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为剑,写天写地写华年;落棋为子,点兵点将点江山。 01
又是一年高考季,全国1078万考生奔赴考场,热搜一道接着一道,朋友圈里各种关于高考的消息疯狂刷屏,无意间翻开几个视频,大概都是这样的内容: 成千上万的考生涌入考场,背水一战,校门口围满了为自己孩子加油助威的家长,有家长拉起了横幅,有家长装扮成"齐天大圣"的模样,还有全家人一起出动高举应援牌的。 还有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交警在周边消除一切噪音,身穿红马褂的志愿者为考生免费送水等等,热火朝天。 几乎全国上下的人民都在为高三考生传达一个共同的信息: 一切都已为你准备就绪,万物皆要为你让道,你所需要做的,就剩下那四张考卷,放心去吧,乾坤未定时,你就是那匹黑马。 这不得不让人感慨,时代的瞬息万变。 因为我清楚记得,我参加高考那年,没有人来送,一切都很平淡,校门口的家长也并不多,绝没有这般热火朝天。 唯一不同的是,那条走过无数次的,通往考场的路,多个几个红帐篷,路过时渴了可以随便拿,校门口多了几个警察叔叔维持秩序,确保我们每个人都能安全准时进入校门。 对于那座小县城而言,那只是很平常的两天,只是在某个特殊的时段,街道上会突然出现许多排着长队前进的学生。 对于我们这些考生而言,那虽是改变命运的两天,但却总觉得,自己不过是参加了一场和平时差不多的考试,只是流程更复杂了些,老师的叮嘱更多了些。 但那已是我们回不去的昨天,我们再也没有了18岁,但无论何时,永远有人18岁,只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上看,他们有了另一个名字 ——幸福。 02
这犹如千军万马的考生里,最不缺的就是故事和传奇,有人成神,也有人疯魔,苦苦复读12年,如今33岁的他,再次奔赴考场,背水一战。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坚持什么,也没人能说清,他的坚持有没有意义。 他叫唐尚珺,你大概率早已在纪录片《高十》里看到过这个名字,33岁的他,已经经历了12次高考,期间考上过多所国内一流名校,例如中国政法大学等。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还是拒绝了,还是选择继续徘徊在复读的路上。 他的家庭条件也不足以支撑这13年的高三生涯,生于广西的一个偏远村子,一家老小靠着父亲种甘蔗维持生计,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 自年幼起,他心里就很清楚,农民的孩子,想要出头人地,唯有读书。 唐尚珺初上高中时,立志一定要考上中国科技大学,逃离农村,脱离背朝黄土面朝天的苦日子。 09年,他第一次参加高考,也是第一次直面能让自己"逆天改命"的机会,但很遗憾,成绩出来,只能上一所专科学校,和他的期待大相径庭。 家里人对这个结果坦然接受,但他不愿认命,拿着父亲给他的生活费,自己偷偷回到高中,开始背着家人重读高三。 10年,他第二次参加高考,但分数只够上三本,离他理想的大学仍然有很大差距,第三次过了二本线,但他仍不满足,继续复读。 直至第五次高考,他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学,外人皆以为这个结果够好了,可以去上了,但他仍然放弃了,5年以来,他的分数一年比一年高,期待也开始一年比一年高。 他想要去北京上大学,想要考上北京的好学校。 16年,唐尚珺以625分的优异成绩,考上了中国政法大学, 虽然很不错,但却不是唐尚珺理想的学校,他看着那刺目的录取通知书,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忧。 班主任在一旁苦口婆心劝他说: 考得很好啊,这么好的大学,真的可以去读了,如果是清华大学和钦州学院比,那差别是很大,其他的相差并不大,毕业出来你就知道了。 也是这一年,拿到中国政法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唐尚珺,回到家向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家人坦白,一大家子没有人责怪他,有的只是眼泪。 那是饱受压抑后,终能扬眉吐气的眼泪。 但造化弄人,命运翻云弄雨,向来无情,唐尚珺的父亲患上肺癌晚期,命不久矣。 那年开学季前,他带着一辈子都没能走出大山的父母,去了一趟北京,几乎踏遍了北京城的风景,看尽了满城繁华,然后入学,成了名校的学子。 但入学仅一月,父亲的病情恶化,需要化疗,需要钱,但他拿不出一分钱,他的学费都是办了助学贷款才交上的。 为了钱,他从中国政法大学退学,重回高三复读,因为有所复读学校,愿意出2万块钱的复读费,除此以外,他别无选择。 后来的后来,父亲还是走了,但唐尚珺仍然还在复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几近疯魔,却始终未能考上中国科技大学。 03
我记得他曾在镜头前,问过这样一句话: 我现在怀疑知识改变命运那句话是不是真的,小时候都蒙了我好久。 许多人嘲讽他,不理解他,认为他过于偏执,认为他复读多年一点也不值得,但相比这些,更多人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是: 唐尚珺到底后不后悔? 没有人能说清,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在自己的签名里,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没有在适当的年纪做正确的事情,非刻意为之,只是后知后觉。 想要摆脱穷苦农村的唐尚珺,相信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也相信读书能逆天改命,但他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十年寒窗挺过煎熬的学校生涯,迎来的并不是终点,也不是扬眉吐气,而是到了一个新的起点。 我承认他的很勇敢,也能共情他的成长环境和拼命想要摆脱的宿命,更敬佩他13年如一日坚持做着一件事。 但说句心里话,13年的光阴,真的挺可惜的,高考是人生大事,却不是一定终身。 最后,愿唐尚珺这一次能够如愿以偿吧。 也愿所有考生全力以赴,考得全会,蒙的全对,笑着走出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