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倒水28年获金像奖,成龙刘德华为她站台,打工人莲姐太厉害
2018年4月,香港第37届金像奖颁奖典礼上,引发现场高潮的人,不是出道25年首获影帝的古天乐,而是一位穿着朴素、长相普通的"茶水阿姨"。
当她上台领奖时,现场所有的导演、演员,全都不约而同地起立,他们站起来为其鼓掌,站着看她领奖,站着听她说完致谢辞。
这位阿姨,就是68岁的杨容莲,人称Pauline(莲姐),她领的奖是"专业精神奖"。
据了解,"专业精神奖"是香港电影金像奖协会,在1990年增设的,旨在赞扬那些为香港电影事业做出卓越贡献的幕后工作者,如灯光师、摄影师、剪辑人员等。
但此次,却颁给了一个连片尾署名都没有的"端茶倒水"的老阿姨,她凭什么?
1950年,杨容莲出生在中国澳门。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她10岁便辍学在家。
12岁,当有人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时,杨容莲已经进入工厂做女工,挣钱补贴家用了。
她干过很多活,其中最辛苦的一份工是做蚊香,那时候的蚊香毒性大,味道重,整个厂房里,都是蚊香味,既难闻,又有害,大家都叫苦连天。却也没有办法逃离,毕竟那年头人多、活少,有份工可以干,已属不易。
16岁时,杨容莲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日子过得依旧艰难。看到身边很多人纷纷偷渡到香港讨生活,她便带着出生不久的女儿,与丈夫一起来到香港。
60、70年代的香港,已然是国际大都市,很繁华,也很包容,但并非遍地是黄金。
初来香港,杨容莲一家人,都是在船上生活。吃在船上,住在船上,同时在船上找点零散活做做,一过就是十几年,期间,杨容莲又生了四个小孩。
家中人口多了,开销大了,窝在船上总是不行,于是杨容莲便与丈夫上岸做起了小商贩,卖卖早点并做点别的小买卖。
可是香港警察总要来驱赶,杨容莲常常是刚摆好摊位,看到警察又得收起跑路。这样的日子,收入甚微,很难维持生活。
正一愁莫展时,有一次杨容莲的弟弟来家里吃饭,得知弟弟在香港剧组做剧务,有一点人脉,杨容莲两眼放光,便让弟弟带她到剧组找份活干。
一开始进剧组,杨容莲做的是"服装助理",就是管理演员们的演出服装,她没有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这个活做起来特别吃力。
这时,正巧有导演说他们那里缺个"茶水工",就这样,杨容莲便正式开启了她的茶水工生涯。
或许有人认为,所谓的"茶水工",不就是谁渴了,给谁倒杯水,完了就可以坐在那里看明星。超轻松简单的一份工作啊,还需要什么专业精神呢?如果你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剧组,杨容莲并没有固定的工作区域,每天她都得推着一架小堆车,在片场到处走,看看谁需要茶水,就主动递上去。
一个剧组,从导演到演员,少则几十人,多则近百人。每个的喜欢喝什么,什么时候要喝,习惯喝热的还是冷的,需不需要其他生活用品,要做到面面俱到,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不仅要茶水工脚力好,眼力好,还要懂得察言观色。
人家不开心时,你递个水去问要不要喝,指不定就找骂了;
那么多人,一不小心,拿错了杯子,又得挨批了。
刚开始,因为不认识字,也不懂英文,杨容莲完全看不明白哪个杯子是哪个人的,为此没少被人甩过脸子,但是她从不生气,依然笑呵呵地去面对。
入行第一天时,制作人对她说,你只要负责导演和主演们的茶水到位就可以了。
可杨容莲发现那些幕后的工作人员更辛苦,他们没有助手,也没有时间休息,无论天多热,都得一天到晚扛着机器到处走,身上的衣服常常累得都湿透了。
心软的杨蓉莲想着:"出来挣钱,大家都不容易,要不就多准备几套毛巾水杯,一并照顾吧。"
这样下来,整个剧组的人, 无论对方是大明星,还是小配角,是前台还是幕后,她都一并照顾了。
夏天,她会熬些解暑的绿豆汤,分发给每个人;
冬天,她给每个人都额外泡一杯热茶,让他们暖身子;
再不,就自己做些酱呀、便当啊,送给剧组里的人吃。
成龙就曾对记者说过,莲姐做的酱特好吃。
有一次,她不在剧组, 阿Sa说口渴到开不了工,直喊"救命"。
杨千烨刚出道时瘦瘦小小的,莲姐每次看到她,都会对她嘘寒问暖,问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要她说出来,莲姐都会想办法帮她做出来。
有时拍戏累了,总是被NG时,杨千烨就会跑到莲姐那里,跟她诉诉苦,说说话,这时莲姐总是静静地听着,然后拍拍她的肩、给她一个拥抱,安抚她鼓励她,让她加油。
后来杨千烨红了,她说,看到莲姐,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莲姐就是这样,把剧组里每一个演职人员,都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她以妈妈般的温柔,关怀照顾着每一个人。
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莲姐的照料,剧组一定要有她在,大家才会觉得安心。
名气做出来后,找莲姐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候,她一天辗转好几个剧组,凌晨四点起来收拾,干到晚上摸黑回来。
剧组开工时间不固定,地点也是随机的,她从未喊过苦,叫过累,她心里想得是, 有活干就有收入,有收入就要感恩 。
1991年,梅艳芳和刘德华一起合作拍了两部电影。
剧组两部戏连轴拍,拍了七天七夜,杨容莲也跟着七天七夜没回过家,一直在片场忙碌着。
回忆起这段经历,莲姐说:"回到家之后真的像死了一样,一到家瘫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睡了两天才起床。"
无论天晴下雨,风吹日晒,剧组在哪,莲姐就在哪。
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30年一晃就过去了。
虽然她的几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家里也不像之前那样穷困了,但是莲姐还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
她说,干习惯了,不动就会不舒服,要一直做到没人请,那就不做了。
这些年,她服务过的大明星数不胜数,如张国荣、刘德华、巩俐......还有谢霆锋等人,莲姐是看着他们从青涩模样成长到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
这些年,她见过、照顾过的明星、导演、制片人,最后都和她结下深厚友谊。
所以,当得知第37届金像奖组委会拟定将"专业精神奖"颁给莲姐时,大家都为她感到开心。
现场播放VCR里,一众明星纷纷对莲姐表达了感激之情。
袁咏仪说:"莲姐一定会把你照顾得很好,会问你吃什么,然后给你准备好";
吴镇宇说:"我以为所有‘茶水’都叫Pauline,她的名字已成为‘茶水’的代名词,这就是无名英雄。"
成龙更是专程飞回香港为她颁奖,亲自为她压麦,还向大会道谢:
"有些人在拍摄的时候可能没发觉她的存在,但她不在片场的时候你会叫救命。我听到莲姐拿奖的时候就义不容辞地飞回来。"
莲姐让我们知道 ,做一行,爱一行,日久天长,你所热爱的,都会反过来拥抱你。
小时候,人人都想干一番大事业,长大后才知道,其实真正做大事的人,凤毛麟角。大部分人都是在不起眼的位置上,做着不起眼的工作。
莲姐没有文化,没有更多机遇,端茶倒水几十年,却拿下了"专业精神奖",一众明星为她站台。
人生漫长,成就一个人的,不是你有多少本领,抓住了多少机会,而是在一条路上,埋头走下去的日日夜夜。
一如,莲姐。
参考资料:
北京日报《杨容莲自述》;
一条视频《简单不平凡,她坚持倒水30年,赢得香港金像奖》
-END-
作者:黎金花
编辑: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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