一个爆出疫情的则是苹果的员工子弟幼儿园。由于老师被感染，导致整个幼儿园被迫关闭，孩子家长们 (即苹果员工)也纷纷进行核酸检测和在家隔离。旧金山东湾的一所高中也出现了学生室外训练导致 3 人感染的聚集性案例。 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很大影响力的加州教师工会上周致函加州州长纽森，表示目前的疫情状况无法保证教师们的安全，既没有做到充分病毒检测，也没有提供足够的防护设备。教师工会建议纽森慎重考虑秋季线下开学的计划，以学生和教师的安全为重。 当然，网络授课也有诸多弊端，这也让部分家长感到心烦。一方面加州还有诸多低收入家庭，无法保证网课所需的宽带和设备，另一方面，网课的教学质量更无法得到保证，家长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给孩子补课。＂其实在家也是放羊，根本管不住。但现在这个疫情，怎么能让孩子去学校？真是没办法。＂一位 Challenge 私校的华人家长这样感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