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的日本东京,樱花开的格外绚烂。 在被称为全球人流量最多的涩谷十字路口的两块大屏幕上,24小时滚动播出着郭德纲和于谦的表演视频。 两个月以后,郭德纲就要在此为他的全球巡演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而20多年前的今天,郭德纲还在已经拖欠了许久房租的简陋出租屋里,手里来来回回的数着为数不多的几个白馒头,想方设法的算计着,如何吃,能够多熬上一天。 那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 有人说他是一夜暴红,而他却说,在那暴红的前夜,他曾有千万次"死去"的可能。 伟大都是熬出来的,郭德纲熬了整整10年,终于感动上苍,迎来最绚丽的绽放! 一、 1973年,当16岁的赵本山进入公社宣传队开始为了生计奔波的时候,在曲艺之乡的天津,身为民警的郭有源家中,一个"小黑胖子"降生了。 郭有源只顾着得子的喜悦,那时的他并不知道,怀抱中的这个小家伙在日后,会成为搅动未来中国曲艺界格局的人物。 郭德纲小时候,他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因而照看他的任务自然地落到了当警察的父亲的肩上。 作为一名民警,很多时候会与危险相伴,因而,郭德纲的父亲不可能总是把他带到身边,因此大多数时间,郭德纲就被父亲安顿在片区的红桥俱乐部里。 80年代初,天津曲艺界出现了一个曲艺复苏的景象,诞生了刘兰芳、单田芳、袁阔成等一大批优秀的曲艺人。 他们的评书段子精彩纷呈,逐渐成为了那个电视机还未普及的年代,天津人民茶余饭后最为津津乐道的事情。 对于被父亲寄放在此的郭德纲来说,整天被这些曲艺进行着无休止的"洗脑"。 时间一长,郭德纲也渐渐的喜欢上了曲艺。 1979年,年仅8岁的郭德纲开始拜师学艺,正式踏入了曲艺之门。 他最先拜高祥凯学评书,同年开始跟常宝丰学说相声。 80年代末,学艺几年的郭德纲来到天津曲艺团给陶大为捧哏。他很珍惜这个机会,演出也格外卖力,可是,一年之后,他还是没能留在团里。 当时曲艺团中,身为相声名家之后的马志明,为了安慰郭德纲,半开玩笑地对他说:"你20年后定是一条好汉。" 谁也没有想到,这句插科打诨的玩笑话会在20年之后,一语成谶。 二、 1988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进入正经社团的郭德纲,怀揣着15岁的少年梦想,第一次只身来到北京。 全国总工会文工团很正经,只是呆了一年,只让他打杂,眼看着没什么正活,郭德纲扔下笤帚,回了天津。 1990年,在天津老家好好的反思了两年的郭德纲,并不甘心就此放弃他的梦想。 他总结自己第一次的失败是因为自己太心急,因此,这一次他做好了准备,拿了100元,又来到了北京。 这一次,他把北京圈的相声名家挨个走访了一遍,目的很单纯,就是跟着他们当个"马仔",混口饭吃。 令他伤心的是,居然没有一人愿意收留他。 眼看着手里的钱所剩无几,郭德纲不得不又打道回府。 1995年,郭德纲下定决心,当一次真正的"北漂"。 这一次,他在离北京40里之遥的大兴落脚,这里房租便宜,生活成本低。 那些年,他吃的最多的就是大葱和挂面。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吃饱饭。 有一次,表演结束,已是很晚,由于没几个观众来听,结果抛云开支,算了算,一分钱也没落下。 演出的地方距离大兴足足几十里地,步行需要好几个小时,身无分文的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拿出自己的一块手表,和出租车司机商量着,能否拿这块表来抵消车费。 怎料,司机白了他一眼,一脚油门驶出云老远,车轮扬起滚滚尘土,将他孤独而又落寞的身影完全包裹。 真的要走回去吗? 他一路走,一路想,他看着万家灯火,无限繁华,竟没有一盏灯是为他点亮。 那一刻,他失声痛哭。 到家,已是凌晨四点…… 他觉得这已是人生最黑暗的时分,往后的日子会好起来吗? 三、 经过了好长时间的琢磨,郭德纲得出了一个结论:相声在剧场里能活,而且会活得很好。 1996年,他和张文顺、李菁等人在北京成立了北京相声大会,这正是德云社的前身。 他暗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干出点名堂,就是死也不挪窝。 在演出的时候,他碰到了他的第一任妻子胡中惠。干柴烈火,两个有着同样爱好的人很快便走到了一起。 新婚莺莺燕燕,短暂的美好,似乎冲淡了郭德纲窘迫的境遇。 然而,好景不长,四年的柴米油盐,足以将曾经的海誓山盟淹没的无影无踪,看着还未混出点人样的郭德纲,胡中惠狠心扔下4岁的郭麒麟,远走日本。 摊子算是支起来了,然而,那时的观众早已不习惯在剧场里面去听相声了,要改变这个习惯无疑是摆在郭德纲面前最大的一道坎。 同时,对于彼时籍籍无名的郭德纲来说,几乎也没有人会掏钱来看他的相声。 即使没什么人看,郭德纲决心死磕,他思考再三定下了一条铁规矩:就是只有一个人也要好好演。 2002年的一天,天寒地冻,快开演了一个观众也没有,全体演员就拿着金的、银的、大的、小的各式各样的快板站到门口打板子往里喊人。 喊了半天还真喊进来一位,戴一眼镜个儿挺高,估计是外地人,可能天太冷这哥们儿想进来暖和暖和。 到点开演,台下就这一位。邢文昭先上场说一单口。台上一个人台下一个人四目相对。 说了一半那位观众手机响了,他特不好意思的对邢先生说:对不起,我接一下电话。 邢先生停在台上,安安静静的等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转脸跟电话里说:对不起我听相声呢。 接下来轮到郭德纲上场,上去郭德纲就跟他说:你要好好地听!上厕所必须打招呼!我们后台人比你多得多,关上门打起来你跑不了! 寒来暑往,多少个春夏秋冬... 十年光阴,德云社在大茶馆、中和、广德楼、华声天桥、天桥乐各个小剧场之间艰难辗转,观众由最初的一个两个,变成了七八个。 只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那些年,郭德纲好不容易积攒了几个观众,场地方就会找各种理由坐地起价。 不得已,只能辗转别处,从零开始。 还有些时候,演着演着,后台就会冲进来一些执法人员,叫嚣着:赶紧离开,这里不能演。 对于这些明里暗里的威胁和干扰,郭德纲没有害怕,他说:我一个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 可事实上,郭德纲离穿上鞋的日子,似乎不太遥远了。 四、 2003年,在分分合合多次之后,郭德纲和自己的第二任妻子王惠终于修成正果,王惠卖掉了自己的夏利车,将风雨飘摇的北京相声大会挽留于绝境。 同年,北京相声大会改名为德云社。 为了赚钱维持德云社,郭德纲几乎什么都干,编剧,演员,剧务,方正是能来钱就行。 那时候,正好安徽卫视的的一档综艺节目叫《我是大赢家》的招主持人,郭德纲报名参加了。 但,通过的前提是必须在闹市的透明橱窗里面呆够48小时。 而这期间,还要和观众保持互动,满足他们一些奇葩的要求。 在橱窗内节目组给郭德纲准备了生活必需品:一个睡袋、一个挂钟和一本织毛衣的杂志。 那时候,腿短浑圆的郭德纲,就像一只黑猩猩,被窗外过往的行人指指点点。 而他为了生存,舍下面子,舍下尊严,舍下一切,只是为了在狭窄的缝隙里能够卑微的活着。 他相信,只要能活着,未来就会有千万种可能。 也许是上天可怜他,在郭德纲快要崩溃之前,为他送来了两个至关重要的男人。不,确切的说是三个。 一个是北京文艺电台主持人大鹏(康大鹏,不是演电影的董成鹏),他在主持电台时开始不断推荐郭德纲相声给听众,使得郭德纲的名气一点点的传播开来。 还有一个就是他的搭档于谦。 于谦之所以在德云社地位极高,很大的原因就是,经他力荐之下,侯耀文发现了郭德纲,才使得郭德纲 从此得以正本清源,为他的起飞加了一把火。 也基于这样一个事实,所以郭德纲常说"谁都可以离开德云社,只有谦哥不行"。 当然了,这么多年下来成就的黄金搭档也印证了于谦之与郭德纲的不可替代性。 2004年10月,侯耀文先生在都王食府隆重举行收徒仪式,邀请了大半个相声界的同仁,诸如:师胜杰、石富宽、笑林、李增瑞等。 俗话说,名正则言顺,有了相声大师侯耀文做靠山,在北京相声圈就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他了。 郭德纲激动的感激涕零,他抱住了这支粗腿,死死的。 2005年,是郭德纲人生重大转折点,堪比"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这一年,郭德纲火了。而且火的蛮不讲理。 兜售德云社票的黄牛党,甚至在家里把郭德纲当财神爷的给供了起来,顶礼膜拜。 很多时候,剧场的舞台之上都坐满了观众。 2006年1月12日,是值得郭德纲吹好一阵子的。 由于郭德纲的人气旺到了顶峰,在从未对相声表演开过绿灯的解放军歌剧院,竟为了一个郭德纲破天荒的开了绿灯。 同时,在这场演出之后,郭德纲创造了返场22次的历史性记录。 音响关了,灯灭了,所有观众起立鼓掌,经久不息。 为了答谢观众的抬爱,郭德纲一次一次的返场演出。这一整场从晚上七点十五一直延续到深夜的十二点左右才结束。 五、 郭德纲终于出名了。 这一路走来,他跌跌撞撞,几乎闪折了腰,说破了嘴,也奋不顾身的打肿了脸,终于在江湖上留下了一个"小黑胖子"的光荣称号。 他几乎以一已之力,将相声这一门传统艺术挽救于危亡之际。 他一边火着,一边被主流相声界谩骂着,而不可否认的是,相声在他和他的德云社的带动下,不仅复活了,而且活得很好。 他历经10年,从"血泪"中趟过,终于踏上高山,扬名立万。 他说过:相声就是他的命。 也许,真的再没人比他更希望相声好,也再没人比他更懂相声。 参考资料:《中国新闻周刊:保住郭德纲,相声晚死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