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宏早点大胡子，电影发展可能会不同

　　文丨黄小米
　　王力宏直播剃胡子上了热搜，只见一脸浓密胡须的他哼着小曲手起刀落，把那个阳光了二十多年的清爽形象还给了大家。
　　前不久他和周杰伦共赴「富邦金控」董事长夫人翁美慧的生日会，两人难得联手献歌的场面传遍全网，那时王力宏还是一脸浓密的大胡子，一身不修边幅的装扮。
　　而这次之所以把络腮胡剃光，据说是为了销售自己一手打造的声乐课程许下的承诺，他在短短的直播里也没忘了先宣传新MV《紫禁城》。这就对了，二十多年过去，王力宏留给大家的形象还是那个勤奋认真，言必谈音乐的「优质偶像」。
　　印象中王力宏从出道起不管长发短发，鬓角都留得比较长，但长鬓角是一回事，真正的络腮胡是另一回事，一脚从清俊偶像跨入了虬髯客的范畴，这在华语娱乐圈似乎仍旧是审美的禁区，难怪王力宏这一阵的造型被到处作为油腻中年的例子，其实他的身材管理成果在中年男星里是佼佼者。欧美明星里不少以俊俏俘获大批粉丝的男偶像都蓄过须。基努·李维斯、布莱德利·库珀、亚当·司机、本·阿弗莱克都在私下或正式场合展览过络腮胡，有的剃了之后还会引起社交媒体上一片哀悼，怪他们去除了那把「性感」的大胡子 。
　　男明星，尤其是颇具偶像气质的男明星留起络腮胡，大致在表达以下几种意思，按照可能性大小排列：我想从小白脸转型成粗犷型（意味着想要演更成熟的角色）；我正在休假中，这是我平时的样子，剃须只是为了工作；我在埋头忙一个项目（通常是幕后主导类的工作，比如做了导演、编剧、制片），没空理外表；我的生活一团乱，正在打官司。
　　王力宏的大胡子比较可能传达的是：他很忙，以及真实的他就是这样不在乎外表，甚至帅气的外表从出道以来就是让他不知如何应对的赞誉，是另一种「偶像包袱」。
　　王力宏这两年的事业脚步完全看不出放缓的趋势，又是推出付费音乐教育app，不时搞直播，又在大型活动中表演，开演唱会，各类综艺也没拉下，也没有完全放弃电影梦。更重要的是，作为音乐人，他不断有新作问世。今日华语流行音乐圈也很难找到在词曲创作、舞台表演、演唱方面都实力不俗的音乐人。
　　王力宏的「鸟巢」演唱会纪录片《火力全开》里，一位朋友说他没工作在家的时候就是胡子拉碴的。转型这个词王力宏很早就提过，那时让他大红大紫的《公转自转》并不是他自己创作的。他始终希望围绕自己的讨论不要总是集中在外貌上。
　　《火力全开》（2016）
　　「觉不觉得自己很帅」「知不知道自己很帅」想必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他在台湾出道后才开始经常遇到的提问。出道前的青少年时期，他虽然常常因为音乐才华登上学校舞台，但鉴于当时的社会环境，但想必不会被票选为最hot的男生。他曾分享过和很多华裔孩子相似的被白人同学嘲讽的经历。
　　即便他大学时创作了音乐剧并在其中担纲主角，也一定不会奢望能在百老汇的舞台上获得同样的机会。他恶补了中文，选择在华语乐坛出道，这时外表才成了他身上第一眼被人注意到的优势。他不再是学习古典音乐，歌喉出众的少数族裔，而成了会唱歌的帅哥。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王力宏在媒体上总是显得认真过头，似乎努力要避免话题滑向对他外貌的品评。早年的《康熙来了》里，范玮琪和小S觉得他的话很难接，节奏慢几拍，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娱乐精神，大S在听说他喜欢躲在家里创作，从不逛街买衣服，吃饭只是去街角买便当时感叹：「怎么会有人总是这么投入。」他也在被大S夸是「全台湾最帅的男艺人」时拧紧了眉头，露出极为尴尬的表情，而他那时已经出道多年，却仍旧不习惯。
　　当初唱片公司的文案标题「新好男孩」、「优质偶像」都透露出以他的学历和音乐素养来混华语流行音乐界，是资质过剩了。当年一批从美国回到台湾发展的男艺人当中，他是素质最全面，却本土化最慢的一个。拿陶喆来比较，他十几岁才搬去国外，父母又都是演艺界人士。而王力宏小时候连练习小提琴都得不到父母鼓励，他没有选择像父亲、大哥那样学医，是需要承受家庭压力的。
　　他的音乐固然为他吸引到了大批忠实歌迷，但他始终无法成为一个彻底的娱乐圈人，无法做帅哥该做的事，比如去演偶像剧，去多唱一些讨好的情歌，他曾经很直接地用英语说过，浅薄的情歌让他想吐。因此他的形象虽然阳光，却是有距离的。
　　语言也许是另一个问题。用英语接受采访和进行公开演讲的王力宏给人完全不同的印象，诙谐、急智，分寸又拿捏得恰到好处。比如介绍微信，说像瑞士军刀一样有很多功能，而中美两国的关系在他看来像两个大学新生，完全陌生，却不得不住同一间宿舍。哪怕他的中文已经相当不错，但他讲中英文时，语言风格是很不同的。
　　讲中文的王力宏常常恳切得过了头，以至于有点假，或非常老派。难怪当面对「宏迪」绯闻、形婚假说、作品抄袭疑云时，王力宏越解释就越给人逼急了的感觉，越显得开不起玩笑，瓜众就越想去逗他。讲回英文的他则轻松随意，虽然在讨论同样的事，态度同样诚恳，却有意思了很多。
　　时间会带走很多偶像，也会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些偶像。王力宏在出《改变自己》专辑时期反复强调身体力行做环保的观念，这个宣传路线在当年的乐坛有点特殊。原来1996年他就参与过李寿全监制的纪念黑猩猩学家珍·古道尔访台的环保合集《Nature 大地的窗口》。直到今天他还是不厌其烦提醒大众环保的重要性，可见当年的宣导发自肺腑。而他对音乐的执着当然毋庸置疑已被时间证明，这也是他最在意的事。相比之下，流言蜚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电影非王力宏主业，偶然涉及算玩票性质。他的电影形象基本和他在华人媒体传播中的形象差不多，阳光、率真、健康、正直──这也是大多数华人ABC演员的特质。
　　李安的《色，戒》是王力宏仅有的一部电影代表作。在这部电影里，与利用汤唯的本色形象一样，李安将王力宏的本色形象注入到了一个他设定的嘲讽父权制、消解宏大革命历史的母题中去。部分影迷诟病的王力宏演技不佳，本就是影片母题成立的重要组成部分。吴彦祖有渴望在好莱坞获得突破的雄心，英语本为母语的王力宏在电影演出方面却没有。也不知这次冒头的新造型会不会给某些导演带来什么灵感。
　　《色·戒》（2007）
　　两年前王力宏被合作了二十多年的品牌以「老了」为由解约，这倒或许是他终于可以从偶像枷锁里被解放出来的契机，大方分享络腮胡就是明证，他在照片里看起来其实和油腻沾不上边，笑容里反而有年轻时很难看到的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