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主旋律电视剧《觉醒年代》,李大钊夫妇的爱情故事堪称传奇。 作为打击封建礼教的新文化运动的主要旗手,李大钊先生的婚姻却是包办婚姻。他10岁那年,因家中缺少劳力,祖父便让他娶了16岁的邻村姑娘赵纫兰。 赵纫兰是缠足小脚教化下的乡村农妇,李大钊是有良好教育背景的先锋知识分子。 然而这样一个听起来像是旧时代女性的悲剧,其实是一个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 李大钊和赵纫兰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却伉俪情深。 他们的爱情故事值得书写,不是因为它打破世俗意义上的般配,挑战了自由恋爱的价值,而是幸福爱情里那些传统的、崇高的、几乎绝迹的罕见品格值得重新被我们看见。 成熟的爱,是支持与成就 两人结婚后,为了让丈夫安心学习,赵纫兰日夜操劳,担起家庭重担。 然而没隔几年,李大钊的祖父去世,丧事办完,亲戚们几乎搬空了家产,生活举步维艰,李大钊想要辍学。 赵纫兰"逼着"丈夫回去上学,她决心挺住任何艰难困苦,即便典当家产、四处借钱也要扶持李大钊完成学业。 她不懂读书的大道理,但因为爱他,她便全力支持。 正是这样的坚韧有主见,让李大钊对她又爱又敬。 《觉醒年代》剧照 在李大钊为了革命东奔西走时,家里经常遭人侵扰。赵纫兰不想丈夫分心,便鼓起勇气独自面对。 相比伸手向爱人要来安全感,赵纫兰选择主动掌控生活,从中获得意义感。 一次,李大钊在广州参加会议,儿子葆华在家门口遭人暴打,流氓闯进院子,到书房胡乱翻找。几天后的夜里,赵纫兰听到有人跳下屋顶,急忙喊捉贼,贼人虽被吓跑,却扔下一块石头,砸碎一个洗衣盆。 赵纫兰知道,贼人不是为了行窃,而是想闹得李家鸡犬不宁。于是,她顶着寒风穿梭在北京的胡同里,终于找到一处还算安全的院子,带孩子们搬离了原来的家。 《觉醒年代》剧照 即使李大钊不在身边,赵纫兰依然能在生活的泥潭中游刃有余,她不懂那些先进思想,也不能陪他奋战在革命一线,但却尽自己所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好的婚姻,双方都不会缺席 "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根深蒂固,人们认为家庭事务理当由女性包办,男性只需专心做事业。家庭经营得好坏,完全成了女性的责任,出现问题便指责女性,最终双方互相伤害。 即使公务繁忙,李大钊也抽出时间陪伴妻子,照顾孩子,一点不摆教授架子。他很重视子女教育,经常陪孩子们读书、劳动、听音乐。 《觉醒年代》剧照 女儿李星华第一次临帖,因写得不好抹眼泪,妻子正要问她为什么哭,却被李大钊拦住。他说: "女孩的心理很难猜,你直接问她,她不会告诉你的。" 过了一会儿,他把女儿叫到桌前,指着字帖微笑着说:"你的字写得很好,因为是第一次临帖,写得不够整齐,要是天天练习,一定会写好的。你看,哥哥写得也不整齐,可是他沉得住气,只有这样,将来才会慢慢写好。" 女儿破涕为笑,从此懂得了万事开头难的道理。 《觉醒年代》剧照 虽然心系天下,李大钊却从未忽视家庭,他担起了自己的责任,给了家人最大的安全感。 寻常夫妻遇到问题总是相互指责,往往导致双方被负面情绪吞噬,两败俱伤,形成"负向互动循环"。但他们却彼此安慰,相互扶持渡过难关。 1924年,李大钊为革命忙得焦头烂额,恰逢小女儿钟华染上重病夭折。赵纫兰伤心得几乎发疯,自责没照顾好女儿,李大钊虽悲痛万分,却从未埋怨妻子。他给女儿买了一口小棺材,亲自收殓,在墓前流着泪读了自己写的悼诗。 《觉醒年代》剧照 因北洋政府通缉,不久后李大钊匆忙离京。流亡途中他担心妻子伤心过度,冒着暴露的危险写信安慰:"钟华的死我很伤心,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你要坚强,要打起精神,目前统治者的猖狂只是一时的,要相信,不出十年,红旗将会飘满北京城!" 赵纫兰读信后热泪盈眶,她明白,丈夫虽远隔千里,却时刻牵挂着她,若自己一直无法走出丧女之痛,只会令他更加忧心。事已至此,只有振奋精神,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才能令他心安。 《觉醒年代》剧照 自始至终,李大钊主动承担起经营婚姻的责任,成为家庭的参与者而不是旁观者,这是男性真正有担当的表现。 付出后有感激和回馈,爱才得以流动 女性似乎总容易被套上勤劳的枷锁,她们侍奉公婆、抚育幼子,夜以继日地操劳,却很少得到认可。一旦这种付出被当做理所当然,女性很容易失去价值感,而男性也更习惯于将自己置身事外,最终造成婚姻关系的失衡。 《觉醒年代》剧照 尽管不能一直留在家里,李大钊却对妻子体贴入微。 他做北大教授时,而立之年,风华正茂,而赵纫兰已经快40岁了,长期操劳使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经常被误认为是保姆。她怕给丈夫丢人,一有客人便躲起来。 一次,有学生去拜访,李大钊说:"你们等一下,我介绍我夫人给你们认识。"而后转身离去。 学生透过窗户看到,先生正在帮师母系扣子,细心地抚平衣襟上的褶皱,打扮好了拉着她一起出来,大大方方地介绍道: "这是我的妻子,我希望她能多些朋友。" 《觉醒年代》剧照 有人说: "一个男人的人品如何,要看他怎么对待糟糠之妻。" 即使身为北大教授,李大钊却从未因自己的小脚妻子而自卑, 他懂得妻子的顾虑,可真正爱她,便不会让她徘徊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从这可以看出,李大钊富有智慧和力量感,他无需用俗世的审美评价妻子,以"衬得自己面子有光"。 不仅如此,他从妻子身上发现了女子的"平和、优美、慈爱",也从自己的家庭中认识到, 一个和睦的家庭,绝对不能缺少良好性格的主妇,于是他不遗余力地呼吁女权运动。 《觉醒年代》剧照 1924年,在李大钊的支持领导下,三月八日成为了中国妇女的第一个节日。他亲自带着女儿星华参加纪念会,深情地摸着女儿的头说: "你们这一代比起你们母亲她们好多了,但是离妇女的彻底解放还差得远呢。将来的女孩子比你们今天的境遇一定还要好得多啊!" 齐家与治国是相辅相成的,大钊先生在外面救万民于水火,在家里也能体会妻子的艰辛。 正是这份理解与感恩,才让赵纫兰感受到被珍惜和被看见,进而从心间涌出更丰盈的爱。 《觉醒年代》剧照 良好的婚姻关系需要相互理解,养家糊口的压力与操持家务的辛劳没有孰轻孰重,只有男性看到妻子的付出,认可妻子的价值,两人才能真正做到相互体贴,彼此包容。 1927年,李大钊被捕后写下一篇《狱中自述》。在这篇仅有两千余字的著作中,除了表达对革命事业的无限忠诚,他还提到妻子:"钊在该校肄业六年,均系自费。我家贫,只有薄田数十亩,学费所需,皆赖内人辛苦经营,典当挪借,始得勉强卒业。" "辛苦经营,典当挪借",看似简单的八个字,道出了他对妻子的心疼与感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唯一心存歉疚的,就是自己的妻子。 《觉醒年代》剧照 "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这是属于那个时代的悲哀,但他们的爱情,让炎凉的世态多了一丝温暖。这样的爱情,神圣、崇高,当为世人敬仰。 写在最后: 赵纫兰逝世后,组织因她对革命做出的突出贡献,将其追认为中共党员,与大钊先生合葬于香山之麓。墓碑上的镌字"赵纫兰同志",是对这位伟大女性最贴切的称呼。 我们致敬先烈的同时,也请不要忘记英雄背后的伟大女性,历史书上随意翻过的几行字,可能就是她们的一生。 她们不应该就这样被人们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