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折腾已逝的冰心老人?
近期,《诗刊》杂志社与其他单位和平台联合推出了《青春诗会·春天里的中国》,即银屏"青春诗会"。其中,第四期的主题是"生命",朗诵篇目也都体现了生命之思。但问题是,名为"青春诗会",朗诵的内容却并非全是诗歌,冰心的经典散文《谈生命》竟然也被拿来当诗朗诵了。怎么能从朗诵中看出散文被当成诗了呢?这倒不能,毕竟朗诵差不多就那个调调。
部分截图
破绽其实出在《诗刊》的"行为艺术"上。该期节目播出后,《诗刊》社在其新媒体平台上,以文本的形式发布了节目中朗诵过的诗歌。其中,冰心的散文《谈生命》硬是被排版成了诗歌的形式。这可真是辛苦了《诗刊》的编辑,虽然只是节选了散文的部分,但频繁按回车键,手指头也难免酸痛。我不是认为冰心的散文写得不好、没有诗意,而是觉得此事很荒谬,也很不尊重冰心老人。
《诗刊》作为一份专业的诗歌刊物,为何不把文体当回事?这是拿散文不当散文,还是拿诗歌不当诗歌?诗歌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什么?很多人讽刺诗歌就是散文的分行,这下《诗刊》不打自招了。另外,把冰心的散文改成诗歌版本,是否经过了版权继承人的同意?冰心也写诗,她不把《谈生命》写成诗歌,而是散文,自有她的想法。可《诗刊》却置此于不顾,只管为我所用。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已逝的冰心老人第一次被折腾了。之前,还曾有人把抄袭拼凑的黑锅甩给她。这件事堪称当代诗坛第一奇案,十分荒谬怪诞,足以让人瞠目结舌。去年母亲节,诗人孙子兵在网络上读到了署名为冰心的《写给母亲的诗》,顿时吓了一跳。这首诗一共四节,前三节居然是他的处女诗作,发表在《诗潮》杂志2005年11-12月号"校园诗抄"栏目的《写给母亲的诗》,第四节是冰心诗歌《纸船》的最后一节。
很明显,有人在孙子兵《写给母亲的诗》后面接上了冰心的一节诗,然后就把作者改成了冰心。冰心在1999年就已经去世了,从时间上来看,这不可能是她本人干的。从为人和文学水平上来看,冰心也不会这样做。会不会是此冰心非彼冰心,有人的笔名也叫冰心呢?应该不会有人愿意被别人的盛名淹没,更不会有人傻到去抄冰心的名作。那到底是谁这么热心地干起了移花接木的活呢?这事可真吊诡!
目前,这首嫁接版本的、署名为冰心的《写给母亲的诗》,最早可追溯到央视节目"诗会中国——2013清明诗会"。笔者看了一下这个节目的片尾,发现文学指导是诗人于奎潮(笔名马铃薯兄弟)、文学编辑是顾田、撰稿人是周看。我想,他们三人或许会比较清楚这首诗是怎么来的、从哪来的,应该给诗人孙子兵和冰心一个交代。
更奇怪的是,这首诗得到了十分广泛的传播,但在孙子兵发现之前,却没有被人看出破绽,甚至被誉为"新诗版《游子吟》"。这个问题是更值得我们深思的。严格来说,拿冰心的诗嫁接在后面,也并非天衣无缝。但为什么署名为冰心,就把这些问题掩盖掉了,成了经典?为什么那么多专家和读者都没有发现第四节其实出自冰心的《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