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嘴里的捡麦穗,不应该成为他被抹黑的理由
文 | 月半悦读
眼看又到麦收时节,麦穗一时间成了热点。
有人未成熟的青麦割了,晾晒后卖给干花市场,加工成意寓"大麦"的展示品;
有人在即将成熟的麦地举行婚礼,好好地收成被践踏,饱满的麦穗被踩进泥土里;
有人翻出了八年多前莫言的获奖感言,里面有关莫言回忆和母亲拣麦穗的故事,又让他遭受无数网友围攻!
因为他说到的母亲被守田人打了一巴掌,就引起了无数人的臆想和批判,甚至有人分析后把他母亲的行为归类为"偷"。
更有人曲解了他要表达意思,认为他是在揭中国的伤疤去向西方献媚……
说实话,对莫言的这一波鄙夷、批评和围攻,实在是偏颇的过分,真让人上头!
其实,归结为一点,大家无不是在蹭莫言的热度罢了。
中国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身份,让他得到无数荣誉和追捧的同时,一言一行都自带热搜功能!
哪怕是多年前用来展现母亲的宽容和善良的获奖感言,都能被人翻出来,并加以过度解读和曲解!01
2012年,莫言在诺奖颁奖典礼上,用很大篇幅,讲了几个关于他母亲的故事。
他如此做,也无非是意在表达和强调母亲在他成长的道路上,对他性格的养成,以及对他三观的影响。
有关"拣麦穗"的事,摘录如下:
我记忆中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跟随着母亲去集体的地里捡麦穗,看守麦田的人来了,捡麦穗的人纷纷逃跑,我母亲是小脚,跑不快,被捉住,那个身材高大的看守人搧了她一个耳光。她摇晃着身体跌倒在地。看守人没收了我们捡到的麦穗,吹着口哨扬长而去。我母亲嘴角流血,坐在地上,脸上那种绝望的神情让我终生难忘,多年之后,当那个看守麦田的人成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集市上与我相逢,我冲上去想找他报仇,母亲拉住了我,平静地对我说:"儿子,那个打我的人,与这个老人,并不是一个人。"
莫言和全世界读者回忆的这个故事,重点在于母亲的那句:"那个打我的人,与这个老人,并不是一个人。"
莫言想要借此表达的是,母亲为人处世的的宽容、豁达和善良;
莫言想要想要展现给世人的是,母亲在那个混乱年代里对世事的洞察,以及她潜移默化间对儿子进行的理性的家风传承。
可是,在这个网络高度发达的时代,在被某些人带起的节奏下,他嘴里的麦穗,母亲被打得巴掌,都被人无情地加以曲解!02
有人翻起了旧账,从莫言的小说里挑刺,翻出他以往的照片,从批判他获奖典礼上讲拣麦穗的事,扩展到批判他以往的文学作品,甚至升华到爱国情感。
那个被饥饿的阴影笼罩的时代,所有人都处在饥饿和半饥饿状态,为了一口吃的,颗粒归仓这件事不只是说说而已。
拣麦穗、玉米,遛花生、红薯,大家都在翻遍土地,去找所有能够饱腹入口的东西,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夸张点说,当时收割过的土地,都会像被梳子梳过一样,所有农作物都会被拣得干干净净。
而且,在那个特殊时期,人的言行和思想深受时代影响和支配,有时候,家庭成分高低是你被接受与否的唯一条件。
莫言母亲的遭遇不能说没有,只是不具有共性而已!
现在,时代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人的思想行为也紧跟时代发展。
可不能否认的是,有些人的思想却仍存在局限性,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贴标签、实行道德绑架!
这件事,不由就让人想起当初莫言获奖消息传来的情景,那时莫言受到的攻讦也不必现在少!
早在莫言获得诺奖之前,国内都是重奖而轻文学,视某些境外大奖如神明,对国内文学创作没有应有的自信。
好像国内没有作家获得过诺奖,他们的文学创作就得不到认可,被视作粪土一般虚无。
如此心境下,滋生出了很多人的浮躁心理,庸人自扰般的,急需境外的某些文学大奖对他们加以认可。
仿佛如此这般,就能壮一壮他们怯懦的胆量!
可是,等到莫言的作品获了奖,却又被很多人群起而攻之,招来了无数的鄙夷、批判和攻讦!
他们一开始还叫嚣中国作家绝无得诺奖的可能,后来又拿莫言的作品和别的作家相比,痛批他的文笔和政治立场!
文人相轻,历来如此!
2012年,《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题为《从莫言获奖说起》的评论文章,点评道:
视某奖及其得主是神明,那是无知与幼稚。动辄虚无化本国的一切,则是幼稚加上了粗野与卑贱。得了奖就顶礼膜拜,那是暴发户的天真。国人得了奖就百般贬低,是偏见的搅和。这是一个文学话题,应该足够文学地实事求是地思考与讨论它,不能把它庸俗化、泡沫化、八卦化了。
莫言的作品和文笔在很多人看来,毕竟是见仁见智,他的写作也不是无懈可击。
可他对文学创作的坚守,他井喷式的创作激情,以及对熟悉的生活、人事和土地的写作热情,才应该引发人们的关注和效仿!
至于诺奖,向来有其政治目的,作家得奖与否,绝不应该成为读者贬低或膜拜的理由!03
但是,一个作家的文学创作,又不可能完全摒弃政治因素,也不可能脱离他亲身经历过的人文环境。
可是,这些或直观或隐晦的文学表达,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不小心就又会被西方某些政权不怀好意地利用。
就像莫言获奖感言里,母亲被扇的那个耳光,本来我们看来也无可厚非,最多也不过是当时某个恃权凌弱者的个人行为。
可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眼里,这就是一个极大的把柄,从而掀起对中国政体和制度的抹黑。
毕竟,国人苦此久矣!
可要说莫言在借此映射或抱怨国家,就有些言过其实了,一个人的苦难,怎么也掩盖不了一个时代的成就和发展!
时至今日,我们也应该养成自己的文化包容和自信,绝不应该再像以往那样,只有对西方文化的盲目膜拜和追随!
就像"拣麦穗",对于莫言他们那代人来说,是一个满是苦难的痛苦回忆,可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开始有了乐趣!
我对拣麦穗的回忆,是在九十年代末期,那时老百姓的生活已经能够解决温饱问题了,拣麦穗也就成了麦收时节的一个小插曲。
收麦前一段时间,家家户户都开始腾出一片空地,泼水滋润后,用石磙反复碾压,做成收麦场!
等到麦子成熟,就要全家老少齐上阵开镰收割了,记得那时候,学校还会放一个麦忙假。
在农用机械还没兴起的时候,要用收割机都要排队等着,一个麦忙期,都要持续半个多月。
大人们收割过后的田地,家里的孩子要拿着袋子或挎着篮子,一点点的拾麦穗,尽量做到颗粒归仓。
等到麦子割完,还要在麦场晾晒干才能打麦,有人家用机器,有人家用拖拉机带石磙碾,无论怎样,都要趁好天把麦子碾成粒。
这个时候,孩子们就可以到处跑着去拣麦穗了,这也是一年当中难得的"赚外快"的时候。
因为,这时候拾到的麦穗,可以不用交给家里,多是被孩子们用来换冰棍和雪糕了。
当时,最吸引我们往地里跑的,就是路上那一个个骑着自行车,载着一个用棉被盖着的白色泡沫箱的小贩们。
有时,到处跑着拣了半晌,正好够换一根雪糕,或者两根冰棍,在能晒焦麦子的中午,再没有什么能比那口凉甜更能解暑解渴的了。
我对拣麦穗的回忆,也仅有这些了!
现在的孩子们,可能都没有这种体验了。
毕竟,一场麦收也就几天时间就能结束了,机械化的介入,让农民们地头收地头卖,粮食根本不用再晾晒入库了。
至于地里遗留的麦穗,除了一些老人,再也没有人会下功夫费力气去拣了!
#莫言麦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