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部画风清奇的新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影片的导演我们不算陌生，是拍出过《橡皮轮胎杀手》的＂法兰西昆汀＂——昆汀·杜皮约。 这个昆汀也同样是个鬼才。 拍出的作品脑洞奇大，脑回路更是别具一格—— 比如成名作《橡皮轮胎杀手》，以一只成了精的轮胎为主角，讲述它一路追美女、一路爆人头，＂血洗好莱坞＂，还妄想统治世界的故事； 比如2014年的神棍片《真实》，讲的是一名导演寻找＂奥斯卡级别的呻吟＂之旅，结果却陷入梦境、影像和现实的轮回，烧脑程度不输《穆赫兰道》； 而在上一部作品《鹿皮》里，影片的男主角对一件鹿皮夹克爱到疯狂，为了使其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夹克＂，决定以拍电影为由杀掉所有穿夹克的人…… 总之，昆汀·杜皮约的每一部电影，评论区里都不会缺少＂精神污染受害者＂的声音： 而这次的新片，也毫不让人失望。 看片名就知道剧情同样WTF——《育蝇奇谭》。 这是一个关于饲养巨型苍蝇的故事。 至于苍蝇哪来的，还得从两个二愣子男主——马努和加布说起。 马努是个头脑简单的混子，没有工作、居无定所，每天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一天，他正裹着毯子在海边睡觉，突然被兄弟叫醒，说要给他个赚外快的机会。 简单来说，兄弟手里有个送快递的活——只要开辆车，把雇主的手提箱放进后备箱里，再原封不动地送到客户手上，就能拿到500欧。 至于箱子里是什么，没人知道。 但500欧对马努来说是笔巨款，他二话不说就接下了活，还捎上了好基友加布。 加布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主，鬼点子不是一般的多。 两人在去雇主家的路上，碰到了一个意外——后备箱里老是传来嗡嗡的噪音。 由于车是在街边上捡的，他们怀疑是发动机故障。 谁料揭开盖一看，里面竟有只巨型苍蝇！ 正常人看到个头跟小狗似的苍蝇，不吓尿也该报警了。 但马努和加布脑回路不一般—— 马努觉得，自己刚好缺钱，天上掉下个神奇宝贝，不如登个广告把它卖了； 加布的眼光更长远，他想训练大苍蝇为自己＂赚钱＂。 按照他的设想，一旦训练成功，大苍蝇就会变成活体ATM取款机。 几句话下来，加布用＂不劳而获＂的梦想成功洗脑了马努。 两人也顾不上送快递了，立马开始驯养大苍蝇—— 先是物色了一辆停在路边的房车，打晕车主后鸠占鹊巢，获得＂训练场地＂； 接着又用仅有的钱买了几罐猫粮，好在苍蝇也不挑食。 马努负责照料＂二人一蝇＂的生活起居，加布则专心致志搞训练。 他们用胶布把苍蝇的翅膀粘起来，防止它逃跑，又用惨叫鸡玩具和它对话，用遛狗绳牵着它培养感情。 两个混子一夜之间变成了育蝇奶爸： 这番操作下来，大苍蝇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膈应人了，狗狗祟祟的样子还有种莫名的萌感。 但就在一切进展顺利时，马努做饭没看火，突然把房车给烧没了。 两人只得再次回到捡来的破车里，身无分文，又饥又渴。 这时，一辆载着男男女女的靓车从他们身边驶过。 车上的女主看到马努，突然兴奋地跑来和他打招呼，还叫他＂弗雷德＂—— 原来，这女主认错了人。 她把马努认成了自己学生时期的男友，热情地喊他到家里做客。 马努全程懵逼，但听到家里有吃有喝还能白住，便当场答应带着加布上门…… 进了女主家后，好戏接连上演。 一方面，马努要时刻应付女主的＂突击检查＂，和她尴尬互动，差点就因为腿上缺了块纹身露馅： 另一边，还要应付女主的奇葩朋友艾格尼斯。 这女孩在一次滑雪事故中摔坏了脑子，整个人神经兮兮，说话也只能大吼大叫。 片中扮演她的，是《阿黛尔的生活》女主阿黛尔·艾克萨勒霍布洛斯。 不少人为了看她才点开这部电影，结果看完硬是没发现她在哪。 不过这也不怪影迷，谁能想到好好的法兰西新生代女神，在片里动不动就被＂毁＂成这样： 总之，阿黛尔把这个脑子短路的＂智障女＂演得入木三分。 但看起来最不靠谱的艾格尼斯，反而是全片最清醒的人。 她一眼看出了马努和加布有问题，时刻监视他们的举动，还在车里搜出了大苍蝇的粪便。 种种异常让她得出一个结论—— 为了摆平艾格尼斯，两人也将计就计，真的从路边捡了条流浪狗回来。 并谎称自己是不好意思携狗进门，才隐瞒了这件事。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一转眼，小狗就被苍蝇给吃了。 而这血腥的一幕，又刚好被艾格尼斯看见—— 当大家被一声震天吼引来现场时，大苍蝇已经躲了起来。 屋内只有狗狗的残肢，以及吓到失智、无法说话的艾格尼斯。 众人一看这画面，以为是艾格尼斯吃了狗，当场报警把她送走。 然而当警察见到女主后，反转来得猝不及防——警察当街激动地露出纹身，女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 不过此时，马努和加布早已带上苍蝇逃之夭夭。 他们想起来还有个快递没送，于是接着踏上了公路之旅…… 看到这里，是不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展开、不受传统叙事束缚的套路，可以说是昆汀·杜皮约电影最鲜明的特色。 看他的电影，你不仅猜不到结局，连下一秒镜头里会出现啥，都常常是毫无防备。 比如快递送完后，本该给故事一个结局，但场景却忽然切回开头，海边的马努再次从睡梦中醒来。 比如当两人打算让苍蝇小试身手、去水果摊上偷个香蕉时，刚放开翅膀，苍蝇就噌的一声飞得无影无踪。 原来忙活一场到头来，啥也没捞到。 见此，马努还是乐观地自我安慰——＂早就猜到会这样了，但也无所谓。它就是只苍蝇，让它挣钱本来就很奇怪。＂ 但当你以为影片要在毒鸡汤中结尾时，苍蝇又猝不及防地带着香蕉飞了回来…… 不难看出，作为一部喜剧，导演很擅长通过荒诞情节来制造笑点。 比如抢完房车后，马努绑架了车主同行。 结果一个刹车撞掉了他手里的枪，车主一边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满地找枪，一边不紧不慢地从他身边溜走。 这种无厘头的冷幽默，在片中几乎处处都是。每个角色都处在一种梦游般的状态中，但面对意外时，各种本能的反应又很真实。 值得一提的是，在以往的作品中，导演经常运用解构主义的方式，以电影为载体对电影本身进行反思。 从处女作《非电影》开始，到通过镜头凝视观众的《橡皮轮胎杀手》，再到＂戏中戏＂结构的《在警局！》都是如此。 更别提《真相》和《鹿皮》两部影片中，直接以＂导演＂为主角，以拍电影为情节主线。 可以说，思考和调侃电影的本质，是昆汀·杜皮约电影一以贯之的主题。 但《育蝇奇谭》却摒弃了这一主题，而是以更轻松的语气描绘出这样一种生活图景—— 意外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奇迹会出现也会被忽视，某些真相永远不会被发现，神经病人有可能比正常人更有常识，大多数成功和失败都无关痛痒…… 正是无数看似＂无意义＂的事件，构成了我们生命的意义。 它用一张夸张的方式，呈现了现实世界的荒诞样貌。 但对于所有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去感受、去期望、去生活，本身已是种馈赠。 就如片尾的马努结尾那句举重若轻的台词所说—— ＂我们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嘛，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