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失联,我在网上和他离婚了
我终于离婚了。
在律师的帮助下,我鼓起勇气,终于在网上发布了我的离婚告知书。
我又恢复单身了。
这一刻,我清醒地认识到,自由真的弥足珍贵。
四年恋爱,两年婚姻,七年空守闺房,十多年美好青春因他被葬送。
一被蒙住眼睛的爱情
最早知道这首诗,是在他给我写的第一封信里: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那时我不知道木心,却一下子记住了他的名字—光伟。我知道我的心为他的才华"沦陷"了。
1994年我初中毕业,没有考上学,我很沮丧。我要选择复读,全家人反对。父母年事已高,哥哥嫂嫂早想去掉我这个包袱,让我去工厂上班。
我还是打定主意要复读,最后他们拗不过我,就说复读可以,但是我们不再出任何费用,那年暑假我一天都没有休息,一直在搬砖,提泥,当小工。闲暇的时间我就拿起课本认真的复习。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二年的中考中,我顺利的考上了某师范学校,未来我将成为一名教师。
上师范学校之后,虽然家里给我的生活费很少,起码够温饱。我的生活惬意很多,空闲的时间非常多。
那时候,特别流行交笔友。
在朋友的介绍下,我认识了光伟。我收到了他的第一封信。
他把这首诗写在了首页。我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首诗,不由自主的去关注他。
通过书信来往交流,我知道他是在这的外地煤矿工人。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是还是愿意在工作之余写点东西。
第三封信上,他写了他的故事。
读完他的故事,我泪流满面。那一刻,我真想飞到他的身边。
他在信上是这样写的:
我是来自周口的一个普通男孩。
在家乡我原来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我很想让她成为我的妻。
可是她的父母反对我们的婚事,嫌弃我太穷了。
我的女朋友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和我一起去南方打工,说好等到我们有了足够的积蓄,我们就回来结婚。
经过三年的打拼,我们有了结婚储备金。而这时她告诉我,她怀孕了。她是个好女孩,我不想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我们决定回家,马上结婚。
当我把足额的彩礼放在二老的面前时,二老的眼睛亮了,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就在我们积极采购结婚用品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她死了,因为车祸。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在她出殡的那一天,我选择逃离,逃离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我来到你们的家乡,选择做一名煤矿工人,我不该生活在阳光之下,应该在黑暗中受到惩罚。
那时,傻傻的我真的相信了,还为他凄美的爱情故事哭了。
二爱情中的傻女人呀
就这样,在我上学三年中,我们一直保持联系,书信不断。
最后一个学期时,我决定去看他。我想知道现实中的他到底什么样?
我来到他打工的煤窑,当满脸满身都是黑色的他站在我的面前,我没有一丝嫌弃,我竟然笑着哭了。
宿舍里就数他的床铺最干净,在擦了无数遍的桌子上,我看到了几本已经破旧不堪的《读者》。
那时的他似乎就是他的全部,一切都是那样努力上进。我决定答应他,成为他的女朋友。
毕业了,我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教师。
他还是一名煤矿工人。
我们通过书信诉说相思。当我把他的照片给我的闺蜜看的时候,闺蜜的反应让我措手不及。
"这么丑?你相中他哪里了?"
"他是块金子,他很有才华?"
"有才华的人去下煤窑呀!"
"你可以不喜欢他,但是不能这样说他。"
"你现在有工作,能找个家境非常不错的男孩。为啥要找个你根本不知根知底的外地人?"
"外地人怎么了?只要我喜欢。"
"好。我不说了,你让他给在这给你买房,才能结婚啊。"
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我就是那个傻女人。
三没有婚礼的婚姻
那时我刚工作,工资很低,也没有存款。他说,他的工资存了一部分,但是不多,剩下的工资他分成两份,一份寄给家里,一份寄给原来未婚妻的父母,帮他们补贴一下家用。那时候的我被爱情麻痹了,没有想太多,只觉得他有情有义。
从打算结婚起,都是我一个人在准备。她孩子上班,我租不起一套房子,只租了一个单间,一个小厨房。
我买了一张新床,一个简易衣柜,一张多功能桌子,用了房东一张旧沙发。
餐具更简单,电磁炉,一套锅,几个盆。
这些东西花光了我好几个月的工资。那时的我没有一点思考能力,我还挺很开心,挺期待。
闺蜜来到我家,又给我泼了一身冷水
"真的要结婚了?你确定要过这样的日子。行,我说不通你,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先去他老家看看。记得去查询一下他的故事的真假。"
"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你相信,你相信,你相信的太多,都是一厢情愿而已。"
"我这么大人了,还要你来提醒我么?"
"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碰南墙不回头呀!我也不说了,你能不能看看咱同学结婚,人家是怎样过日子的?"
"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只要我愿意就可以了"我还在为自己不断地申辩。
闺蜜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走了。
四 大山作证:你是我的全部
趁着放"五一"长假,我和他回了一趟老家。
他的老家在周口一个很偏僻的村庄,下了公共汽车,又找了一个山轮车,走了很久才到。
家里只剩下妈妈一个人,照看着地里的庄稼,还有这座老房子。房子很旧,但打扫的很干净。他妈妈只是微笑,却不跟我说上半句。
光伟说妈妈一年很少出门,只是爱闷头劳作,不怎么会说话。我们每天吃的都是自给自足的蔬菜,再焖点大米,安静恬然。
光伟带我到他最爱玩的土山上玩,他说多年的绿化建设,让这山变了新颜。我们在树丛中奔跑,嬉戏。当我们到达山顶,满眼都是绿色,整个大地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突然我听到他在喊:"萍萍,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唯一,你是我生命的全部。"萍萍是我的小名。那一刻,我的心更坚定我的决定。
在回他家的路上,他指一座更破旧房子说,那就是她的家。我知道他说的谁,我一直都注视着那座房子。
突然有一位苍老的老人从门里出来,我以为他会上去打招呼,可是他拉着我,急匆匆离开了。
他说他不想让她家人看到他,因为他们看到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孩子,我对他们来说,就是最痛的回忆,不想让他们再痛了。
我竟然思考都没有思考,对他深信不疑的。
从他家乡回来,我们很快领了证。领证那晚,他拿出五千元给我,说这是全部的家当。
我们没有举办豪华盛大的婚礼,只是简简单单请我的家人和朋友吃了一顿饭。
五慢慢地一切都在改变
我们结婚后不久,他说他不想去煤矿上班了,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见不到我的日子,太痛苦了,他想和我厮守在一起。
新婚的甜蜜,他的话总是让我感动到心动不已。我拥抱着他,说,其实我也想你在我身边,你可以来这找一份工作。
他很快辞职了。最初的日子是那样的甜蜜,他总是为我做好早餐,送我上班,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做好午饭,等我回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我想让他找工作,甚至周六周日我陪他去找工作,他总是在推脱,说这里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每次说到工作问题,他就一整天都是阴晴不定。一次闺蜜过来找我,我曾经多次在她面前说光伟做的卤面非常好吃,让她中午在这里吃饭。
我能看出光伟情绪不高,但是我还是在闺蜜面前大声的夸奖他。闺蜜只是微笑着,没有说什么。
以前吃卤面的时候,卤面会放在蒸锅里,蒸的软香软香的。他还会做点蛋花汤,还要调点料汁,整点蒜末,让面吃起来更有味道。
可是今天他只是把蒸好的面在菜里面拌了拌。还有点夹生。
我有点微词,脸上又泛起点点怒意,但我没有发作,只是说,看来我家这位在做饭上又有新发明了
闺蜜没有说什么,还是微笑着。
我不想让他在我最好的朋友面前难堪。
闺蜜勉强吃了一点,说家里有事,就离开了。
我也只吃了一点点,就坐在那张旧沙发上,用手支撑着我的头,默默地坐着,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
很就很久我都没有说一句话,他收拾好。先是坐在床上,后来见我不说话,就躺在床上,没过多久,竟然传出睡着的呼噜声。
我这气不打一出来,真想过去抽他一巴掌。我还是忍下来,去推醒他。我边推边说,起来,我们谈谈。
他有点不耐烦,说,有啥可谈的,天天谈,谈不够呀,我要睡觉。
我说工作的事怎么办?你就这样一直呆着么?你怎么就跟以前的你不一样了呢?
"这个破小县城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去工厂上班多不自由。"他怒气冲冲地说
"破小的县城,再破再小,不比你们家好么?人家都能干的活。你不能干么?"我说。
"你放心,我找好了,我去搬水泥也不会在家待着了。"他依然带着怒意说。
这是我们第一次争吵。
第二天,他真的去水泥厂搬水泥了。这次我并没有感动,只是在想,为什么他总是会找这种又苦又累的活,其实我曾经给他提供过很多更好的工作机会呀!我内心十分的不理解。
六 他的行为让我不知所错
他开始有了工作上的朋友,朋友让他喝酒。他欣然答应,可是谁能想到,他酒品如此差。只要一沾酒,他必须喝到醉醺醺,不知道怎么回家。
第一次喝醉,他是同事送回来的。我没有看见过他醉酒的样子,也没有怪他,男人有几个没有应酬的。
可是他后来的行为让我不知所措。同事把他放到床上,正要离开,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声说:"我他妈的告诉过你,我不回家,你个王八蛋把我送来。"说完又"扑通"躺下。
我气的心疼,还得扮笑脸和人家道歉,说:"他喝酒后就爱胡说八道,别跟他一样啊,谢谢您!"
他的同事小声嘟囔:"以后再也不和他喝酒了!"他悻悻地离开。
同事离开后,我边给他脱外罩边说:"自己不能喝就别喝,人家喝醉了就睡觉,你喝醉了酒是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你说我?"突然,他扬手就是给我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顿时我的脸是火辣辣的疼。
真的疼,打心眼里的疼。
真的气,恨得牙痒痒的气。
泪水在我眼里打转,我立即站起来,先对准他的脸狠狠地给了他一拳,然后我迅速逃离她身边。
他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站起来,就扑向我,要抓我,我害怕极了,竟然忘记了躲。
他一把我甩在床上,他迅速压在我的身上,我用尽全力,使劲挠他,可是无济于事,他用一只手压住我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撕扯我的衣服,我使劲喊,"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光伟,光伟,我怀孕了,我怀孕了……"
我曾经心中的谦谦君子变成了一头人面兽心的狼。
他不允许我喊,只要一喊,他就会甩我一耳光。我知道自己明天还有课,脸上不能肿的太厉害。我不再喊,眼泪从眼角就像奔涌的河水,一会浸湿了我的头发和床单。
等到他满足了,就趴在床的另一侧睡着了。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所有的记忆都不再存在。
肚子的揪痛将我唤醒,我看到我的下面在流血,疼痛让我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我的眼泪一直都在流,就像一条雨线,流过我的脖子,在我的身体上任意横流。
我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捂着肚子,艰难的走到小卖铺的公用电话,给我大姐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赶快来,我说我出事了。大姐离我最近。
我没有回家,一直躲在一个墙角等着姐姐,我不想让姐看到不堪的房间。
大姐来了,我看到大姐了,大姐也看到了。我的心卸下了最后的支撑,我笑了,我的视线模糊了。
我似乎听到哭声,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听到了遥远的那个不知名字的女声。
我突然好想就这样一直闭着眼睛,一直都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
我失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失去所有。
姐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光伟在哪里?
我说我跌倒了,光伟在厂里加班。我不敢说太多,不能说太多。
光伟来了,姐嘱咐几句,责备了几句,就走了。
他看姐走远,关上病房的门。他跪在我的面前。
我没有看他,眼泪只是静静地流着。
以后的日子,我们只是静静地过。
七、他又一次逃离了
他每天早早做好早餐,去上班;晚上下班,回来做好饭等着我。依然做着以前经常做的事,只是没有了温情爱意的流动,空气在凝结着,我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我拒绝一切亲昵,他想和我亲热时,我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躲闪着。
以后的半年,他也不再尝试和我亲热。我的心似乎平静了许多。
我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看书。他每天也是按部就班上班,下班,睡觉。
突然有一天,他对我说,他辞职了,他要去南方打工,自己家的大姐在那里。
我同意了。
这一走就是七年,七年都没有联系我。我一直像一副躯壳一样生活着。
七年,我禁锢了自己。
七年,我隐藏了自己。
七年,伤口依然没有痊愈。
他选择逃离。逃离真的可以换来平静么?不能,真的不能。
其实他不明白,静静地日子里从来都没有平静过,只是我的心不在轻易能也被捂热。
结婚证还在抽屉里躺着。
一个人,一间房,一张床,一个简易的炉子。
一碗饭,一个菜,一杯水,许多本看了很多遍的书。
我一直孤独的生活着。
最后还是闺蜜帮我找了律师,在网上公布了离婚通知书。
我终于恢复了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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